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通讯服务

故事要从一个堕落的报务员说起。他的名字叫约翰·佩恩（John Payne）。20世纪初，他在西联公司（Western Union）辛辛那提办事处工作。在一个大股东的敦促下，西联公司选择站在道德的高地，抵制赌博的恶魔。公司实施一项新政，拒绝传送赛马结果的通知。佩恩因此辞职开办了自己的佩恩辛辛那提电报公司（Payne Telegraph Service of Cincinnati）。新公司的唯一业务就是向赌马庄家们报告赛马结果。

佩恩安排一名员工驻扎在当地赛马场。赛马一闯过终点线，这名员工立即用一面小镜子按照事先约定的方式将结果传达给另外一名站在附近高楼上的员工。然后，这名员工会用电报机将结果通过租来的线路发送到辛辛那提的各个赌注登记处。

在当今这个体育赛事直播无处不在的年代，佩恩的服务价值或许并不明显。但如果没有这份电报结果，获胜赛马的消息需要好几分钟才能传到赌马庄家那里，由此会产生各种变数。如果顾客能先于庄家知晓获胜赛马的信息，就能把赌注押在已经获胜的赛马上。

佩恩的服务确保庄家占据先机。如果顾客试图将赌注押在已经获胜的赛马上，而此时庄家已经知晓结果，便会拒绝接受顾客的投注。当赌徒不知不觉将赌注押在了已经落败的赛马上……那么庄家自然会接受投注。

发明一种能够赚钱的新产品或者新服务正是美国梦的目标。短短几年之间，佩恩通讯社的赛马结果报告服务已覆盖从萨拉托加到美国中西部地区的各个赛马场。地方政府对赌博的严厉打击反而促使其发展壮大。芝加哥市长卡特·哈里森二世（Carter HarrisonⅡ）颁布命令称：“我的目的就是要看到赌马活动无法进行。”他颁布法令禁止这座城市的一切赌马活动。赛马活动参与人数一落千丈，而非法下注活动却异常兴旺。

1907年，芝加哥一个名叫蒙特·坦尼斯（Mont Tennes）的暴力流氓获得了佩恩通讯社在伊利诺伊州的经营权。蒙特·坦尼斯给自己的公司取了个很不显眼的名字：大众新闻局（General News Bureau）。他每天要为这项经营权支付300美元，但他所获得的收益达数倍之多，仅在芝加哥就有700多家地下赌庄。坦尼斯要求伊利诺伊州所有庄家每天将一半收入上交给他。

如此高额的收益让芝加哥其他流氓非常嫉妒。1907年7～9月，坦尼斯的家和工作场所共发生6次爆炸，而坦尼斯每次都幸免于难。向他报告这6起爆炸事件的报信员问他是否知道是何人所为，他回答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会对生意不利。”

坦尼斯最终决定不再需要佩恩，于是将其从生意中排挤出去。坦尼斯的大众新闻局向南扩展至新奥尔良，向西扩展至旧金山。

坦尼斯的业务如此繁盛，引起了联邦法官凯纳索·蒙顿·蓝迪斯（Kenesaw Mountain Landis）的注意。1916年，蓝迪斯法官启动了对大众新闻局的调查。克拉伦斯·达罗（Clarence Darrow）任坦尼斯的代理律师。他建议援引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进行辩护。蓝迪斯法官最终裁定联邦法官对地方反赌博法规没有审判权。

1927年，坦尼斯决定金盆洗手。他在大众新闻局发行了100股股票并将其全部出售。1941年，坦尼斯安然去世。他将一部分财产捐赠给了“荣誉夏令营”（Camp Honor），这是专门为性格顽劣的男孩子建立的品格培养夏令营。

大众新闻局的最大股东是摩西·安嫩伯格（Moses Annenberg）或称莫·安嫩伯格（Moe），他持有48股公司股份，是《赛马新闻》报纸的发行人。安嫩伯格对于快速精准的赛马结果信息给他带来的社会效益并不感到惭愧。对此他问道：“如果人们可以在赛马场下注，那么为什么要剥夺他们在场外下注的权利呢？有多少人能够放下工作去赛马场呢？”

