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有许多部落。它们大小不一,为了争夺牧草、财产和奴隶,不时混战。“黄金家族”就是草原上的一个部落,以放牧为生。
而要说起“黄金家族”,得先从不儿罕山(今蒙古国肯特山)说起。不儿罕山下有一条河流,叫斡难河(蒙古人的“圣河”,今鄂嫩河)。
很多年前的一天,一个叫朵奔篾(mèi)儿干的小伙子和他的哥哥在河边的草场上放牧。那里绿草如茵,河水潺潺,令人心旷神怡。忽然,他们看到远处来了一群牧民。哥哥眼尖(据说额头正中还生有一只眼,能看见比常人远几倍的地方),对朵奔篾儿干说:“兄弟,那里面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要是她还没嫁人的话,我给你说亲去!”
朵奔篾儿干和哥哥骑马过去一看,果然是个美丽的姑娘。这个姑娘的名字叫阿阑豁阿(“豁阿”是蒙古语美人的意思),家境富裕。
哥哥对阿阑说:“美丽的姑娘,你愿意嫁给我的弟弟吗?他是一名出色的勇士!”
阿阑见朵奔篾儿干气度不凡,就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帅小伙娶了个美人儿。成亲后,阿阑生了两个儿子,两口子的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羡煞旁人。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朵奔篾儿干就去世了。但奇怪的是,之后阿阑竟然又生了三个儿子。
这下,草原上的人们议论纷纷,就连阿阑的两个儿子也私下里嘀嘀咕咕。阿阑发现问题很严重,就把大儿子和二儿子叫到跟前,说:“你们不要像那些牧民一样说三道四。你们知道这三个弟弟是怎么来的吗?”
两兄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阿阑继续说道:“自从你们的父亲去世后,我非常想念他。结果有一天,一个浑身发着白光的仙人飞了进来,并将一道白光射进了我的肚子里,后来我就生下了三个弟弟。这是神让我怀孕的,弟弟们是神的孩子,怎么能和凡夫俗子相提并论呢!你们要是不信,晚上就到我帐篷外看一下,自然就明白了。”
晚上,两个孩子来到母亲帐篷外。果然,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道白光“嗖”地一下射进了母亲的帐篷,天快亮的时候,又“嗖”的一声,从母亲的帐篷里飞了出来。
从此,两个孩子也就信了,风言风语也跟着平息了。
(后来,人们把三个弟弟及他们的后人称作“尼鲁温蒙古人”,意思是从腰部出生的纯洁高贵的蒙古人,他们的后代就是“黄金家族”。而两个哥哥的后代被称为“迭列列斤蒙古人”,意思是普通的蒙古人。)
阿阑和五个儿子共同生活了很多年,在五个儿子中,她最喜欢的是小儿子孛端察儿。
有一天,她觉得自己就要死去了,可是五个儿子却不太和睦,经常打架,这令她很不放心。
她把孩子们叫到身边,让孛端察儿拿来五支箭,发给他们每个人一支,说:“你们把自己手里的箭折断了。”
这有什么难的,五个儿子听后,“啪”的一声,一下就把手中的箭折断了。
阿阑又让孛端察儿拿来五支箭,并把它们紧紧地绑在一起,说:“现在,你们再把这捆箭折断吧。”
五个儿子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有一个人能把这捆箭折断。
这时,阿阑语重心长地说:“我就要离开你们了。你们要记住,你们五兄弟都是我的孩子,就如这五支箭一般。如果分开了,就很容易被折断;如果紧紧地绑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奈何你们。所以,你们五兄弟一定要像这五支箭一样团结起来,这样我们的家族才会兴旺,我们的部落才会强大啊!”
没过多久,阿阑就去世了。
阿阑一去世,五兄弟就把母亲的话忘得一干二净,马上分了家。
他们把家里的财产分成四份,四个哥哥一人一份,唯独没有弟弟孛端察儿的,最后只给他分了一匹秃尾巴马,一顶破帐篷,以及弓箭、火镰等一些生活必需品。
最后,还哄骗他说:“你年纪还小,给你家产也没用,你就到四个哥哥家轮流吃饭得了,今天到大哥家吃,明天到二哥家吃,如此循环,保你天天有饭吃。”
孛端察儿没办法,只好这样。但一轮饭吃下来,他不干了,为什么呢?因为哥哥们态度冷淡,给他吃的饭,还不如给奴隶吃的好。虽然孛端察儿年纪小,看起来又很笨,但还是有骨气的。他心想:“我也是一个男子汉,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受气呢?”
于是,他带着弓箭、干粮和一些生活用品,骑着那匹秃尾巴马离开了家。
他沿着斡难河,来到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定居下来,靠自己的双手搭起了茅草屋,还抓了一只鹰为他捕猎,有时还会用猎物和附近一个部落的人换马奶喝。
过了一段日子后,孛端察儿的三哥终于良心发现,觉得不应该把弟弟赶走。于是,他骑着马,沿斡难河找到了孛端察儿。兄弟俩见面后非常高兴,哥哥说:“对不起,弟弟。我们不应该把你赶出来,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孛端察儿于是离开了茅草屋,跟着三哥踏上了回家的路。
兄弟俩沿着斡难河往家里赶,路上孛端察儿一边骑马,一边回头看,嘴里不停地念叨:“人须有头,衣须有领。无头不成人,无领不成衣。”
三哥很好奇,就问弟弟:“你老念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孛端察儿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身体不能没有头,衣服不能没有衣领。你看,草原上的这些人,没有首领,就像一盘散沙,很容易战胜。为什么我们几兄弟不联合起来,把他们征服了,做他们的首领呢?”
草原上一直是你抢我,我抢他,抢财物,抢女人,抢牲畜,谁厉害,谁就是奴隶主;谁弱小,谁就是奴隶。
所以,三哥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两人回到家里,召集来其他几个兄弟,同心协力地征服了一些散居的牧民,按照母亲的教诲,把这些“箭”捆在了一起,建立起自己的部落——蒙古部落。
孛端察儿就是孛儿只斤氏的祖先,海都的曾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