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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我重回瑞士银行工作。某日，辉山乳业的财务总监（CFO）来访。公司的第二大股东，里昂证券PE希望退出（1996—1998年我在里昂证券工作过）。我看了一下CFO递过来的材料，为我的老东家感到难过。投资了五年之后，公司的业绩没有什么大增长。我想，这笔投资可能是要亏钱了。CFO希望我能找到其他的投资者接盘。
虽然我们投行的人喜欢做生意，可我知道，这笔生意我是无能为力的。我也就没有往前推进。我当然知道，中国的农业和牧业几乎在每个小的领域都远远落后于西方和绝大部分亚非拉国家：我们的土地、空气和河流严重污染，加上我们没有大片的土地，无法大规模生产，我们的农业牧业必然是昂贵的、低劣的。我们的玉米、大豆、牛奶等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国际竞争力，只有高高的关税和其他限制性措施（也就是通过牺牲消费者的办法）才能保护十分落后的中国的农业和牧业。你不需要做研究，你只要到欧美去旅行一趟就知道了。
在接待了辉山乳业的CFO之后的四年后，我突然从报纸上看到它来香港上市热火朝天的报道。它的销售额和利润以及估值都大了许多。你猜猜我有多么吃惊！
中国企业的老板老是骂对冲基金如何野蛮，帝国主义居心不良、反华，或者不专业，不了解中国国情，拋空了股票就是为了赚钱，等等。请允许我直言：
1.对冲基金的人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他们是普通的自私自利的商人。 他们不是政治工具，也不是野蛮人。使用“文革”的语言只能说明你心中有鬼，想欺骗股民、银行和监管当局，但现在不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了。
2.对冲基金的生意冒很大风险，不是准赢的。 借股票拋空之后，还要再从二级市场买回来，归还给股票的主人，所以，如果公司没有问题的话，股价又会回升的。如果一直不回升，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而且，对冲基金的拋空和回购大大增加了交投活跃度。所以，大股东和上市公司都应该感谢对冲基金。
3.对冲基金有时候看的准，有时候看错。 这很正常。对上市公司来说，你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对冲基金是一个天经地义的生意。他们没有阴谋，只有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