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妙音的心里顿时涌上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那日深夜,圣上在如意楼中留宿,没有人知道如意为何会突然小产,更没有知道,为何林琅会如此厌恶如意。
第二日一早,苏妙音差人去给姬鹞送去了生辰贺礼,聊表心意。
之后又准备了不少的礼物,前去那如意楼去见见那如意。
林琅已经去上早朝了,房间中传来小孩子轻声的哭泣,奶娘低声哄着,苏妙音走进房间,这里血腥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去,这样的味道,刺激了苏妙音有些不太好的印象。
她还记得上一次让如意流产的时候,大殿里充盈的也是这样的味道。
现在,还是同样的味道。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小产,这一次是早产。
如意虚弱的厉害,她面色十分苍白,躺在床上也不说话,看起来神情疲倦,并不愉悦。
苏妙音走上前去,如意这才微微的转过身来看了看苏妙音,她冷笑一声,“你怎么来了?就这么着急想来看本宫的笑话吗?”
“你还真是不知好歹,我们娘娘能来看你,已经给足了你颜面,你怎么还给脸不要脸?”奴儿站出来厉声叱责。
苏妙音抬手,“奴儿,不得无礼。”
如意轻哼了一声,对自己的孩子一点都不关心。
她只是觉得满心的悲凉,原本以为自己怀的是一个龙子,却不想竟然是个女孩。
回想姬鹞和她说的话,如意的心里顿时涌上了一阵十足的冰凉之感,在姬鹞的眼中,恐怕只有苏妙音的命是命,旁人的性命都不是命吧。
苏妙音坐了下来,“你这刚刚生产,十分辛苦,虽然生的是个公主,但明面上,好歹也算是皇族的子嗣,也算是林琅的第一个孩子,如意,你辛苦了。”苏妙音对她,已经没有从前那样抵触的感觉了。
有她挡在自己的面前,好歹能从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
如意凉凉一笑,“你一定很得意吧?看着本宫机关算尽,却不想竟被一个丫头坏了全盘大计。”
“与其这样想,倒不如认为这件事情,是上天给你们的警告,好让你们收敛收敛那些邪妄的心思。”苏妙音垂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意迎上她的视线,“苏妙音,有许多的事情,仅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阻拦,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如意好像知道什么事情,但是她不开口说,苏妙音也不知道,她心里倒是平和。
“好日子?本宫在这后宫里,就没有过一天所谓的好日子,到头不到头,本宫根本不在乎。”苏妙音长长叹气,她慵懒起身,“行了,这看也看过了,该说的也说了,该送的贺礼也送了,本宫该做的礼数可都已经做的周全,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情,本宫就先回去了。”她懒得和如意废话。
如意突然喊住:“苏妙音!我奉劝你一句话,不要太相信国师!否则到最后,你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本宫该信谁和不该信谁,不需要你来告诉本宫。”苏妙音微微有些烦闷。
好端端的,怎么又和临渊扯上了关系。
走出如意楼的时候,苏妙音这才觉得胸口稍微舒服了许多,她出来走了没多远,就又遇见了那林浅浅。
她拎着精致的食盒,正和苏妙音冲撞上。
看着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一个人,苏妙音只是觉得心里恶心,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绕了过去。
“姐姐请留步。”那林浅浅突然喊道。
“有事?”苏妙音不悦。
“姐姐看见妹妹,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离开?”她好笑的说道。
“妹妹看到本宫,不行礼便也罢了,还有胆,敢阻碍本宫?”苏妙音声音更加冷冽。
林浅浅笑容更甚,“姐姐,妹妹自从入宫那日起,到现在都十分的遵守礼数,可是姐姐好像并不喜欢妹妹,是妹妹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哪里做的惹的姐姐不高兴?”
苏妙音最为厌烦这样的关心,明知对面笑里藏刀,她却还要装作自己不知道,她语气冷冽,“林浅浅,你长成这个模样就惹的本宫不高兴,不管你进宫到底存着什么目的,本宫懒得和你计较,奉劝你一句话,你最好在后宫之中给本宫老实一点,仅凭你这一张脸,本宫看的都觉得万分恶心。”苏妙音说的冷冽。
听着她的警告,林浅浅却根本不生气,“随便姐姐好了,妹妹进宫不过是看着姐姐后宫的生活实在是孤单,所以想着进宫来陪一陪你,竟不知姐姐如此不欢迎妹妹。”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她苏妙音的生活过的太过安稳,她来,就是为了不让她太平的。
苏妙音故作恍然大悟,“原来妹妹竟这样体恤本宫,那本宫还真是受宠若惊,只是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这进宫来的女人,但凡和本宫过不去的,都落得一个什么样子的下场,你应该清楚。”
“也并非是所有的女人,都没有脑子,这后宫里,有脑子的也不止你一个。”林浅浅挑衅苏妙音。
听到这里,苏妙音笑着看着她说道:“你该记住的是,在后宫里做了七年皇后的人是本宫,而不是你一个赝品,你以为拴住了圣上的心就可以和本宫做对了吗?太天真了。”
“本宫能立于后宫七年,你以为靠的仅仅只是脑子吗?你以为你背后忠诚的人,本宫忌惮他吗?林浅浅,在你不知道本宫底细的前提下,你最好老实一点,免得本宫哪天一个不高兴,随手捏死你。”苏妙音眉眼笑意凉薄。
林浅浅没有说话,苏妙音叹了口气,“这圣上的眼光还真是越来越差,细细看来,你这幅模样比起本宫,还真是四不像。”她尖尖的指甲捏着她的下巴,目光上下掠过,眼底尽是鄙夷。
“你以为我喜欢你的这张脸?”林浅浅冷笑。
“你不喜欢?为何要与本宫七分相似?”苏妙音嘲弄她。
林浅浅根本就不喜欢这张脸,甚至她憎恶这一张脸。
她讨厌面前的这个女人,因为她,她尝尽了所有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