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自然知道苏妙音这是在维护自己,他笑容越发温柔,语气更加轻缓,“先帝在世时,曾嘱咐过本座,说暄和娘娘虽聪明伶俐,只是这性子实在是太过野烈了些,便让本座多多照顾一下暄和,这次回来,本座得知暄和娘娘执掌后宫,十分得心应手,也知道在她的管理下,后宫井然有序,十分太平,七年的付出,圣上可能觉得没什么,可在本座看来,暄和娘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作为一个旁观者,本座实在是看不得暄和娘娘平白无故的受这份委屈。”
姬鹞一听他突然反驳:“莫非国师的意思是,圣上糊涂,冤枉了暄和娘娘,以至于让暄和受委屈了?”
“不是吗?”他站定脚步,眸光平定的望向姬鹞。
林琅面色古怪,他又看向了苏妙音,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点点滴滴,林琅觉得十分的恍然。
临渊又说道:“还需要本座拿出更多的证据,以正暄和的清白吗?”
“你,为何要如此袒护暄和?你要知道,暄和是朕的女人。”林琅声音十分古怪,沉沉中透漏着森冷杀意。
苏妙音最先察觉,“圣上,剜如意眼睛的事情妾身从未做过,她腹中的胎儿也并非是您的孩子……”
“你说什么?”林琅死死的瞪着苏妙音。
她想转移话题,不想让林琅针对临渊。
突然又意识到这件事情不能说,她垂下头平静说道:“这件事情妾身早该告诉您的,只是……只是你我的关系你也知道,一直没有机会开口就是了。”
林琅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神情失落又愤怒,今日他所知道的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说,说,这朝堂后宫,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朕!啊!”他突然大发雷霆,苏妙音吓了一跳。
临渊倒是气定神闲,“圣上若是多半分的心思在朝堂后宫上,对暄和存半分的信任,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您,不是吗?”临渊气质十分风流,一身白衣之下,他目光精锐冰凉,暗指他心思不在朝堂。
“朕该怎么做这个皇帝,还轮不到你国师来说三道四!”林琅身子又开始摇晃,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魏公公见状连忙走上前来,又从袖口掏了药丸,压低声音说道:“圣上,您还好吗?快服下。”
“林琅,你,你怎么了?”苏妙音有些惊讶,突见林琅跌坐在龙椅上,呼吸十分急促,他面色青紫,看起来有些不太妙。
魏公公叹了口气:“圣上怕是又犯病了。”
“国师,国师你快过来看看圣上他怎么了?”苏妙音一下子就慌了。
临渊蹙眉,对此心中十分反感,又见她关心林琅,临渊心中忽然涌起莫名醋意。
他一步一步走了上去,面色十分冰冷的把脉,突然,临渊也微微诧异了一下,“中毒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人纷纷哗然,魏公公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感意外。
“什么毒?可解吗?”苏妙音着急问道,又见姬鹞站在一边,眼神十分古怪,她沉思片刻,知道如果林琅在这个时候倒下了,姬鹞势必会夺这天下!
不行。
苏妙音站起身来对着姬鹞说道:“摄政王,若是无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
事出有变,苏妙音不能让异己之党知道其中所有细节。
临渊起身拍了拍手笑着说道:“这毒,十分好解。”他掏出个黑色的小瓷瓶,从中取出一颗放入林琅口中。
此时此刻,林琅已经昏死过去。
临渊知道苏妙音的意思,他对着姬鹞说道:“姬鹞,若是你再敢从背后动什么手脚,让本座知道,本座,绝不会放过你。”
他的威胁,姬鹞还是有些害怕的。
毕竟国师这个人,实在是太过深不可测了些。
姬鹞有些狼狈的离开这里,苏妙音着急的察看着林琅,又问道:“国师,是不是只要圣上吃下丹药就没事了?是不是?”苏妙音扭过头来,眼眶竟隐隐泛红。
七年光阴之中,苏妙音心中对林琅,存在着一种不同于男女之情的感情。
似是亲人,又似是自己的哥哥一般将他呵护。
尽管纵容他任性,也因他伤心,可在得知这样的一个消息下,苏妙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圣上中的毒,无解。”临渊叹了口气,他沉声说道:“此毒名为佛铃花,通过男女交和释放毒性,是慢性毒的一种,他中毒已有一年,寿命的话,最多还有半载。”
半载的寿命?才半年?
想到这里,苏妙音突然慌了,她看向面色青紫的林琅,突然心头弥漫上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
七年里,说起来林琅一直对自己也诸多容忍,虽然做了许多伤她的事情,可这江山,是先帝一手打下,理应属于林琅。
先帝于苏家有恩,对苏妙音又十分之好,她身承重任,在江山一事上,她一直有她自己的坚持。
临渊说,他中毒已经一年了,这让苏妙音突然想起了如意入宫的时候,她沉沉言道:“一年前的时候,如意正好入宫,这么说来,这毒是如意下的,这背后是姬鹞指使的,果然,姬鹞果然想要这江山!”
看着苏妙音恨恨,临渊眉头微微蹙起,他不想看到妙音担心别的男人,同样也不想看到她的目光落在其他男人的身上。
他承认自己占有欲极强,容不得心爱的女人分一丝的心在旁人身上。
魏公公忍不住低声说道:“国师大人,不知可否让云游仙者,前来朝堂,为圣上看上一看?都说云游仙者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听说活人存有一口气息,仙者都可以起死回生,您看……”
听到云游仙,苏妙音连忙起身:“临渊,可否让云游仙来皇宫?救救林琅,他不能死,他绝对不能死。”
临渊目光定定的看着苏妙音,“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四海,本座也不知道此时他身在何方。”他其实可以帮这个忙,只是现在心中有些醋意,他的占有欲又开始要作祟,只可惜,苏妙音却没有看出来。
“临渊你知尽天下事,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苏妙音往前走了两步,她神情之中满是着急。
此时此刻,陷入到醋意中的临渊,已经无暇深思背后的复杂关系了。
魏公公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国师大人,您一定有办法。”
临渊平静的看着苏妙音,他沉声吩咐道:“方才本座给他吞下祛毒的丹药,需要静养,魏公公,你先带圣上下去歇息。”
“……这,是。”魏公公尽管有些犹豫,还是让宫人搀扶着林琅走到了屏风的后面。
奴儿有些紧张的站在身边,临渊的目光没有片刻的闪烁,他又低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婢女侍卫都应了一个是,不多时,整个大殿之中,空无一人。
苏妙音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她有些紧张,“你,临渊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