安嫩伯格雇用自己的亲信詹姆斯·拉根（James Ragan）来管理通讯社。当时此行业中已经有很多竞争者。安嫩伯格和拉根通过收购小型通讯公司或是将其赶出行业的方式实现扩张。

敢与安嫩伯格和拉根相抗衡的人包括欧文·韦克斯勒（Irving Wexler），他是大纽约新闻服务公司（Greater New York News Service）的老板，也是一位走私商人。在拉根与大纽约新闻服务公司展开价格战之后，韦克斯勒派出一队暴徒摧毁了安嫩伯格在纽约的总部。

安嫩伯格知道韦克斯勒偷偷接入了大众新闻局的线路以获取赛马结果。这要比付钱让自己的员工从各个赛马场汇报比赛结果便宜得多。因此，有一天安嫩伯格故意推迟了韦克斯勒所接入那部分线路通报的比赛结果。安嫩伯格将实时比赛结果用电话告知一群自己人，让其对获胜赛马投注从而赢了韦克斯勒的客户。韦克斯勒的庄家们由于获得的信息延误，因此并不知道被押注的那些赛马其实已经获胜。一天结束，他们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安嫩伯格的人跑到韦克斯勒的客户那里解释发生的一切。他们将赢得的钱归还给这些庄家，并建议其转投到大众新闻局旗下。

通过这种手段，安嫩伯格的服务，也称作“托拉斯”或“有线服务”，一路扩展至加拿大、墨西哥和古巴。1934年，安嫩伯格像坦尼斯一样抛弃了他的合伙人。安嫩伯格自己成立了一家新的、与原公司竞争的通讯公司，名为全国新闻服务公司（Nationwide News Serivce）。以前的老客户们都被告知要么转投新公司，要么就会被排挤。

大众新闻局的发展轨迹与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类似。1894年，亚历山大·格拉汉姆·贝尔（Alexander Graham Bell）的电话专利到期。短短几年内就有6000多家本土电话公司竞争美国市场。大部分公司都被AT&T收购或是逐出竞争。尽管AT&T所采用的方式比安嫩伯格要绅士许多，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因反垄断诉讼，政府介入其中。诉讼最终于1913年平息，AT&T同意与其竞争的电话公司连接到其远程网络当中。1915年，第一条横贯全美的电话线路正式运营。第二年，AT&T被列入道琼斯平均指数（Dow Jones average）当中。因其目前属于合法垄断，也因其分红可靠，AT&T被誉为最受孤寡人士青睐的股票之一。

这些孤寡人士中很少有人意识到这家电话公司的业务与外围下注有多么紧密的联系。大众新闻局并不拥有连接每个赛场和赌庄的线路，需要从AT&T租赁线路和设备，就像今天互联网服务租赁电缆和路由器一样。电报和语音线路皆被使用。随着系统变得越来越复杂，语音线路还可以提供赛马现场解说。

AT&T的律师们对这方面业务感到担忧。1924年的一份内部法律意见书写道：“这些申请者（赛马通讯社）必须要知道其大部分顾客必然是赌马场所的所有者。他们不能故意对这些事实视而不见，为了与违法之人合作而故意无视人人皆知的事实。”

在法律建议下，AT&T在与线路租赁商的合同中加入了一条免责条款。条款规定如果官方判定租赁业务违法，那么电话公司有权撤销服务。AT&T还继续与庄家做生意——而在官方层面上，它可以堂而皇之地对通过其网络进行的赌博活动表示惊讶。截至20世纪30年代中期，莫·安嫩伯格已成为AT&T第五大客户。

