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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序

在世界文坛灿若繁星的作家行列中,文学巨匠莎士比亚是作品翻译成其他语种最多的,可是,你知道排名紧随其后的是谁吗?告诉你,是《爱丽丝漫游奇境》的作者、英国作家刘易斯·卡罗尔。

在大师级的世界儿童文学作家的行列中,历来不乏多产者,如安徒生、格林兄弟、豪夫等,而与他们齐名的刘易斯·卡罗尔却只有两本小书,也就是收在这里的《爱丽丝漫游奇境》和《镜中世界》。然而,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说,作为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艺术形象,故事中这个“表情严肃,身穿围裙和横条长统袜的长发小姑娘”,在世界各国各种年龄的亿万读者中享有极佳的人缘,受到各个层次读者的喜爱。我们觉得,《爱丽丝漫游奇境》能够与《伊索寓言》、《格列佛游记》等名著一样,成为世界儿童文学史上的里程碑之一,原因即在于此。

刘易斯·卡罗尔,本名查尔斯·路特维奇·道吉逊(Charles Lutwidge Dodgson,1832—1898),英国柴郡人,出身教士家庭,在家中十一个孩子中排行老大。十八岁进入牛津大学基督堂学院学习,先后获得学士和硕士学位,曾当过兼职牧师。完成学业后,作为一名数学家和逻辑学家,卡罗尔毕生在牛津大学基督堂学院从事数学教学及研究工作,教过牛津大学的几代大学生。卡罗尔发表过好几本数学著作,但因患有严重口吃,不善与人交往,他的不多几位朋友都是学院里的同事。卡罗尔虽终身未婚,但他兴趣广泛,对小说、诗歌、逻辑都颇有造诣,还是一位优秀的摄影师,特别擅长于为孩子们拍照。应该特别指出的是,卡罗尔虽然少与成年人交往,却永远是孩子们的朋友。他一生给孩子们写过数千封信,而且还亲自为这些想象丰富的信件绘制了无数的插图。

卡罗尔在牛津大学的同事利德尔博士有三个女儿,其中一个名叫爱丽丝的小姑娘显然是卡罗尔最钟爱的。1862年,卡罗尔带着爱丽丝三姐妹划小船溯泰晤士河而上,出外旅游。那是一个夏日午后的河畔野餐,卡罗尔给爱丽丝三姐妹讲了一个故事《爱丽丝地下历险记》。当年圣诞,卡罗尔完成了同名故事,加上自己画的插图,将手稿送给了爱丽丝。后来,卡罗尔在朋友的鼓励下,将手稿加以修改、扩充、润色,并由英国当时著名的漫画家约翰·滕尼尔加上插图,于1865年正式出版。

《爱丽丝漫游奇境》的出版是世界儿童文学史上的一个重大事件,该书以神奇的幻想、风趣的幽默和盎然的诗情,突破了传统儿童读物道德说教的刻板模式,赢得了世界各国儿童及其家长和千百万成人读者的心,一时轰动了当时的英伦三岛,甚至连维多利亚女王都对这个“留存在夏日记忆中的可爱的小姑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据说,女王在听侍从朗读这部书后非常赞赏,下令以后凡有卡罗尔的新书出版,都要立即呈上,让王室成员先睹为快。不料,此后接连呈上的卡罗尔新书都是数学著作,女王一点也看不懂。不过,卡罗尔几年以后又写了一部姊妹篇《镜中世界》,同样获得巨大成功,和《爱丽丝漫游奇境》一起风行于全世界。

《镜中世界》的基本构思与《爱丽丝漫游奇境》大体相同,讲述的还是小姑娘爱丽丝在一场梦中的种种神奇虚幻的经历。所不同的是,卡罗尔根据镜中影像与真实形象相反的基本原理,将爱丽丝的这一场梦发生的场地设计在镜子之中。镜中的一切景象都是颠倒的,造成了十分荒诞而又滑稽可笑的效果。而且,作者除了把表面的镜中物象颠倒之外,还夸张地从深层上将生活常理颠倒,诸如时光倒流,逻辑错乱,不会说话的花草动物开口说话,在想象中的怪物眼中,人成了想象中的怪物等等。爱丽丝梦中遇到的人物也都性格乖张,不同常人。如红方王后反复无常,有时强词夺理,有时又和蔼可亲;英语文化中大名鼎鼎的“一对鼓槌”特伟哥和特伟弟心胸狭窄,胆小怕事,却又喜欢自吹自擂,夸张炫耀;憨墩胖墩形容滑稽可笑,头脑简单愚蠢,却虚荣傲慢,刚愎自用。此外,白方王后和白方骑士等人物也都各有怪癖,读来令人喷饭。

