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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ternal love

Chapter 3
女生间的友情

介绍完便开始分座。许魔头说:“这么大的教室,无论是旁边还是是中间,都是好座位,没什么可挑的。”据说以前一到换座位时,便有家长给许魔头送礼,许魔头曾在班上公然说如果谁视力不好跟他说一声就是,请不要让家长或领导亲自出面了。

班上只有六个女生,当然先予以照顾,何如初安享中间最好的座位,心想,理科班的女生就是好啊,有诸多特权。许魔头有意调钟越到前面来,钟越说他个子高,视力好,坐后面就很好。许魔头点头称赞他懂事大度,有大将之风,立即将学习委员一职交给他;因为老师和同学都太熟悉优秀生韩张了,韩张当然是不二的班长人选;何如初也被委派为英语课代表,她以前就是范老师的课代表,这次被推举,她也当仁不让。

刚刚排好座位,坐何如初后面的小个子男生就举起手,说何如初挡住他了,说完还推了推比防弹玻璃还厚的眼镜片。何如初咬着牙,心想,就你那小鼻子小眼睛,再小就该没了,偏偏嘴巴还生得那么大。许魔头迟疑了一下,问何如初的意思,何如初只好说自己视力好,坐后面也没有关系。于是她被换到钟越的前面。

还没等下课铃响,许魔头便抽出试卷开始考试,一时间只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人人屏息静气。忙碌的时候时间最易流逝,何如初长吁一口气,准备向下一道难题发起进攻,却一眼瞥见钟越起身交试卷,不免有些心慌,看了看时间,他竟然整整提前了四十五分钟交试卷!何如初心中暗骂道:“简直不是人!你还让不让别人活了?”想想骂他也没有用,只好埋头苦战。

许魔头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钟越,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其实钟越倒不是想要出第一个交试卷的风头,而是许魔头连下课的时间都占用了,他急着上厕所,只好早早交卷。

从走廊另一端的洗手间出来,钟越便看见走廊上站了一个中年人,四十几岁模样,西装革履,貌似领导人物,正不断地看腕上的手表。他看见钟越,便客气地问道:“同学,请问你是零班的吗?”见钟越点头,中年人马上笑着说:“想麻烦你一件事。我是何如初的父亲。她早上没吃饭,忘记带钱了,麻烦你将这个带给她,可以吗?你们考试,我不好打扰,急着要走……”

原来何如初上学那会儿,何爸爸还没起来呢。当他知道宝贝女儿赌气没吃早饭就走了,便怪何妈妈也不给她装点儿吃的带在路上吃。何妈妈便将昨天没收漫画的事告诉了他,他一听便急了:“你说归说,把她钱收上来干吗?她一个小孩子,身上一分钱没有,万一有点儿事怎么办?”

何妈妈便说:“能有什么事啊,学校这么近,有事自然会回家来。”何爸爸还是不放心,说:“像天这样,她就是想在外面买早点吃也没钱钱啊!她气大着呢,肯不肯回来吃中饭还不一定,更何况饿着肚子上课,身体哪吃得消哇?”说完,他硬是出门亲自买了新鲜出炉的糕点,送到女儿的学校来。

没想到新换了班级,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高三零班在哪儿,后来在路上碰见教英语的范老师,才得知高三零班在图书馆二层,好不容易找到了,却碰到他们在考试。公司还等着自己开高层会议,正着急呢,见有个男生提前交卷,于是赶紧上前请他帮忙。

钟越一听,忙说:“好的好的,伯父您先走吧,我这就交给她。”钟越接过大大的纸袋,一股清新浓郁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

何如初正咬着笔杆做最后一道证明题,好不容易画对辅助线,直到铃声响她还没有写完。许魔头一个劲儿催着交卷,她只好交了上去。心想,完了,在零班这种地方,不要说一道题,就是一分之差也可以压死人。

她恹恹地趴在桌上,没吃早饭,经过一轮紧张的考试,这会儿饿得胃有点儿痛。正在这时,钟越走了过来,递给她一个纸袋,并对她解释了一番。她不由得欢呼一声,忙打开来看。拿出蛋糕、鲜奶的同时,纸袋里竟掉出一把钞票,没有百元大钞,基本上是十元、二十元、五十元的,也有几张五元的。何如初把它们零零散散地倒在桌上,数了数,竟然有五百元之多!爸爸还把自己当小孩看呢,给的都是零钱。

她不怎么在意地把这些零票卷成一团塞进书包里,对钟越笑着说:“你要不要吃?太多了,够我三天的早餐呢。”钟越忙摇手,她不由分说,塞了个椰蓉蛋糕给他,口里说:“你不吃,等一会儿也会让别人吃了。”

果然,话还没说完,韩张闻香而来,抓了个红苹果便吃,还跷起二郎腿说:“没吃早餐?”她作势不让他吃,说:“这是我爸特意送给我吃吃的,不是给你吃的!”还不忘招呼钟越,“吃啊,等会儿吃就不新鲜了。”