安嫩伯格对通讯业务的操控激怒了大众新闻局的其他股东，因为他们现在虽拥有公司股份，但公司基本没有顾客。其中一位股东，芝加哥黑帮成员约翰·林奇（John Lynch）将安嫩伯格告上了法庭。安嫩伯格的代理律师韦茅斯·柯克兰（Weymouth Kirkland）辩解称由于通讯服务很明显是不合法的，因此法庭没有审判权。他援引了1725年的先例，在案件中，英国法官拒绝为两名陷入纠纷的拦路强盗分割掠夺的财物。法庭接受了柯克兰厚颜无耻的辩护。

林奇向阿尔·卡彭（Al Capone）黑帮求助。他认为或许能得到同情，因为卡彭（后来因逃税入狱）此前向安嫩伯格提出收购通讯社的要求也未成功。卡彭的打手弗兰克·尼蒂（Frank Nitti）告诉詹姆斯·拉根，如果他想与卡彭帮派合作的话，安嫩伯格可以在24小时内被解决掉。

拉根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安嫩伯格逃往迈阿密。安嫩伯格与卡彭手下的人进行的谈判一直进行了好几年。最终达成协议，安嫩伯格每年要向卡彭团伙支付100万美元保护费，但是安嫩伯格继续持有通讯社的所有权。

1939年，安嫩伯格被控逃税。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改过自新，他做出了不可思议的决定——退出通讯服务业。

因此而出现的真空期并未持续多久。通讯社以大陆新闻服务（Continental Press Service）之名迅速重组。詹姆斯·拉根继续掌权。

芝加哥黑帮再次找到拉根谈收购事宜，拉根仍然不买账。为了保护自己，他准备了一份书面陈述书，上面暗指弗兰克·尼蒂意图谋杀安嫩伯格。他放话出去，如果他发生不测，这份陈述书将被递交给联邦调查局（FBI）。

当时势力最大的意大利黑帮和犹太黑帮联合组成了一个神秘组织，名为“联盟”（the Combination）。联盟最终决定不与拉根合作。他们成立了自己的通讯服务公司，即泛美出版及新闻服务公司（Trans-American Publishing and News Service），意图将大陆新闻服务公司逐出行业。

泛美公司由本·西格尔（Ben Siegel）经营。他还有个更令人熟知的绰号“情枭毕斯”（Bugsy），他本人非常讨厌这个绰号。西格尔曾是纽约人，后来搬到了美国西海岸。泛美的业务领域包括内华达州——这是一个特例，因为赌博在这里是合法的。西格尔认为内华达州的庄家们应该支付更多的费用，而非更少。他辩称赌场下注活动是吸引人们进入赌场的一种途径，因此进入赌场的人还会玩其他游戏。所以，西格尔除收取赌场庄家们平常的预定费用之外，还要加收他们收入的一部分——有时候总费用多达外围下注收入的全部。

1946年6月24日，詹姆斯·拉根的车停在芝加哥的一个十字路口。一辆装满板条箱的香蕉运输卡车在其旁边停下。有人拉起卡车上的一块防油布。随后啪啪两声枪响，其中一颗子弹击中拉根的胳膊和肩膀。接下来的6个星期，拉根是在警察的监护下在芝加哥的一所医院里度过的。除此之外，根据各类说法，有人明目张胆地在他的可口可乐或者导管里投放水银毒害他。拉根死后，黑帮夺取了大陆新闻服务公司。

大陆新闻服务公司与泛美公司的合并没有让任何人得以逃脱。洛杉矶的庄家们也没能逃掉，他们被迫每周向这两家通讯公司各支付150美元的订阅费。但西格尔认为泛美公司不应该属于联盟，于是决定将其据为己有。西格尔正在拉斯维加斯建造火烈鸟酒店赌场。所花费用远远超出了计划，西格尔还欠建筑公司200万美元。西格尔告知位于纽约的联盟“董事会”成员，他们可以用200万美元收回泛美通讯服务公司。董事会冷酷地拒绝了他。

