“不用了不用了,估计是他喝的药不多,已经不怎么流血了。”被阿爹阿娘这么看着,程如男心虚得冷汗都流下来了。
扯了个借口之后又说:“阿爹他浑身都被血染透了,您弄点热水给他擦擦身子,然后换身您的衣裳吧。”
墨元笙现在躺的,可是她的被窝。那浑身是血的,染了她的棉被她以后还怎么睡啊?
他们家本来就过得清贫,三张床就只有三床棉被。是她重生之后觉得冷,才抱出来盖着的。现在想着墨元笙盖着她的被子,程如男就浑身不舒坦。
“那成,那晚上我守着他。既然把人救回来了,咱也不能不管不是。”
程如男这么说程清俊也没多讲,转身就去拿干净衣服去了。
他家穷,他也只有两身粗布麻衣够换洗的。也不知道这个少将军醒来,会不会嫌弃他的粗衣。
而程冬梅见阿爹去拿衣服,就转身去了厨房。说着:“阿爹我帮您烧热水。”
程家共三间泥胚房,左边的一间隔成两个小间供三个女儿睡觉。中间的是堂屋,正中央建了个供奉台。其它摆放的则是一些猎具农具,和吃饭的小木桌。右边的一间,摆的则是程清俊夫妇的床铺。
因为墨元笙占了程如男的房间,晚上程如男则跑去和二姐睡了。
程清俊在程如男的房间里面守了墨元笙一夜,见墨元笙深呼吸平稳,浑身的伤口真的没有再流血,他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程家早饭的木桌上,除了昨儿个剩下的鸡汤,以及一些零碎的肉外。李素芬还煎了几个小麦饼,以及炒了一碗切得细细的青南瓜丝。
大家伙儿吃着饼喝着鸡汤,一个个都没有开口说话。仿佛因为墨元笙的到来,气氛都变得有些怪怪的。
最终还是忧心忡忡的李素芬,最先开了口。
“那个当家的啊,咱家的口粮已经不多了。去年收的麦子剩下不到三斤了,新收的土豆也没有多少,红薯更是只剩下几根。这再不想办法,怕是撑不到今年收红薯的时候了。”
而且家里还救了一个人,口粮的消耗必定会加快。他们省点没事,但总不能让客人饿着啊。
“唉……”听了李素芬的话,程清俊就叹了口气。
放下碗筷道:“不碍事,好在如今天气热,打猎也是比较好打的。回头我多上山几回,打些猎物拿到平礼镇去卖。到时候换些粮食,应该足够撑到红薯收获的时候了。”
程家村地处较贫瘠的丘陵边缘之地,田地本来就少。再加上程清俊的父母亲嫌弃程清俊家生下三个女儿,这心便彻底的偏去了程弘一家子的身上。
程弘一家子更是无耻,寻了个老母还在世的理由,仅有的三亩薄田不分给他家栽种。他们也只能在后山开垦了两块山地出来,种些好种易存活的农作物。靠着有限的收获和打猎的本事勉强糊口。
“也只能这样了,”程清俊如此说,李素芬也只能跟着点头。
而程冬梅听了这话,也只能端着碗埋头喝汤。她一个姑娘家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跟着白忧愁。
倒是程如男若有所思的:等了了墨元笙这家伙的事,一定要想办法赚些银子。这一世,绝对不能让阿爹阿娘吃了这顿愁下顿。
“咳咳,”而就在程如男这么想着的时候,从她的小房间里,就传来了墨元笙的咳嗽。
听见了这声音,程清俊刚想站起来去看看的。不料墨元笙却下了床,掀开小布帘走了出来。
墨元笙很高,身材亦是修长。再加上这出尘脱俗的样貌,明明是武将却有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即使他身上穿的只是程清俊平日里的粗布麻衣,也是让程家人都眼前一亮。
唯独前世瞧惯了他的程如男,不满的撇嘴。心中暗道:该死的墨元笙,两世了,风骚之气依旧不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