当然,卡罗尔描写的这些形形色色的乖张人物和离奇情节,并非完全出于想象或虚幻。他实际上是借讲童话故事,附带着对19世纪后期英国的社会现象及人情世态进行了漫画式的描写,对世人的种种弱点进行善意的嘲讽。正因为如此,他的书吸引的不光是天真无邪的儿童,而且还有无数人情练达的成年人。同天真的儿童读者不一样的是,成人读者透过扭曲的漫画,看到的是社会及人性弱点的真实。因而,这部书也超越了一般童话故事的境界而具有了更为广泛的社会意义。

上个世纪以来,我国翻译界和一代又一代读者对“爱丽丝故事”倾注了高度的热情。早年即有大师级的赵元任先生等对《爱丽丝漫游奇境》的关注。近二十年出版的译本和各种英汉对照本、简写本也不在少数。由于原著包含相当数量英语特有的双关、谐音等文字游戏,从而给翻译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赵元任先生当年的一段话说得很精彩:“但是有时候译得太准了就会把似通的不通变成不通的不通,或是把双关的笑话变成不相干的不笑话,或是把押韵的诗变成不押韵的不诗,或是把一句成语变成不成语,在这些例里,就因为要达原书原来要达的目的,只得稍微牺牲点准确的标准。”这次译林出版社安排“爱丽丝故事”新译,初衷当然是要刷新现有包括译林出版社自身已经出版的译本,译文质量理应或者说必须超过旧译。接到任务,我们深感出版社信赖无价,同时也自知责任重大。

这次新译,我们把相当多的注意力放在赵先生谈到的这些问题上。我们知道,原文读者以及一些临近语族的读者,一些有相同或相近文化背景的读者,在理解、欣赏原文中的双关、笑话、歌谣时一般不会或很少遇到障碍。翻译界历来有一条通行的“等效原则”,也就是,中国读者从译著得到的效果,应该和原文读者从原著中得到的效果相等,最低限度也要大致相等,也就是说,阅读的快乐或者乐趣应该一样,至少应该差不多。我们不能把一部本来欢快活泼、老少咸宜的轻小说译得跟学术著作一样凝重,也绝不能过低估计我们的读者,用遍地注释去没完没了地打断读者的阅读兴趣,甚至惹烦或者吓跑部分读者。更何况单凭一部作品的注释,谁也不可能成为其中的专家。当然,我们并不是对注释一概否定,适当的注释对读者是有益的。这次新译将所有必要的说明和解释全部“融化”在译文当中,目的就是尽可能保留原著轻快流畅的风格,省去了读者不时中断阅读去看注释的麻烦。我们感到,这种“融化”的做法可以有效地为某些文化差异较大的翻译作品“消肿”,在实践中也是切实可行的。希望能够得到广大读者和译界同行的认可。

在英国,有一个世界性的组织,叫做卡罗尔协会,专门对这位作家的生平和创作进行研究和传播。卡罗尔作为一个童话作家对于世界文化的影响和意义,由此可见一斑。1982年,为纪念作家150周年诞辰,卡罗尔纪念碑在英国的西敏寺大教堂落成。在信息时代的今天,卡罗尔的爱好者们又在英特网上开辟了专门介绍和宣传这位作家的站点(http://landow.stg.brown.edu/victorian/carroll),为今天的读者、专家提供了欣赏、研究“爱丽丝故事”的更为便利的平台。

名著的魅力是永恒的。刘易斯·卡罗尔和他的作品不仅属于小爱丽丝所说的“地球那一头”,也属于我们;不仅属于过去的两个世纪,也属于刚刚跨进的新千年。 J4RYM71veWxU59E/DhTvw3BYblUDLSTwzeR5wYbKmKmjWbuKe/6Bx/WUc7fLax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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