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微微垂首,感受着她灼热的呼吸,临渊的心里还有一些挣扎,他知道这是错的,也知道这件事情多么的冒险,这里是在宫中,尽管有暗卫掩护,可若是让旁人知道他总是出入琉璃宫,对她也有一定的影响。
只是……
她就在自己的面前,数年来的煎熬,数年来的想念,让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苏妙音的手越发的没有力气,她眸中升腾着雾气,看起来格外可怜,越是这样,临渊越是想拼命的摧毁她。
“唔。”苏妙音突然感觉唇上多了一分滚烫。
他在胡搅蛮缠,让她窒息的不行,苏妙音不断的推拒着身上的这个男人,朦胧的意识中,心里有声音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
“唔,放……唔。”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开他的禁锢。
临渊闭上眼睛,将她压倒在床榻之上,不断加深着这份想念和喜欢,苏妙音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如果是虚幻,这份感觉真的会如此的真实吗?
如果是真的……
那苏妙音,你可真是一个下贱的女人。
当啷。
床案上的烛台倒落,听到这一声,苏妙音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抬眼看着临渊覆在自己的身上,苏妙音猛地推开了他,在临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啪的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荒唐!你可是在戏弄本宫?”苏妙音站起身来,连忙将松散的衣服合上。
临渊神情还有些迷茫,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觉得有些晕眩,大约是自己太过动情了。
苏妙音背对着临渊,不断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的双唇,该死的,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是不想和他纠缠,怎么就越和临渊纠缠不清了呢?
“你走吧,近些日子不要再来了。”苏妙音实在是烦乱的不行,临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房间中一下子安静,苏妙音捂着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脏,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对临渊,到底是什么感情了。
那日之后,临渊的确没有再过来一次,只是平白无故的,苏妙音竟觉得有些想念。
近些天来,林琅频繁的来往琉璃宫,每次夜晚,还是在迷惘香的作用下入眠,看着他和被子翻滚在一起,低吼着,冲刺着,甚至拼命的掐着被子,苏妙音的心里莫名的涌上了一阵冰冷的寒意。
最冷的那几天已经过去,苏妙音披着披风站在院子里,看着枝头含苞待放的梅花,她竟觉得有些恍然,似是回到了刚刚入宫的那一年。
那时的林琅,仿佛是最温暖的阳光,他那样的照顾自己,那样的疼爱自己,舍不得自己吃一点苦受一点累,怎么这才过去了七年,一切就都变了呢?
她轻叹了一口气,又不觉的想起了临渊,却不知在黑暗中,一双眸子冰冷的注视着苏妙音,
不自觉的,苏妙音轻轻的抚着自己的双唇,他已经吻过自己两次了,就算她再愚笨,也能明白国师的意思,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一想到身上背负的责任,她不敢,也不能动心。
奴儿似是发觉了她的不正常,“娘娘,这么晚了,您站在院子里看什么呢?”
“都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竟原来是真的,七年了,本宫变了,林琅也变了。”苏妙音揪下花骨朵,放在指尖认真凝视。
奴儿咬着下唇,她又说道:“可是奴儿相信,圣上只是被奸人迷惑了心智而已,圣上还是喜欢娘娘的,就像从前一样。”
“从前?从前林琅并不是这样的性子。”苏妙音话音刚落下,就见暗卫突然冲了出去,紧接着角落里一个黑影迅速消失,苏妙音猛地喝道:“谁?”
奴儿一惊,连忙说道:“娘娘,您先别站在外面了,先回寝殿吧。”
见暗卫冲了出去,苏妙音心里隐约有些不安,看来这人应该不是临渊的人,那会是摄政王的人吗?
想到这里,苏妙音心里咯噔了一下。
回到寝殿的时候,林琅已经沉沉睡去,苏妙音站在床边上,退却了自己的衣服,和往常一样躺在内侧,只是这一个夜晚,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日清晨,她醒来的时候,林琅已经离开了这里。
算起来,很快就要到太祖奶奶的生辰了,她起身,去了御膳坊,又看了尚仪阁新送过来的宫服,流程最后和礼部侍郎又重新过了一遍。
明日一早,她们要去清心堂接太祖奶奶出来,她年纪大了,行走起来不是很方便,推算着时辰,寅时就要去接她。
奴儿跟前跟后的忙碌着,这样的生活,就像是从前每一年的寿宴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年的她,只是暄和娘娘,而非皇后娘娘。
而此时烟雨楼中,如意换了丫鬟的衣服,在千灵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驾马驶向宫外。
摄政王府前,马车停下,如意掩面匆匆走了进去,姬鹞正在书房中翻看着古籍,妄图从古书中寻找到如何开启帝王令的办法,他奢望帝王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要有了这帝王令,到时候就不是他林琅的天下了,而是他的天下。
不过一个苏妙音,岂不唾手可得?