后来西格尔得到消息称，联盟召开了另一次董事会而并没有邀请他出席。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信号。西格尔深感担忧，于是查出了查里·卢西安诺（Charlie Luciano）在哈瓦那的行踪。西格尔坚持要再持有通讯公司及其利润一年。卢西安诺此时仍是联盟内最具影响力的人之一，他建议西格尔立即归还通讯服务公司。

根据当时一则不可思议的记录，西格尔是这样回复的：“带着其他的混蛋和你一起见鬼去吧！这该死的通讯公司我想要持有多久就多久！”

联盟有个规矩，即董事会成员可免于死刑。但因为西格尔，联盟首次打破了这个规矩。1947年6月20日，在比弗利山庄，一名不明身份的枪手透过玫瑰花丛外的格子栅栏瞄准了西格尔。他持一把点30口径（0.30）的军用卡宾枪，射光了一整膛钢壳子弹。大部分都没击中，但击中的四颗子弹足以致命。西格尔的右眼球飞出15英尺开外，落在餐厅的地砖上。

在刺杀行动半小时前，四名暴徒已经聚集在火烈鸟酒店的大厅。约定时间一到，他们便走到酒店经理面前宣布接管酒店。联盟也收回了西格尔的通讯服务公司。

谋杀本·西格尔实在是一个昂贵的错误。在富裕的加州市郊进行如此高调的刺杀行动表明有组织犯罪已经一路延伸到太平洋地区。人们对黑帮如此热衷要占有的通讯行业也越来越感兴趣。

田纳西州参议员凯里·埃斯蒂斯·基福弗（Carey Estes Kefauver）将大陆新闻服务公司标记为“头号公敌”。他说道：“依我看，通讯公司使非法赌博行业保持了活力，而此行业转而又为大量美国其他犯罪活动提供了资金。”

基福弗是个平易近人的人，拍照的时候喜欢戴一顶浣熊皮帽子。他组建了一个特别委员会，专门调查州际商业领域的有组织犯罪。从1950年开始，基福弗委员会的听证会在电视上播放了15个月之久。参议院委员会成员遍访全国，传讯了国内有组织犯罪的大部分主要人物。委员会到达的时候他们中大部分人设法外出度假。还有很多人援引了宪法第五修正案。委员会有时会收到贪腐的警员及检察官的滑稽证词。芝加哥的一名警监承认曾允许赌博庄家暗箱操作，而他自己也通过投注体育赛事、选举及股票市场而积累了一笔财富。路易斯安那州警察则解释称，不忍心关闭那些为穷苦大众提供工作机会的非法赌场。

1951年3月是调查的白热化阶段，委员会审问了纽约最有势力的犯罪家族。基福弗参议员审问纽约犯罪集团成员弗兰克·科斯特洛（Frank Costello）时问道：“我们怎样才能抑制我国的赌博现象呢？”

科斯特洛答道：“参议员先生，如果你想彻底制止赌博现象，你只需要做两件事——烧掉马厩，枪毙赛马。”

基福弗问科斯特洛在华尔街购买三栋建筑的钱是从哪里来的。科斯特洛说是从赌徒那里借来的。

科斯特洛通过为狂欢节制作冒牌丘比特玩偶奖品起家。由此，他创建了一个赌博帝国，一直向南延伸至迈阿密的热带公园地区。衣冠楚楚的科斯特洛同意作证，前提是他的脸不能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当他说话的时候，电视摄影机聚焦在他精心修剪的双手上。科斯特洛的声音听起来局促不安，他那曾被比作“掌上芭蕾”的优雅手势显然与他作为主要犯罪团伙首脑的身份不相符。

或许联盟背后真正的策划者是新泽西大佬隆吉·茨威尔曼（Longy Zwillman）。在华盛顿接受审查时，茨威尔曼自称是正当商人，对于为什么会被带到特别委员会面前接受审问他深感迷惑。他尊称他的审问者为“先生”，并礼貌地要求摄影师不要使用闪光灯。他告诉基福弗参议员：“如果开闪光灯，我会感觉好像自己被击毙了。”他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