钟越不好拒绝她的热情,尝了一口,甜腻腻的,不是他喜欢的口味,但还是全部吃完了。大家因为一顿早餐立刻热络起来。

接下来是高老头的物理课,没想到是考试,何如初还来不唉声叹气、自怜自艾,已经钻入无边的考题里。她想下午的语文课恐怕还是考试,以前学的古文、唐诗、文言翻译经过一个暑假只怕忘得差不多了,得赶紧背一背。于是让人带话回家说要看书、预备考试,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了。况且那么多的糕点,也完全够她吃的了。

何妈妈还是让人带了个保温盒给她,饭菜铺得跟图画一样好看,色香味俱全,底下还有去了油的香菇野鸡汤。

下午考了两门,许魔头大赦天下,说考了一天试,累了,天就不用上晚自习了,大家总算歇了口气。何如初和同学对完答案,感觉不好也不坏,数学可能差点儿,但是英语应该可以把总分补上几分。

回到家,天色已经暗下来,何爸爸早回来了,正等着她吃晚饭呢。何妈妈听说他们考了整整一天,早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吃完饭,她拉着爸爸的手说要出去散散步,消化消化,顺路就把父亲带到了明珠大厦。

何爸爸还不知道已经上了贼船,笑嘻嘻地说:“想要什么,爸爸给你买,就当是进入高三零班的奖励。我才听说了你们那个班,可真了不起。陈伯伯想尽一切办法他儿子都没能进去,天你可给爸爸长脸了。”上午去送早餐时,在窗外见女儿伏案疾书,他站了有一刻钟,见她从头至尾就没抬过头,不由得心疼起来。下午和朋闲聊时谈此事,朋知道自己的女儿进了上临一中的高三零班,十分吃,说那就是一个“少年天才班”,结结实实地夸奖了一阵,把他这个做父亲的弄得好不风光。

何如初挽着爸爸的手,叫专柜小姐拿几款钢笔出来,问爸爸哪款好看。何爸爸自然说都好看,随她挑选。她噘着嘴不满地喊:“爸——”他忙哄道:“好好好,我来挑,我来挑。”当真打起精神看起来。就算当年追何妈妈时都没用上这股劲儿。他从来就没有耐心陪妻子逛街,可一到宝贝女儿这儿,他就一百个心甘情愿了,真不枉人家调侃他是“二十四孝老爸”。

何爸爸选中她早先就看中的那款淡金色钢笔,说女孩子用这个秀气。她笑得眼睛眯起来:“爸爸,我们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喜欢这个。”这款钢笔的价格对于一个中学生来说,实在不便宜,称得上是奢侈品。而何爸爸只要女儿高兴,哪会在意这点儿钱。

回家路上,她拿着父亲手机打游戏,感觉非常新鲜。何爸爸拉着她一个劲儿地嚷“看路看路,小心前面的车”,她充耳不闻,有爸爸在,车子还能撞到她身上?快到家了,她忽然说:“爸爸,你也给我买部手机吧,有这个多方便啊。”

在当时,手机还是稀罕物,一般人根本买不起,信号也不怎么好,只有像何爸爸这样业务繁忙的人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何爸爸虽然宠女儿,但还没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只一句话就把她的念头打消了:“学校让用手机吗?”

她想起许魔头便不寒而栗,忙说:“说着玩的,我要手机干吗啊?交给学校保管啊!”如果不让带去学校,买了也就只能当个装饰品了。如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加上早自习晚自习,倒有十六个小时待在学校。

第二天是周末,上午上完课,下午休息,晚上照旧要上三节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教物理的高老头习惯性拖堂,直到讲完最后一道题才放大家回去吃饭。何如初快速收拾好书包就要走,生活委员喊住已经跑出教室的她:“何如初,你去哪儿?”

她转过头,理直气壮地说:“回家吃饭啊!”其实她是赶着去找戴晓,因为换了新教室,自从上次在图书馆螺旋楼梯不欢而散后,她们俩一直没碰过面。

生活委员没好气地说:“那玻璃谁擦、地谁扫啊?”她这才想起来正好轮到自己和钟越值日。零班人少,没隔几天就轮到他们打扫卫生。想想自己也不能把活扔给别人,何如初只好不情不愿地留下来。恰好听到韩张跟另外几个男生说,要去一班找胡磊他们几个打篮球去,何如初忙交待他:“既然这样,如果见到戴晓,就让她来找我,我有事儿跟她说。就说我值日,这会儿走不开。”韩张答应了。

何如初先将垃圾倒了,然后拿过一本上临一中专用的浅绿色练习簿当扇子用,看了看拖把和抹布。以前的教室是水泥地,扫完地就完事。现在是大理石镶嵌的地面,大片大片的半落地窗,为了爱护环境,许魔头要求大家每天都要拖地、擦玻璃。何如初于是问钟越:“你会擦玻璃吗?”钟越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拿了抹布蘸上清洁剂,长腿一抬就跳上窗台了。

