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但要活着,还一定要重回后位。
毕竟在这皇后的背后,牵扯着诸多的利益和复杂关系,她不能任性,不能放弃,不能选择死亡。
绝对不能。
协议达成,可临渊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苏妙音抬手引向门外,“若是国师无事的话,还是请回吧。”
“你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临渊神情平静。
苏妙音这才抬手摸了一下伤口,“无碍,被野猫抓了一道。”
临渊没有吭声,只是将一个小小的瓷瓶丢到了她的怀里,“你还有用处,千万别死了。”他藏起眼底的关心,克制自己想亲自给她上药的冲动,折身离开了这里。
苏妙音捏紧温热的瓷瓶,她勾起的唇角平了下来。
临渊前脚刚离开,奴儿就转身走了进来,她有些紧张的说道:“皇后娘娘,您真的打算要用这帝王令……”
“嘘,我自有分寸。”苏妙音看了看门外,尽管没有临渊的身影,她还是担心,以临渊的高深武功,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奴儿这才放下心来,“……对了娘娘,国师说要帮您了吗?”
“他是否帮我,明日一早便会有答案,今晚……也许是咱们在这后宫的最后一晚。”苏妙音跌坐在冰冷的木床上,这时候的她才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葵水来了。
“奴儿,去给我拿棉絮来。”苏妙音捂着小腹,疼痛一阵一阵袭来,方才她都要坚持不住了,这一个晚上,先有姬鹞,后有临渊,还真是折腾。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
冷宫门前匆忙而来四个宫人,奴儿见此心中大喜,苏妙音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合眼,到了这时,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终归,临渊选择了帮助自己。
看来这帝王令,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奴儿侍奉在自己的身边,跟随着四个宫人,他们兜兜转转,停在了琉璃宫的门前。
见此,奴儿心生不悦:“这里是皇宫最偏僻的角落,为何把我们娘娘送到这个地方来?”
太监低声说道:“这个咱家也不清楚,都是听圣上的旨意办事,依咱家看啊,这琉璃宫干净幽密,不知比那内宫清静多少。”
“公公费心了。”苏妙音抓住了奴儿的手臂,对着她轻不可察的摇摇头。
送走四个宫人以后,苏妙音倒是坦然,她收拾着琉璃宫里的东西,这里虽然很久没有住人,倒也干净。
“娘娘,您为什么不让奴儿说话?您可是皇后娘娘,怎么能住这样窄小的地方?”奴儿想不明白,为什么娘娘要委屈自己?
这里可比不上凤鸾殿尊贵大气,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小太素净了。
苏妙音缓声说道:“公公说的没错,以我现在的身份,能住在这里已经很好了,更何况,许多事情还未绸缪,贸然回去谁都不知道咱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情,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等筹划好以后再说。”
奴儿想了想,她点点头:“娘娘说的是,不管娘娘做什么选择,奴儿都听娘娘的。”
冷宫之中,她多日没有沐浴,虽然琉璃宫人少,但这里倒是有水井柴火。
二人齐心协力烧了些热水,苏妙音关上了门,一个人坐在木桶之中闭着眼睛假寐。
临渊帮助了自己,若是猜的没错的话,恐怕今日晚上,他就要来取帝王令了。
只是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重要,她绝对不会轻易的交给任何人的。
咚咚咚,外面忽而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苏妙音眉头微蹙,她起身披上了素色的长衣,随意收紧了腰间的布绸,打开门的瞬间,苏妙音看到他所熟悉的人。
“爹爹?兄长?你们怎么来了?”苏妙音愣了一下,这件事情以林琅的手段来说,他不会让爹爹知道,更何况哥哥远在镇南将军府上,来往皇宫就是一天一夜。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乖女儿,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苏丞相眼中含泪,他颤颤着双手轻抚了一下女儿的面容,镇南大将军苏少卿更是满眼的心疼,“阿妹,你瘦了。”
苏妙音的眼眶忽然湿润,“别站在这里,免得隔墙有耳,快进来说吧。”她擦拭了一下眼泪。
待情绪平复,这时候爹爹才说道:“妙音,你记住,这后宫里不管出什么事情,你啊能忍则忍,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飞扬跋扈,遇事三思,先把性命放在前头。”
“是,妙音明白。”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有了冷宫这一件事情,朝堂上的许多事情早已悄悄发生变化。
苏少卿开口说道:“阿妹,关于如意的身份已经查明了,她是御史太守的女儿,朝堂上不断弹劾咱们苏家,意欲想让圣上削弱苏家势力。”
“我就知道那美人如意,身份绝对不是一个渔女这样的简单。”苏妙音捏紧了拳头。
御史太守近些年来,实在是太过嚣张。
“阿妹,你这次吃的亏,为兄迟早给你找回来!我苏家的女儿岂能受奸人所害!”苏少卿想到自己的妹妹在冷宫之中受苦,他就恨不得去找林琅大打一架。
阿妹自九岁入宫,草木皆有感情,这林琅到底是怎样的铁石心肠,竟能这样对待自己的结发之妻?
“不必了,兄长,这件事情妙音自有办法。”关于这美人如意,她倒是不着急。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重回后位。
此时爹爹又说:“这些年来,丞相府在朝堂上多少有些锋芒必露,你哥哥带兵打仗屡立奇功,不免让皇上多虑,圣上这样做,为的也是警示咱们。”
苏妙音一听,心里一时有些气不过。
“荒唐!想当初圣上刚刚荣登皇帝之位,还是咱们苏家为他打下的天下,他怎么可以如此的忘恩负义?如今太平盛世,他就想除掉咱们苏家了吗?”苏妙音隐隐有这样的预感。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如此的快。
苏少卿又说道:“圣上自有圣上的心思,不过阿妹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回到后位,苏家还是那个苏家,圣上不敢如何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