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奴婢记下了。”后知后觉的奴儿才知晓这句话,所带来的隐晦不清的关系。
是她失言了。
想到临渊,苏妙音越发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微妙,不知是这次回来,他对自己有几分不同,又或者是,在她自己的心里,她早就把依赖临渊,当成了理所当然。
回到琉璃宫的时候,苏妙音安排奴儿,说是烧些热水,她想沐浴。
冬夜清冷,一轮明月照下,落下一地白光。
脱掉了狐裘,退却了厚衣,苏妙音对着铜镜看着胸口的疤痕,她想起那日在昭阳宫中,林琅持着匕首,对着她的胸口刺来,在那个时候,林琅是不在意她生死的。
想到这里,苏妙音越发烦乱,她合上衣服,正欲起身时却忽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困住了胳膊,“谁?”
“是本座。”临渊?他来做什么?
苏妙音想挣扎,可临渊却并没有放开她,她一点点的将苏妙音抱在怀里,感受着后背传来的蕴热,苏妙音面颊泛红,“临渊你干什么?”
“抱一下,就一会儿。”他的下巴抵在苏妙音的颈窝,温热缠绕在耳边,让苏妙音的心跳越发剧烈。
临渊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收紧了她,“妙音,你心跳好快。”
“闭嘴!是活人都会有心跳,哪有快慢之分。”苏妙音感觉有些别扭,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别扭。
他身上松竹清香,宛如从天境而来,不染纤尘。
“本座不过随口一说,你慌什么?”他低声笑笑,故意在苏妙音的耳边呵着热气说道。
“我没有,你胡说什么?放开我。”苏妙音用力挣扎,可临渊却越抱越紧。
临渊长长舒气,“圣上待你不好,你为何不想着离开圣上?”他闭上眼睛,问出了自那日他离开之后,反复思索的一个问题。
苏妙音动作一顿,“关于这原因,我想国师没有必要知道。”
不能说。
先帝曾嘱托过的,任何人问起,都不能说。
“苏妙音,本座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他睁开眼睛,眼底藏着深沉的情绪。
苏妙音呼吸一紧,她平静的说道:“良师,挚友。”
临渊嗯了一声,“可是苏妙音,本座想要你。”
当啷一声。
奴儿端着的铜盆摔落在地上,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听到声音,临渊这才放开了苏妙音,终于解脱的苏妙音连忙沉声吩咐:“奴儿,怎么手忙脚乱的,成何体统?”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马上收拾。”奴儿拿起来铜盆,连忙离开了这里。
见此,临渊抬手,目露凶光,“奴儿似是有些碍事。”
“如果你不想要帝王令了,当然可以动她。”苏妙音料定临渊不会这样做。
临渊面向苏妙音站立,见她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眼睛,临渊挑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挲道:“你我这才几年未见,为何本座觉得,妙音和我生分了许多?”
“不过几年没见,为何国师比我想象的,要轻浮许多?”苏妙音反唇相讥。
临渊一愣,继而和煦一笑,“伶牙俐齿。”
“师承于你。”苏妙音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国师出入这琉璃宫还是谨慎些为好,免得宫中风言风语,徒添烦恼。”
临渊长长的嗯了一声,“怎么?莫非让皇后娘娘心里涌上了一种偷/情的感觉?”
“住口!国师,你越发过分了。”苏妙音背过身,听不得他这些逗弄人的话。
“本座便是过分了,”他说着,突然执起苏妙音的手,紧接着按在头顶,他逼近苏妙音,薄唇距离她的薄唇仅有分毫,他勾唇邪肆道:“你又能如何?嗯?”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苏妙音竟觉得自己有些腿软。
“临渊,你!”她是真的要生气了。
见她认真,临渊这才松开了她的手说道,“好了不逗你了,今日本座听说了一件事情,是有关美人如意的。”
苏妙音立刻反应过来,“没错,的确是我砸了她的汤药,她妄想用助孕汤再次怀上龙嗣,本宫不许,就砸了。”苏妙音坦然的很,她从来不怕这些事情,只要是她做的,她都敢承认。
临渊丝毫不意外,“若不是圣上出游狩猎,你所做的这件事情,足够激怒圣上了。”
“出游狩猎?我怎么不知道?”苏妙音眉头蹙起,一想定是摄政王的主意。
临渊说道:“圣上未将这件事情告知与你?”他觉得有些意外,但一想背后的深层意思,顿时他又觉得任重而道远。
“没。”苏妙音觉得有些微微的不太舒服。
见她面色闪过失落,临渊的心头涌起一阵的不舒服,他不愿意看到她为别的男人伤神,一点都不愿意,“你可知烟雨楼的那位,吵着嚷着要告你的状,你坏了她的好事,她定不会饶过你的。”
苏妙音不意外,“这有何妨?不是还有国师在吗?”
“你……”临渊顿时觉得哑口无言,但这种被她信任的感觉,又让他心情大好,“千万别以为本座是万能的,你若自寻死路,本座也救不了你。”
“国师不用万能,足矣保护本宫就够了。”她展颜一笑,极为明媚。
临渊沉默,过了许久他才说道:“妙音,本座怎么从来没发觉,原来你如此厚脸皮呢?”
“这叫物尽其用,你的这句厚脸皮,就姑且理解为你夸我聪明,擅用人才了。”她说着,又坐下身来,心情大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越发的说不过苏妙音了。
他有些无奈的揉揉眉心,“说起来,太祖奶奶的寿宴准备的如何了?”
“一切都在正常进行,大可放心。”苏妙音一下子想起下午的事情,她又说道:“哦对了,国师你那里可还有去疤痕的伤药?可否再给我一瓶?”
她语气温软,让人不忍心拒绝。
临渊面色一僵,“你用完了?”
“送人了。”苏妙音耸肩。
临渊握紧拳头,极力平复情绪,“你可知道那去疤痕的伤药,整个西凉国一共不过三瓶?”
“这么珍贵?”苏妙音唏嘘一声,她又笑着说道,“国师有通天的本事,我这不才送了一瓶?还有两瓶,我相信国师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