她站在底下看了一会儿,叹息说:“没想到你除了念书好,还会擦玻璃呢。”钟越听了她这话,哭笑不得,既不争辩也不接茬儿,利落地擦完一扇换另外一扇。

何如初扛着拖把走出了教室,当她提着湿拖把从卫生间回来时,一路上已经把水滴得整个走廊都是。还没开始拖地呢,教室里已到处都是水洼。钟越见她这样就想拖地,忙说:“水太多了,拧干点儿再拖。”

她“哦”了一声,将拖把扛回卫生间,没过一会儿回来了,一脸迷茫地问钟越:“怎么拧干?”钟越叹口气,扔下抹布,站在水槽前示范:“顺着一个方向用力往下压一压就干了。”

她不但不羞愧,倒跟在他屁股后面说:“钟越,我发现你什么都都会,真厉害。”钟越笑笑,不答话。她抢过拖把,硬要自己拖,一边拖一边还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怎么能让你帮忙呢?”

钟越实在看不下去了,头一回看到有人拖地跟螃蟹一样横冲直撞、不知进退,简直是越拖越脏,弄得满地都是她的鞋印。他笑着夺过何如初手上的拖把说:“还是我来吧,男生做这些体力活也是应该的。”

她直起腰,嘻嘻一笑:“我拖得好吧?”倒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随即她抱怨,“哎哟——我的腰啊,疼死了……”

钟越笑着点头:“我来吧,我来吧,你去走廊上歇一会儿。”心里求她就别在跟前添乱了。

有福不享那是傻子。何如初乐得站在过道上吹凉风。一转头,见戴晓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忙迎上去拉住她:“戴晓,你来了!好久没看见你了……”

戴晓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站在那儿没动,淡淡地说:“我也正有事找你呢,咱们天就把话说清楚吧。”

何如初还是剃头担子一头热,自顾自地说:“戴晓,明天不是你生日吗?你看我送你什么礼物了——上次咱们去明珠逛,你不是说喜欢派克的钢笔吗?咚咚咚咚——你看——”说着从书包里掏出包装精美的玻璃盒,红色的绒布衬着金色的钢笔,金属的光泽在阳光下静静流淌,很是漂亮。

何如初想着戴晓落选零班,以她那种要强的性子,这些天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于是趁她生日到来之际,送她一份心仪的礼物,也是想让她高兴的意思。

戴晓随便瞄了一眼,非但没有半分激动的神色,而嘲讽说:“何如如初,你就别显摆了,谁不知道你家有钱呢!”

她听得一愣,满脸的欣喜刹那间冻结在脸上,心境变化之快,表情尚来不转换,已像石膏一般凝固在那里,好半晌才愣愣地说:“戴晓,,你这是什么话?我哪有显摆啦?”尾音都已经有委屈的腔调。

戴晓恨恨地说:“你还不显摆?你凭什么进零班?还不是因为你家有钱!连校长也不得不看你爸的面子!你在这儿装什么装呢!”

何如初从来没听过她说话这样尖酸刻薄过,脸色立刻变了,哪容得下别人这样侮辱自己的能力,于是嘴唇抖着说:“就算我家有那么一点儿钱好了,那也是我爸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进零班,是自己凭成绩考进去的!”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一时间只觉得头上炸了个响雷,炸得她面无人色。

戴晓冷笑:“凭成绩?天大的笑话!本来我还不想说出来,就这么忍了这口气算了,正心灰意冷,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个世界只要有钱,不要说鬼能推磨,就是磨也能推鬼!可是你的厚颜无耻真让我忍无可忍!上学期期末成绩,我是第八名,你不是第九名,排在我后面吗?为什么你进了零班,我而没进?”

戴晓觉得自己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所以将何如初恨之入骨。她想,一定是何如初靠着家里的几个臭钱进行幕后操作,将本属于自己的名额以非法手段挤掉的!因此她才会和昔日的好目成仇。

何如初听得当场愣住了,她从未和女生吵过架,只习惯和韩张互损,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嘴才能一解心头之气,不由得叫起来:“我没有!我爸还是昨天才知道我进零班了!我不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为什么还要找人托关系走后门?”

戴晓也满心委屈,语气竟然哽咽了:“那为什么我比你考得好而被被刷下来了?还不是因为你家跟学校领导的关系好?我只怪我自己家没权没势,任人作践……”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此刻竟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戴晓一心认为自己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有充分理由怨恨何如初——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嫉妒?嫉妒她家里有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嫉妒她比自己苗条,比自己漂亮;嫉妒她跟韩张亲密无间的关系;嫉妒老师、同学都喜欢她……

也许女性,不论是女孩还是女人,都难以真正和平共处。都说文人相轻,女人也一样相轻。 APbkex4zmbiOUTB5pBnwcOMhL3vJZlzW8vJ/OlUWcygzNVdo/utYbGcKsHiMpe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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