姬鹞冷哼一声,正欲继续翻看的时候,却听着外面传来了小厮低声说话的声音,知道是如意来了,他合上了古卷,朗声喊道:“进来。”
在千灵的搀扶下,如意快步走进来,还没跪下就急急的说道:“摄政王,您让如意做的事情,如意做好了,果然,影卫说圣上在房间里的时候,苏妙音在外面站着,影卫已经观察好几天了,说是很有可能二人没有夫妻之实。”
“当真?”姬鹞的心情竟莫名的有些喜悦,看来妙音果然不喜欢林琅。
太好了。
如意点点头,“影卫说他从未听到苏妙音发出任何欢/爱的声音,他自诩听力极好,数夜里,他只听到了圣上的声音,却一次都没有听过苏妙音的声音……”她说的声音越来越低。
毕竟这种话只要说出来,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姬鹞背过身,面色怎么都掩不住的欣喜。
如意不想走,她忍不住咬着下唇说道:“摄政王,接下来我们打算怎么办?只要让太医给苏妙音把脉,这件事情她就瞒不住了,只要咱们拿住了她的把柄,您就可以得到您想要的东西了。”而我,也可以亲手将苏妙音送入地狱!
“之后的事情不用你管,本王自会安排,你只需记住,给我把林琅伺候的舒舒服服就行了,知道吗?”摄政王沉声吩咐。
如意点了点头,应了一个是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摄政王门口的如意停下了脚步,她摸了一下白绫,之后便死死的捏紧了拳头,轻哼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临近傍晚,苏妙音收拾着宫服,奴儿端了晚膳进来,房间中灯火通明,苏妙音打了一个呵欠,“奴儿,备些热水。”
“好嘞!”奴儿脆生生的应完,放下东西就走了出去。
简单吃过晚膳,苏妙音沐浴之后,穿着柔软的白衣回到了床榻边上,林琅今夜应该是在清心堂陪着太祖奶奶,不会过来,正好落得清静。
第二日天还未亮的时候,苏妙音就早早起身,唤醒了奴儿,备好了马车,在昏沉的宫道上,马车往清心堂的方向驶去。
许久未见太祖奶奶,苏妙音觉得自己有些不孝。
半个时辰以后,他们在清心堂前停下,奴儿扶着苏妙音进入到这里,今日的苏妙音穿着极为的素雅,白色的宫服上,虽然繁琐华丽,却并无龙凤绣样。
太祖奶奶醒的早,也不出苏妙音所料,林琅果然在这里。
苏妙音走进大殿的时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太祖奶奶,重孙媳恭祝太祖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祖奶奶努力的看清楚来者,见是苏妙音,她心情极好:“是阿音来了吗?阿音啊,你可很久很久都没来看太祖奶奶了啊。”说着,她的语气有些哽咽,听到这里,苏妙音连忙走上前去俯在她的膝盖上,“太祖奶奶,后宫事务繁忙,重孙媳疏忽了太祖奶奶,是阿音的不对,该罚。”她说着,捞起她的手,摩挲着自己的面颊。
太祖奶奶的手满是掌纹,粗糙的感觉让苏妙音的心里越发的酸软。
“这么些年了,年年寿宴都得麻烦你,太奶奶不舍得再麻烦你。”她满眼的爱意,林琅站在一边,神情有些变幻莫测。
苏妙音还想再说什么,林琅却直接打断,“太祖奶奶,时候不早了,咱们还得赶去南山殿,暄和,寿辇准备好了吗?”林琅面色平静,苏妙音嗯了一声,“寿辇已经在清心堂殿外候着了。”
“走吧,太祖奶奶。”林琅搀扶起太祖奶奶,不管苏妙音就往前走了去。
太祖奶奶忍不住说道:“琅儿,怎么不和阿音一起走?带上阿音啊。”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苏妙音招手:“来啊,重孙媳。”
“嗯,好。”苏妙音收起心中的失落,在另一边扶住了太祖奶奶。
三个人分别上了自己的辇,一起前往南山殿。
凤辇上,奴儿看着苏妙音闷闷不乐,她忍不住问道:“娘娘,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