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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来生气和愤怒，有的只是玩味。
是对自己的玩味。
苏妙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妾身……吃醋。”
现在苏妙音满脑子都是挑逗二字，她该怎么做，才算是挑逗？
当啷一声。
林琅手中的杯盏滚落在桌案上，他似是有些质疑，但很快就又轻嘲了一声，“吃醋？朕没听错吧，这二字竟然会从你苏妙音的口中说出来。”
是他的错觉吗？
从她入宫起，她就清高自傲，无法触碰。
林琅从很久以前，就很爱慕苏妙音，好不容易娶她为后，可她对自己总是爱搭不理。
后来渐渐的，林琅对她失却了耐心，继而宠爱其他的妃子。
苏妙音听出他语气中的玩味，她镇定周旋：“妾身吃醋，吃醋圣上多日来未曾看过妾身，吃醋圣上临幸那美人如意，却忘记了妾身也是圣上的女人。”苏妙音说这番话的同时，她的手在袖口下不安的搅动在一起。
林琅似是更加玩味，他忽而倾身，勾起了苏妙音的下巴，“看着朕。”
迎上他极为锐利的双眼，苏妙音牵强镇定，“圣上这是……”
“告诉朕，你真的喜欢朕？愿意为朕吃醋？”他唇角勾起，嘲弄意味十足。
苏妙音目光平静，心跳沉沉，“妾身思慕圣上，愿为圣上吃醋。”刚说完，林琅就猛地甩开了她的下巴。
看着她跌坐在地上，林琅有些烦乱：“皇后的这双眼中告诉朕的，你说的这番话，都是违心的。”
“不是，妾身不是的。”苏妙音往前挪动了两步，她到底要不要这样做？
该怎么挑逗林琅？
林琅有些烦乱，“苏妙音，别以为朕真的不敢对你做什么，你剜掉了如意的眼睛，又害得她小产，这笔帐，朕要亲手替她讨回来！”
苏妙音抬起头，眸中隐隐含着泪光，“是！如意在圣上的心里比什么都好，你容不得她受半分的委屈，可是你有考虑过妾身的心情吗？妾身做不到看着圣上宠爱别的女人，妾身见不得你们二人恩爱缠绵不行吗？妾身就是在意，就是吃醋，那又如何？妾身入宫七年，这七年里，妾身对圣上可谓是忠心耿耿，可是妾身换来了什么？”
她握紧拳头，字字泣血的说道。
这样的一番话，让林琅愣住了。
苏妙音心里更加委屈：“圣上见不得如意被剜掉了眼睛，见不得如意小产，可圣上可知道，妾身胸口的这一道疤痕，可是圣上亲手赐给妾身的？妾身在冷宫里备受折磨的时候，圣上可有半分心疼？妾身思念圣上的时候，圣上可曾将心比心过？凤鸾殿里，妾身每晚每晚都在等圣上回来，桌案上的饭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可圣上呢？恐怕圣上不知道在哪位美人的宫人玩赏作乐呢吧？”
这个世间里，有许多事情是要将心比心的。
林琅一下子被说的哑口无言，但不知为何，原本他满腹怒意而来，听过了这番话之后，他的心里似是有些雀跃，好像有关如意一事的怒意消减了不少。
这样的话能从苏妙音的口中说出来，说明她说的是真话。
入宫多年，她脾性耿直热烈，从不爱说谎，做事光明磊落，从不怕人诟病。
林琅轻咳了一声道，语气这才放软：“那你身为西凉国的暄和皇后，理应心胸宽广，也不应该剜掉如意的眼睛，更不应该致她小产。”
“妾身善妒，脾性急躁，听不得宫中其他女人比妾身先怀上龙嗣的事情，关于美人眼睛被剜掉一事，那也是她活该。”苏妙音想，若是她现在认错了，怕是这戏就演的就不完全了。
她本就是这样的性子，也只有这样的反应，能让林琅丝毫不起疑。
国师的这条计谋，应该是为了自己可以重回后位，后宫中的女人都知道用身体留住圣上。
从前她不愿意，后来她没机会，而眼下，就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机遇了。
若是错过，怕是麻烦。
林琅语气还是平淡：“你就真不怕朕敢赐你死罪？”
苏妙音扯扯唇角：“怕，为何不怕？圣上都敢用匕首刺死妾身，还有什么事情是圣上做不出来的？死又何妨？反正这命都是圣上的，你想拿去，便拿去吧。”苏妙音垂眸。
她在赌，赌林琅是否真的对自己存了杀心。
林琅性情古怪，没有人能猜的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若是寻常人恐怕早就提刀来杀了自己了，可是林琅不会。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和他当时的心情有关，所以先帝说过，他不适合做这帝王。
“好，皇后的这番话说的极为巧妙，苏妙音，希望你日后不要忘记你今日说的话。”林琅挑起她的下巴，迎上她极为坚定的视线。
苏妙音略微有些紧张，她轻咬了一下下唇，便是这一小小的举动，苏妙音看到林琅喉头滚动，又见他不自然的别开了自己的视线。
这房中，燃着一种不知名的香，这香味道芬芳，清新雅致，和她刚入琉璃宫所燃的檀香并不是一个味道。
林琅的呼吸交缠着苏妙音的呼吸声，突然的沉寂让二人的心跳越发剧烈。
苏妙音正想挣脱开的时候，林琅又死死的固定住她的下巴：“方才皇后说，你想怀上龙嗣？”
“妾身……是。”她心里一抖，但很快就平和下来，应了一个是，她垂下头面颊泛红：“这样的事情本不该妾身来说……实在是太难为情了……”苏妙音故作羞涩。
林琅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他的皇后，还要这样羞涩清美的一面。
“如果说，朕今日便成全你呢？”林琅的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唇，他认真端详着她的，七年的时间，让印象中的那小小少女，成长为明艳到不可方物的女人。
这样美丽的女人，难怪世人评论她说是蛇蝎美人。
她的确美，美到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
不论是摄政王，又或者是国师。
想到这里，林琅的心情忽然烦乱。
苏妙音喉头滚动，她身子有些不自然的发抖，可她的笑容却妩媚不减，“那妾身，自然是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