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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绵绵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急忙站成军姿。
霍祁傲看着电视，没事人一样，仿佛刚刚扔枕头的不是她。
这位大少爷是真心的难伺候。
乔绵绵咬住嘴唇，心中默数着时间，约摸数了快一个小时的时候，霍祁傲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她，单手抵在脸上，目光轻蔑，“腿麻了？”
“麻了。”
乔绵绵诚实地道。
有本事他来试试，怎么他罚人的招层出不穷。
闻言，霍祁傲嘲讽地冷笑一声，“不是挺能走的腿么，还会麻？”
和那男人跑一起的时候怎么没麻。
“……”乔绵绵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索性就不说话。
多说多错。
她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睡裙，衬得一张圆圆的脸纯情无害，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乱糟糟的。
霍祁傲脸色难看下来，“你没把头发弄干就进来？”
她脚边的地上有半圈湿痕。
脏，且没有半点规矩。
这不是得到他的命令了么，她哪敢顾得上吹头发。
“对不起，霍先生，我马上整理干净。”见他生气，乔绵绵忙拖着又麻又僵的腿从外面拿了干净的抹布，将地板擦得没有一点水痕，亮得反光。
做完，她探究地看向霍祁傲，看他的反应。
霍祁傲目光阴沉地睨着她，“把你的头发吹干。”
“不用了。”乔绵绵摸摸自己的发，她都站一个小时了，已经半干，“不会再滴水了。”
弄不脏他的地板。
“我的话给你拒绝的空间了？”
霍祁傲的眼更加阴沉。
“……我马上去吹头发。”
乔绵绵果断朝门口走，身后传来不悦的声音，“去哪？”
“吹头发啊。”
不是他交待的么？
“往你的9点钟方向走。”霍祁傲的语气不善。
乔绵绵瞥了一眼，是和落地窗挨着的浴室，他让她进他的浴室吹头发？还是，让她直接走出房间，从阳台跳下算了？
她慢慢、慢慢地挪着步子走向浴室，见身后没有声音，她确定不是让她去跳楼。
于是乔绵绵急忙走进浴室，拿出吹风筒胡乱将头发吹了一下便作罢。
吹久了她怕自己把头发掉地上，收拾不干净又得被骂。
这年头工作真是太难，尤其是为一个洁癖患者工作。
霍祁傲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拿起一旁的柠檬水喝了一口，视线不时滑得浴室的方向。
乔绵绵进去没有两分钟就出来了。
顶着一头比鸟窝还乱的头发。
穿着陈旧的睡衣。
霍祁傲忍住将手中杯子捏扁的冲动，“吹完了？”
这女人对自己没有一点要求？
还是觉得在他面前无所谓要求自己？
“完了。”乔绵绵边道边用手小心翼翼地抓头发，一边留意地板上有没有掉落的头发。
长时间的静默。
待她发现这寂静不同寻常时，一抬头，就看到霍祁傲阴冷得可怕的眼。
又怎么了？
目光沉着沉着，霍祁傲反倒笑了，笑得尤其的轻视，“你是哪里来的自信留一头长发。”
被嫌弃了。
“霍先生，您是认为我应该去剪个短发？”似乎也不错，以后还省了洗头发的墨迹时间。
“……”
“……”
“我没见过像你这么邋遢的女人。”霍祁傲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回床头柜上，一副被她刺痛眼睛的口吻。
见状，乔绵绵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容，“霍先生您是人中之龙，为您工作我一定做到方方面面干净整洁，像我自己这种人中之泥就算了，天生伺候人的命，打理得太精细还以为我无心工作呢。”
践踏自己捧高别人的话她张嘴就来，从夏家那里带出来的习惯。
她就不信，她自己都把自己糟贱成这样了，对方还能用什么刻薄的字眼羞辱她。
果然，霍祁傲沉默了。
安静的房间里，电视机里的声音显得份外刺耳。
乔绵绵正有些小窃喜，霍祁傲清冷的嗓音传来，“把吹风筒给我拿过来。”
“啊？”
乔绵绵莫名地看向他，再收到凌厉的眼神之后她不敢再说什么，乖乖进浴室拿吹风筒。
霍祁傲的风筒是纯黑色的，上面的界面都是电脑屏，操控繁多，一看就是不便宜。
该不会看她有没有留下头发吧？
乔绵绵盯着风口查看有没有头发被吸进去，正查着，霍祁傲不耐的声音响起，“这会你准备在浴室长眠了？”
“……”
她才进来一会会好不好。
嘴要不要这么毒。
乔绵绵拿着吹风筒走出去，恭恭敬敬地交到霍祁傲的手上。
霍祁傲看她一眼，抬起腿迈下床，直接将她按坐在床边上，乔绵绵刚想问做什么，一股暖暖的风已经吹到她乱糟糟的头发上。
一只冰凉的手埋入她的发间。
乔绵绵震惊地睁大眼，心脏跳漏一拍，霍祁傲……在给她吹头发？
“霍先生，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您呢，我自己来就好。”他是吃错药了吧？
乔绵绵浑身不自在。
她扭动着身体想去抢吹风筒，霍祁傲扬高手，“再动一下扣一天工资。”
“……”
乔绵绵忙坐好，坐成石雕。
霍祁傲继续给她吹头发，手指游走于她的发间，凉得她想闪躲，下一秒，温暖的风却又吹进来，落在她的发间，舒服得她想喟叹。
他站在她的身边，不时变换姿势站到她的前面。
气息将她笼罩得密不透风。
乔绵绵不懂他怎么突然会纡尊降贵地给自己吹头发，也不像是故意恶整她，那风那么暖，他将她的长发绕在指端，用风口对着缓缓去吹。
发尾被吹得弹出一个小圈。
霍祁傲又拉下一缕发，继续圈在指间，指腹摩挲着，根根打开，她的发质很好，乌黑发亮，不粗不细。
回忆忽然撞进来。
13岁那年，她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她低下头来同他说话时，他的手指也是这样穿过她的长发，乌黑的发在他指尖停留不到一片便滑下去了。
霍祁傲的眸子变得深邃，抓着那缕发抓了许久。
乔绵绵看着那只手，白皙修长，掌心的纹路清晰，看着看着她心潮浮涌。
堂堂The World总裁的手，居然用来给她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