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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老军师妙算

水晶宫殿上方的冰层已经越来越薄了,薄得像一层透明的玻璃,透过这层玻璃依稀能看到蓝晶晶的天幕和满天的星斗,当然更能看见太阳和月亮。

这一切意味着,这个林蛙之国的王室成员和每个臣民都将一起迎来一个一年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浮出河水,奔向另一个有阳光普照也有风雨和危机的陆地家园,那里是广袤的山川和繁密的森林,更是他们与毁坏绿色的以松毛怪为首的各种各样的害虫进行殊死厮杀的战场。

千百年来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可动摇的条律——就是没有国王的命令,不管是谁都不可以浮出水面,当然更不允许随意登陆。

何时出水,怎么登陆?这样一个人数如此众多的大兵团行动,对这个蛙国国王来说,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必须做出周密的计划,周密得不允许有一点纰漏,如果略有疏忽,就会给整个王国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每年这个时候,老国王都在水中浮上沉下,观看天气,侦察地形。多少年的经验告诉他,他们离开王宫出水的时间必须选在气温转高,气压较低,湿度大,无风或微风的夜晚,时间从暮色降临,到子夜之后的两个小时。显然蛙的出征行动是在夜间进行,充满着神秘。如果说这是蛙类们身体的需要,还不如说这是一种军事的需要。

每年的这个时候,小哈利总是在父王的身边,看着父王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皱一下眉头,他都铭记于心,即便那时他只是一个孩子。

然而,今日与往日不同,现在他已是蛙国之君了,他的肩上担负着整个蛙国的重任,他要为自己的一切决定负责。

他决定尽快和哈能军师商定登陆日期。现在,他真感到生活中不能没有哈能了。这时他想起父王临终时说的话是多么重要。

奇怪得很,父王去世至今已有七天了,可自从那天后,他再也没看到哈能的踪影。他有多少话要向这位老军师述说啊,可是,就连王母、哈比、哈洁都没有看到这位军师,这使哈利非常着急。

老军师怎么了?他年事已高,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会不会也像父王那样……

哈利想到这,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他决定去老军师的家里看一看。

哈利走出王宫的大门,向左拐再走五十米,有一扇黑色大门。大门显得十分陈旧,门槛儿的上方长出几丛绿色的苔藓,几条小鱼凑近苔藓,摇摇摆摆,时而用厚厚的嘴唇去触动一下,好像要研究眼前这东西是不是一种鲜美的食物。

蛙和鱼显然不是同类,各自有着自己的生活规律和独特的个性。但他们是好朋友,鱼儿对蛙儿非常羡慕。在鱼儿的眼里,蛙儿比自己显然优越得多了,蛙儿不但能在水里生活,还能在陆地上生活。在鱼儿的想象中,陆地真是太美了,那里有参天的大树,有盛开的鲜花,有绿茵茵的草地,当然,这一切都是蛙儿告诉他们的。蛙儿的生活真有意思,每个季节都有新的祈盼、新的节目和新的快乐。唉,春天来了,蛙儿又要上岸了,又要钻进那山林了,哼,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每当鱼儿想到这些,竟常常有些自卑:唉,要是自己也是个蛙儿多好哇。这时,两条小鱼看见了哈利远远地游来,不由得高兴地围上来:

“哈利,哈利,听说你当了蛙国的国王,祝贺你!”

哈利顾不得多说什么,只是随口说:“谢谢,谢谢!”

鱼儿还有很多话要说,又问:“哈利,春天来了,春天是你们林蛙的节日,你啥时带你的臣民浮出水面呀?”

“噢,快了,快了……”

鱼儿本想再说什么,可一转眼,哈利已钻进了那黑色的大门。

哈利已经来到哈能军师的家。然而,哈利却没有看到老军师,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竟连个影儿都没有。他心里不由得暗想:唉,这个老军师啊,在这关键时刻,怎么和我捉起迷藏来了,现在他到底上哪儿去了呢?

其实,老军师哈能离哈利的距离不足三米远,他正在左边的一间密室里。那是他的书房,尽管在此之前哈利也来过哈能的家,但他并不知道老军师还有这样一间密室。这间密室老军师不曾对任何人讲过,就连自己没有重大军情也不常来这里。

7天前,他透过水晶宫上方那层薄冰观看天象,不知看到了什么,他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妙,究竟何处不妙又一时难以说清,于是他暗示哈利不要沉浸在悲伤和欢乐中。

老军师知识渊博,早前毕业于“地球远东青蛙大学”,专攻天文学、植物学、昆虫学及人类语言学等,近几年对生态学也颇感兴趣。当然,如有时间他也读读《圣经》。小小的书房除了书之外,几乎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在书架的缝隙中慢慢查找,终于从一本书中查到,如此天象预示着今年必是个大旱之年,而大旱之年又定是虫害肆虐之年。这使他非常着急,他已和那些害虫打交道多年,深知那些松毛怪、天牛怪以及飞蛾怪等家伙的厉害……而想让自己夺得战场上的主动权,就必须早早出击。然而,无雨的天气又会大大影响蛙兵的军事行动。而就在这时,他光光的头顶上滚下一滴水珠,这让他一阵惊喜,禁不住叫道:“啊,明天晚上,明天晚上……”

坐在外面的哈利,一直不见军师,于是站起身来,转身要走。就在这时,老军师猛然出现在他面前,这不由得使他一惊,急忙问:“我的老军师啊,这几天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啊!”

老军师顾不得多说,只说:“明天,我们大军出水的日子就在明天晚上,天上会下小雨!”

“好……”哈利高兴地说。

没等哈利说完,老军师便急急忙忙地告诉哈利说:“今年大旱,是个虫怪肆虐之年。”

哈利说:“不管怎样,有我们蛙类在,绝不能让一棵树受灾。”

没等哈利说完,屋门突然大开,哈比闯了进来,“哎呀,哈利,王母找不到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呢。”

哈利急忙站起来问:“有事吗?”

哈比越急口吃越重:“当然有……有……有事。”

“什么事?”

“我……我……我也不……不……不知道。”

“好,我一会儿便去见母亲。”哈利说着侧头看看军师,又转头对哈比说:“军师已算出我们出水的日子,就在明天晚上,我已同意。现在你马上去各部传达我的命令,让大家做好准备,时间一到立即出发,不得有误!”

“是……是!”

哈利又看看军师,说:“母亲叫我不知有什么事,我去看看。”说完转身离去。

老军师看着这个少年国王的背影,放心地点点头。 xT4CpOxOLgsTs0r5FQ4CcysoTzZvmAb5EKp5PlNjxElE0KCwwz19ibVtWbgCer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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