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间,昌国君乐毅之子。
燕昭王死,燕惠王即位。
在这种燕国最高权力交接的关键时候,乐毅屯兵齐地,围困齐国仅剩的即墨、莒城两座城池。
乐毅手握大军,燕惠王甚为忌惮。
乐毅唯恐被燕惠王所害,连夜抛下大军,逃回故土赵国,从此在赵国定居。
乐毅走的很急,根本来不及携带家小,乐间便被乐毅留在了燕国,依旧在燕国为将。
公元251年,燕王不听乐间的劝阻,派出大将栗腹率领大军,趁赵国长平大败之际,进攻赵国。
结果鄗代一战,燕军被廉颇率领的赵军打得几乎全军覆没。
乐间身为燕将,怨恨燕王不听自己的建议而导致大败,便伙同宗族兄弟乐乘逃离燕国,来到赵国为将。
直到赵悼襄王即位,奸臣郭开专权,挑拨廉颇与乐乘的关系,最终导致廉颇、乐乘两员大将纷纷出走别国。
乐间也因此不愿在朝廷为将,便辞官回家,从此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直到后来高祖刘邦册封乐间之子乐叔为华成君,乐毅这一支才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乐间和乐毅既然同在赵国,又同时隐姓埋名,赵迁就不行这父子二人没有住在一起!
想到这赵迁不禁就开始怀疑了,历史上杨端和也曾经出奇兵打到邯郸城下,可邯郸却平安无事。
历史上对这段故事并没有详细记载,赵迁也就没有太当回事。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在关键时刻,赵幽缪王请出了乐间这位沙场宿将。
别的人穿越到过去,往往都能凭借着准确的史料,清晰的判断出接下来的历史走势,从而占据先机。
赵迁本来也是这么想得,但是到了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貌似穿越的太超前了,史书上明文记录的,都是那些大事,平时里的小事完全就不清楚,只能靠着自己摸索。
有时候赵迁都在想,如果不是自己有幸获得了这个系统,或许连一点穿越者的优势都体现不出来。
等了大约能有小半个时辰,宫门外终于响起了宦官那尖声尖气的声音:“启奏大王,乐将军到了!”
“赶快有请!”赵迁顿时精神一振,连忙站起身迎了过来。
乐间也算是沙场宿将了,侍奉过赵国两朝君主。
要是论起辈分,乐间的父亲乐毅,那可是跟自己太爷爷赵惠文王一辈的;那乐间也就是和自己的爷爷,孝成王一辈的。
更何况现在自己还有求于乐间,所以赵迁并不觉得自己以大王之身亲自相迎有什么不妥。
宫门一开,宦官领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走了进来。
赵迁抬眼这么一打量,心中不由得暗暗点头。
都说虎父无犬子。
乐毅那么大一个英雄,他的儿子自然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虽然现在已经鬓发皆白了,但是乐间往你面前一站,依然可以感觉到一股雄浑的气势扑面而来。
“乐老将军!赵迁这厢有礼了!”赵迁丝毫没有摆大王的架子,恭恭敬敬的在乐间面前执晚辈礼。
这一下,倒把乐间弄得手足无措起来。
虽然经过悼襄王的统治,乐间对赵国王室没有什么好感,但这并不代表乐间就敢在赵王面前装大尾巴狼。
这也就是为什么赵迁一道口谕,乐间就乖乖过来了。
现在乐家阖家上下都在赵国,等于身家性命都捏在赵王的手里,跟赵王对着干,那就等同于把整个乐家往火坑里推。
可不敢违背是不敢违背,但内心尊重不尊重,信服不信服那就两说了。
虽然乐家早已远离朝政,但是幽缪王做得那些荒唐事,几乎都要灌满乐间的耳朵了。
可以说现在乐间心中对幽缪王的厌恶程度,甚至已经找过了悼襄王。所以赵迁口谕送到乐家的时候,乐间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无论赵迁找自己什么事,自己都一概不配合。
但是乐间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赵王并没有想象中的飞扬跋扈,更没有想象中的颐指气使,而是恭恭敬敬的给自己执了一个晚辈礼。
这一下就让乐间坐不住了。
无论怎么说,乐家奉赵以历数代之久,代代都是都是赵国子民。所以说无论如何,也没有赵国大王给自己行礼的道理。
乐间赶紧一侧身,躲过赵迁这一礼,翻身下拜道:“草民乐间,见过大王!”
“哎呦!乐将军快快请起!”赵迁赶紧上前将乐间扶了起来,真挚的说道,“乐家世代忠良,为我赵国立下汗马功劳。寡人今日之所以能在这里称孤道寡,完全与当年将军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将军当受寡人一拜!”
“不敢,不敢……”赵迁几句话下,乐间顿时开始诚惶诚恐起来。
本来乐间以为,自己即将见到的这位大王,就是一个二世祖,仗着祖宗的余荫,只会胡作非为,妥妥的一代昏君。
可现在一看,果然是传言不可尽信。
就眼下这种姿态,尤其是一个昏聩无能之人的举动?
昏聩无能之人,一般都自视甚高;而自视甚高之人,又岂能以大王之身,向一个平民执晚辈礼?
难道说,传言都是假的?
乐间的心中花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是乐间面上没有丝毫的表现出来。
乐间留了一个心眼,要看看这位年轻的大王到底要干什么,才做出最后的判断。
因为很有可能,自己所看到这一切,都是一种假象!
“唉……”赵迁忽然叹了一口气,“寡人还在做太子的时候,就曾经听闻,将军与武襄君,都是我赵国栋梁之才,要不是那奸贼郭开从中挑拨,或许两位将军早已为我赵国开疆拓土,建下不世之功了!现在寡人每每想起此事,总是忍不住痛骂郭开恶贼,为两位将军扼腕叹息啊!”
听到赵迁提起当年之事,乐间也是长叹一声,眼神中多了一丝幽然,仿佛陷入了自己当年戎马倥偬的回忆之中。
但是转瞬之间,乐间的双眼之中多了一丝警惕,狐疑的看向了赵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