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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刚出保安部，挂了电话，迎面却遇上了回来的部长蔡晨，此时的他可没好脸色了，像空气一样无视了老蔡的存在，擦身而过理也不理，气得蔡晨直有想摔帽子的冲动，指着他的背影骂着：
“M的，混账东西，以后在街上讨饭了，别到这儿来，遇见一次收拾你一次！”
两人之间本就没有交情可言，蔡晨更是个标准的小人，见上谦卑，见下倨傲，陈凡最看不惯这种作态，加上老乞丐发来的邮件里有不少关于这位蔡部长的黑色劣迹，在老蔡的骂声传来的时候，他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像在说：
“M的，倒霉东西，你马上就要失业了，没了退休金，我会送你去吃国家饭的！”
坐着观光电梯直上十五楼，陈凡穿过长廊，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
陈凡推门而入，此时的总裁办里只有赵蔻儿一个人，那位徐助理不知道被打发到哪儿去了，他很随意地找了张沙发坐下，伸个懒腰惬意地问：
“赵总，做好决定了吗？多一个合伙人，还是少一个保安？”
此时的赵蔻儿脸上没有表情，职业性的微笑也没有，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昨天还和自己在车上旖旎温存的那个男人，那张英气勃发却有些落寞的脸，开门见山道：
“告诉我，作为合伙人，你能给我什么？”
陈凡一听，笑了，很光棍地一摊手道：“钱，我一分没有，这个月的工资还没领呢，您看……”
赵蔻儿翻了个白眼，摆摆手道：“别贫了，如果你不想和我说正事，那留下辞职信，自己走吧，工资照例扣发。”
靠在沙发上的陈凡打了个呵欠，略过这个缓解气氛的话题，摇着头道：
“赵总，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确一分钱也没有，如果是资金合作那还是免了，我的意思是，用这个辅助你。”
他说着，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赵蔻儿被他一噎，知道他是明知故作，索性直接问：
“雅诗集团的问题，我是说，包括内部的问题和外部的问题，你有解决的能力吗？”
“不试试，光用嘴说，你能信吗？”陈凡反问道，神色间自信丛生，似乎根本没把复杂的企业问题当做一回事，很有商界大佬的派头。
“那你当上总经理后，第一步要怎么做？”
赵蔻儿问道，这是一道立竿见影的题目，如果是装出来的气势，那只能是外强中干，她还真不相信，哪怕那位长辈劝父亲提拔陈凡，难道陈凡还真是个被雪藏了的商业天才不成？
陈凡竖起了一根手指头，晃了晃，道：“第一步，开除保卫部长蔡晨。”
他说话时，脸色凝重，语气肯定，把赵蔻儿雷了个不轻，叹了口气，像对他彻底失望了似的，原以为会提一些关于公司未来发展方向或内部问题的解决方案，结果还是这么胡闹，孰无正形。
她摆摆手，就要打发陈凡出去，陈凡却道：“难道赵总不想听听我的理由，不想知道这么做的好处？”
赵蔻儿一愣，心想也罢，让他说完再走好了，省得他也心里不服，自己也好对父亲有个交代，便道：
“那你说吧，如果你能说服我，这份任免合同依然有效，只需要签上字，你就是雅诗集团的总经理。”
“好！”
陈凡一拍巴掌，又是竖起了一根手指头，道：
“第一，蔡晨不是你提拔起来的，而是公司的副董事长赵为民的亲信，保卫部事关公司内部安全，是重要的实权部门。
所有的内部监控影像资料都归属保卫部控制，如果这个部门不能被完全控制，那今后类似总裁办公室被安装隐形监控器。
或者赵总你被下药这种事就永无休止，外敌易挡家贼难防，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紧接着，不待赵蔻儿反应，陈凡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头，道：
“第二，打倒蔡晨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他是副董赵为民提拔的人，和那位老赵总关系密切。
打倒他，同时也能削弱那位老赵总在集团里的影响力，正是你一直想做但没法做的。
别告诉我雅诗集团内部是其乐融融，实际上，巨额资产的分配归属是任何家族式上市企业的通行硬伤，赵总你和你父亲赵董事长虽然还把持这公司的最高权力，但你们的股份已经不能完全控股了。
万一这些元老要分家，你们也拦不住，如果能把他们的山头全部削了，把权力集中起来，那就不愁雅诗内部有变！”
赵蔻儿黛眉紧蹙，看着陈凡一副讲天论地的架势，虽然话说的太过直白，就算真是这么想的她也不会承认。
不过依然说到了点子上，雅诗集团现在的问题不止是有宏达置业等东海市本地企业的竞争，还有来自内部的互相倾轧。
如果通过打倒蔡晨削弱二叔赵为民的话可行的话，不用陈凡说，她也懂得先削羽翼再杯酒释兵权的道理。
可实际上，这一任的保卫部长蔡晨做事滴水不漏，根本没有什么把柄。
自己虽然是总裁，也不能无端解雇一位在公司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员工，否则肯定在董事会上被反向一击，斥责后生晚辈不顾情分，行事任性了。
陈凡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在赵蔻儿心里头疼的时候竖起了第三根手指头，笑眯眯地道：
“第三，我手里有蔡晨挪用公款、收受其他公司好处费的证据，如果在适当的时机和场合拿出来，以总裁的身份发难，坚决予以谴责的话，就算是赵副董也保不了他。只要你点头，蔡晨绝对当不下这个保卫部长！”
“什么？！”
赵蔻儿唰的一下站起，一贯的处变不惊此时早抛之脑后，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陈凡，一万个不相信地道：
“你有他的把柄？怎么可能？”
陈凡却是很适当地刹住车了，慢悠悠地走到直饮机旁，取个纸杯倒满一杯水，咕嘟一口全下肚，一抹嘴道着：
“这个你先别管，我只问你，新任总经理烧的第一把火，这分量够不够？”
赵蔻儿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梳理好头绪，想起了昨夜在车上和他的谈话，想起了先前在办公室里被他点破了心思，揭下了伪装，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小看这个人了。
她深呼吸一口，平复着心里的兴奋，直接拿起钢笔，在那份委任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推到已经走上前来的陈凡面前，将笔递给他，道：
“陈凡先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雅诗集团的总经理了。”
哟，这妞儿变脸也太快了吧，太现实了吧，有好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先前还要赶我走呢，现在又成了欢迎加入。
陈凡在心里腹诽着，不过手上不闲着，接过笔，在那文件上签名，两个龙飞凤舞的楷体字，笔锋苍劲有力，赵蔻儿一看还略有吃惊，问道：
“陈凡，你还练过字的吗？这水平很不错啊。”
他摇头笑笑，没做解释，当年还在战场上磨砺的时候，老乞丐为了防止自己杀人太多，被凶性侵蚀理智，所以安排自己在回营后每天练字，将心里积攒的负面情绪全部写在纸上。
久而久之，陈凡的书法也略有小成了，用硬笔能写出毛笔的样式，在行家里或许不算多高的水平，但绝对是华夏军人里少有的好字。
字里行间的锐利气息也如兵王之王的心境一样，虽有高低起伏，却总能突破常规，超脱平凡。
“欢迎加入雅诗！”
此时的赵蔻儿面目如画，微笑着伸出手来，仿佛先前在办公室里发飙的并非是她。
而陈凡也伸出了手，一只曾经提过步枪火箭筒，沾满敌人鲜血的大手和那只白皙柔嫩的小手相握，一触即分。
“现在，咱们应该谈谈，新官上任这火应该怎么烧了……”陈凡微笑着，开始进入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