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于世,必然要找到自己所爱的东西,唯有如此,我们的生命才变得有价值、有意义。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去寻找;有的人虽然找到了,却因为世俗的力量而不得不选择放弃;还有的人既找到了,也没有受到世俗的牵累,但终究没有足够的坚持,在艰难阻挡、诱惑下放弃。相比起来,林徽因这样一个弱女子倒显得固执和富有韧性,她青年时期有幸找到了这份所爱,历经战火与硝烟、困苦与疾病,始终未曾放手。
关于梦想,我们已经谈论得太多,而谈论只是一种无用的东西,你必须着手实践,才能配得上谈论它时的桀骜与得意。
1924年6月,梁思成与林徽因是一对热恋中的神仙眷侣,更令人称羡的是,两个人找到了他们共同的理想——建筑学,正好相伴同赴美国彼岸深造。很多人都知道,梁思成是著名的建筑学家,是古代建筑学科的开拓者和奠基者,一生致力于保护中国古代建筑和文化遗产。但鲜为人知的是,梁思成的建筑理想能够实现,一半要归功于他的挚爱林徽因。可以说,林徽因才是梁思成走向建筑学的领路人。梁思成曾这般对朋友们说:“当我第一次去拜访林徽因时,她刚从英国回来,在交谈中,她谈到以后要学建筑。我当时连建筑是什么都不知道,徽因告诉我,那是将艺术和工程技术合为一体的一门学科。因为我喜爱绘画,所以我也选择了建筑这个专业。”
众所周知,林徽因出身书香门第,从小接受了书画和艺术的熏陶,非常热爱写作,那她为什么会突然爱上建筑学并放弃文学呢?这要从林徽因的思想转变说起。1920年,16岁的林徽因与父亲游居伦敦。当时,她和父亲所租住的公寓的女房东是一名建筑师,闲暇时,林徽因会同这位女房东聊天。活泼外向的林徽因对万事万物都有浓厚的兴趣,自然会好奇女房东的职业,于是女房东就向她谈起了自己的工作,谈起了建筑学以及欧洲诸多奇奇特特、闻名遐迩的建筑。在这样的交谈中,林徽因逐渐感受到了建筑艺术的魅力,在此之前,她更多接触到的是诗歌、戏剧和文学,而房东为她打开了另外一扇窗。在这扇窗中,林徽因发现了比诗歌、戏剧、文学更色彩斑斓的艺术,她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门艺术。而且,她突然觉得,诗虽好,但毕竟不是生活,未来也不能全部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而建筑就不同了,它是实实在在的事物,又是人类思想和艺术的物质呈现,在林徽因的眼中,只有建筑才是她的生活。
许多人在发现了自己热爱的事物后,往往只有三分钟热度。也就是说,初始的激情会促使一个人用尽全身力气去做一件他从未做过的事,可是一旦度过了那段新鲜期,他的热情之火也便熄灭了。但是林徽因并不是这样的人,在自己热爱的建筑学面前,她从来是不甘示弱的。
自从确立了建筑学作为人生志向,林徽因便开始为自身“充电”,她先是在康奈尔大学选修了户外写生和高等代数这两门学科,然后便同梁思成一道到宾夕法尼亚大学学建筑学。宾夕法尼亚大学是全美最好的大学之一,无论是硬件环境还是学风都是非常优秀的。令人遗憾的是,因建筑系学生常常需要熬夜作图,考虑到女性较柔弱的体质,当时的建筑系很少录取女生。林徽因吃了闭门羹,非常郁闷,但她有自己的坚持,聪慧的她决定“曲线救国”,她选了与建筑相关的美术系,并选修了建筑系的课程,这样她就能与梁思成相扶相助、结伴同行了。
林徽因对建筑学的笃定令人敬佩。她的同事莫宗江曾经感叹道:“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却能爬梁上柱,凡是男人能上去的地方,她就准能上得去。”而林徽因也曾自豪地说,她可能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敢于踏上皇帝祭天宫殿屋顶的女性。林徽因不迷信权威,也不信命运,她所信的只有自己对建筑学的一片挚诚的爱。正是出于这种爱,在20世纪50年代,为保护北京城墙和城门楼、保存古城风貌,她不惜在人民代表大会上和所有持反对意见的人据理力争,甚至携着病躯闯进时任北京市市长彭真的办公室和彭真市长当面争辩。她以一种孤独至苍凉的姿态,坚守她内心的原则、立场、道义和梦想。
世人都说林徽因清雅静洁,是美的化身,但在林徽因眼里,只有建筑才是最美的。她将文学素养和艺术气质也用在了她所写的建筑学术文章中。在《平郊建筑杂录》一文中,她说:“这些美的所在,在建筑审美者的眼里,都能引起特异的感觉,在‘诗意’和‘画意’之外,还使他感到一种‘建筑意’的愉快……无论哪一个巍峨的古城楼,或一角倾颓的殿基的灵魂,无形中都在诉说,乃至于歌唱,时间上漫不可信的变迁;由温雅的儿女佳话,到流血成渠的杀戮。”林徽因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建筑的钟情,甚至还在《北京——都市计划的无比杰作》一文中阐述建筑的时代意义。她说:“北京曾经是封建帝王威风的中心、军阀和反动势力的堡垒,今天它却是初落成的、照耀全世界的民主灯塔。它曾经是没落到只能引起无限‘思古幽情’的旧京,也曾经是忍受侵略者铁蹄践踏的沦陷城,现在它却是生气蓬勃地沐浴在社会主义曙光中的新首都。它有丰富的政治历史意义,更要发展无限文化上的光辉。”
对建筑的这份热爱,成就了一个不一样的林徽因。她同梁思成一起用现代科学方法研究中国古代建筑,成为这个领域的开拓者,并获得了巨大的学术成就,为中国古代建筑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科学基础。
女人的一生虽然会受到家庭因素的制约,但也要设法去追寻自己的理想,没有热爱、没有理想的女人最容易被淹没在世俗的凡尘杂物中,何谈优雅?
优雅秘籍
一生缺乏热爱的事物,找不到吸引自己热情的事情,无疑是痛苦的,甚至是可怕的,因为从此生命中的漫漫时光都要在无聊中度过。无聊是生活的大敌,它摧毁你的意志,瓦解你的斗志,让你感到烦闷不快,感到虚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