参议员们正试图确认一件事：一个由职业罪犯组成的社交互联网络正在为全国的赌马庄家提供通讯服务，并经营赌博、卖淫、高利贷和敲诈等犯罪活动。这些黑帮人士都极力否认彼此相熟。茨威尔曼承认自己对科斯特洛略有所知。他说：“以前，他们每个人我都见过。但你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遇见某些人的。”

威利·莫雷蒂（Willie Moretti）是茨威尔曼在新泽西州的合作伙伴。他身材矮小（仅1.5米多点），说话粗声大气，而茨威尔曼身材高大，性格安静。莫雷蒂俨然一副黑帮大佬的打扮，总是佩戴钻石领带夹。他极其好色，尤其喜欢深色皮肤的女人。很久以前，莫雷蒂就感染上了梅毒。他从未接受过治疗，现在已经到了疾病晚期。

起初，这对于茨威尔曼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的生意本来就是建立在威胁恐吓基础上的。所以，与这种既暴力又冲动而且丧失心智的人合作并不是很糟糕的事。

但莫雷蒂在基福弗的听证会上却成了一个大麻烦。在委员会面前作证时，他很洒脱地承认自己与弗兰克·科斯特洛相熟。他说全国每个黑帮大人物他都认识，称他们是他在赛马场遇到的“品格高尚的人”。

莫雷蒂自称是专业赌徒。他曾在一场赌博中赚了2.5万美元——1948年总统竞选，他当时赌杜鲁门赢。

参议员们指出莫雷蒂的商业利益都来自有黑帮渗入的非法勾当。而莫雷蒂却回答道：“现在，一切都是非法的勾当。”审问结束后，他邀请议员们去他位于泽西海岸的家中做客。莫雷蒂迅速成为第一批在电视上出境的名人之一。他还即兴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这使他本来15分钟的出风头时间得以延长。

这对维多·吉诺维斯（Vito Genovese）来说意义重大。自1949年起，吉诺维斯便是科萨·诺斯特拉组织的领袖人物。吉诺维斯开始散布谣言，称莫雷蒂患了精神衰退疾病。如果莫雷蒂现在就开始胡言乱语，那么当他的大脑其余部分也退化之后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胡话呢？于是，吉诺维斯召开了联盟会议。他们虽感遗憾，但最终决定是对又一位董事会成员动手的时候了。1951年10月4日，莫雷蒂在新泽西州克利夫赛德公园的乔活动室（Joe’s Elbow Room）因前额中了两枪而毙命，这里是莫雷蒂经常出入的地方。

在最后的报告中，基福弗委员会追查出美国很多有组织犯罪都出自古老的西西里岛犯罪兄弟团伙，即黑手党（Mafia）。然而，基福弗总结称在美国势力最大的犯罪人物并不是意大利人，而是犹太人隆吉·茨威尔曼。把所有因素都考虑在内，基福弗听证会还是颇有成效的。听证会让美国人了解了有组织犯罪的猖獗程度并立即采取行动。民众情绪被调动，开始抵制赌博活动。加利福尼亚州、马萨诸塞州、亚利桑那州和蒙大拿州赌博合法化的提案未获得通过，也都归功于参议院的听证会。基福弗提议立法禁止州与州之间赌博结果信息的传递。国会迅速通过了此项立法。

令人惊讶的是，这项立法居然起效了！在法律施压下，黑帮操控的通讯公司停业。或许这种效果的产生是因为在电视时代盛行初期电报业务在技术层面上已经趋于落后了。50年后，佩恩发起的这个赚钱的法子迅速终结。

本书讲述的便是很久以前电报服务业留下来的一笔神奇财产。在距离新泽西州西奥兰治市西南部12英里处有一栋茨威尔曼利用黑帮的钱购买的大厦。AT&T利用自己的垄断财富在那里建立了科学研究所。1956年，一位年轻的科学家在思考他的雇主与外围下注之间的矛盾关系后发明了有史以来最成功的赌博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