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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板着长脸，听了这话差点喷笑出来，指着她道：“你还是留过洋的高材生，我看连隔壁附中二小的小学生都不如！”
赵蔻儿待要发作，陈凡站起身走到她桌前，把口袋里的四个隐形监控头放到桌上，指着这些东西道：
“你不要自以为聪明，这些东西虽然不是现在最先进的，但在隐形监控器里也是高端玩意，只要隐藏得好，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发现的了。这最多只是个试探，只要你不动徐雅兰，张伟忠或者他的同谋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
他说着，指了指赵蔻儿衣服上的一粒纽扣，道：
“军用级的监听设备，最小的还不到你这风纪扣的大小，黑市上只要出得起钱就有人卖，你觉得张伟忠会不会舍得花几万块买那些东西来针对你？”
赵蔻儿有些讷讷，讪讪不说话了。
陈凡训完了老板，却是不给台阶下，接着道：
“我说你留学还不如小学生，不是因为你的智商低，而是你的情商太低。你也不想想，我要是商业间谍，时时刻刻就想着对付你，对付雅诗集团，昨天晚上你还能平安回家？我早拿个隐形照相机给你拍上百八十张照片，交到那些人手里换成真金白银，不用多久就能变成炮弹，把你的个人名誉和雅诗的企业形象炸成碎片了。”
他训着，手指一边挥着，就差戳到赵总的鼻子上了，赵蔻儿恼怒地盯着这个肆意叫嚣的保安，不，总经理，恨恨地道：
“你真没良心，早知道鬼才提拔你，你再说，这合同我可撕了啊！”她说着，拿起那份委任合同在陈凡眼前晃着，颇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陈凡一嗤鼻子，不屑地道：
“赵总，说你情商低你还不服气，我把事实讲出来了，你觉得丢面子，生气了，要把我往外推。我告诉你，我说实话让你丢的只是面子，那些在商场上不择手段，甚至和黑恶势力勾结的人，他们想要的是你的身家，甚至你的命，如果你觉得我留下帮不到你，那简单，直接把我开除好了，大不了我去张伟忠的公司当保安去。”
陈凡牛气哼哼地讲了一通，身上还穿着那身寒酸的保安服，颇有几分流氓架势，这是揣准了赵蔻儿的心理，都说胸大无脑，可面前这胸大的美女并不傻，肯定分得清利弊得失，最多是嘴上训斥而已，肯定不会开除自己。
毕竟，在两人独处的环境里，那些并不值钱的面子和一位得力的帮手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好吧，你说得对，我承认我有些冲动了，现在说说你的想法吧。”
赵蔻儿妥协了，摆了摆手，破天荒地向陈凡认错了。
陈凡见她脸色，知道这妞心里还是很不爽，也不奇怪，毕竟是外国高等大学毕业的，年纪轻轻就这么大身家，优越感强一点也正常。
他坐回了沙发上，这会儿成了总经理，虽然是有名无实的总经理，却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拘谨了，直接道：
“说吧，你有什么疑问，总得先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出主意想办法。对了，商业上的事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懂。”
听他前半截话，赵蔻儿心里多少还有点安慰，好歹这家伙还知道自己的位置，听到后半截又给气着了，这不废话嘛，自己花这么大代价，不就是为了在商业上给雅诗集团争取更多的利益，不然要他干嘛来了。
赵蔻儿努力平复着心境，看到陈凡的表情不似开玩笑，又想起了那位长辈对她说过的，陈凡是个特殊的人，如果能用得上自然会表现出来，自己要做的就是把他放到正确的位置。
现在，赵蔻儿倒觉得自己把他放到总经理的位置上是个错误，这种人当个保安部长或许才能发挥长处，她抱着万一的希望问着：
“陈凡，我希望你能好好说话，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些东西的，或者说，你怎么知道徐雅兰把这些东西放在了我的办公室里？”
这正是让赵蔻儿心里不解且暗生怀疑的原因，要说猜到自己被张伟忠针对甚至投毒下药她相信，要说猜到徐雅兰被张伟忠收买自己也相信，可连这些不知功能的电子元件布置方位都能猜到，这也太巧合了吧，不得不让她怀疑事有蹊跷。
陈凡像喝水噎到了，脸色有点难看，砸吧着嘴，摇着头，像很失望地道：
“赵总，我原以为你好歹是这么大个集团公司的负责人，应该有些起码的安全意识和反应能力，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他说这话，半是抱怨，半是故意，就是要再试试赵蔻儿的心境，看能不能刺激到她，如果被这嘲讽气着了，就说明赵蔻儿真是外亮里不亮，城府太浅薄；如果没被刺激到，就说明这女人具备了一个大财团掌舵者的能力，自己接下来的工作也会好做很多了。
这次，陈凡也猜对了，赵蔻儿没有再发火，脸上的表情也淡淡的，职业性的微笑，不愠不怒地问道：
“不用刺激我，我只想知道答案，你不准备和我说吗？”
这下，陈凡笑了，点点头，语气倒是客气了很多，像个下属的样子了，解释着道：
“我之所以认识这些东西，是因为我曾经在部队待过，比这更先进的电子仪器我也接触过。而我能发现这些东西，其实更简单，你想想，那些已经敢收买你身边的人对你下药，甚至在一年前就对你下了黑手，那折磨人的慢性毒药你已经亲身体会了。”
话到这里，他顿了顿，像开玩笑的口吻道：
“之所以猜到是徐雅兰，那就更简单了，下药的人是她，你身边最近的人也是她，除了你和总裁助理，谁还有资格进这间办公室长待？哦，对了，比总裁级别的更高还有，董事长，总不是董事长给你装的这些监控器吧？”
赵蔻儿脸上一红，他这么一说，这些事倒还真不难猜，但她性格强势哪儿有那么容易认服，又抛出了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道：
“既然他们已经能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做到这些事，那多了你这么一位总经理，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代价，在股东大会上极力推举，并出让了自己所有的百分之五集团股份给他的代价，陈凡，应该要拿出相应的东西证明自己的价值。
陈凡指了指总裁的办公桌，明显说的是那些监控器，道：“难道那些东西还不够证明我的本事？”
赵蔻儿嫣然一笑，捏起一个监控器，看着圆柱形金属件上的凸镜面，像看着躲在监控器后观察她的面容的人，道：
“这些东西只能证明你有资格担任保安部长，离总经理该有的分量，还差得很远。”
陈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抛出了一个猛料，反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此时此刻，在你自鸣得意拿着那个没断电的监控器嘲笑监控者的时候，离这幢大楼不到三百米的一处居民楼天台上，正有一架高倍望远镜，透过这间办公室的玻璃幕墙看着你，你还会这么得意吗？”
“啊。”
赵蔻儿手上一颤，那小巧的监控器啪声掉落地面，凸镜面摔得裂开，她见鬼似的转头看向玻璃幕墙，高楼之外只有连绵到都市边缘的建筑群和马路高架桥，根本看不到什么高倍望远镜。
“哎，不是危言耸听啊，我甚至怀疑，在必要的时候，高倍望远镜就会变成狙击步枪了，赵总你可是活靶子哎。”
陈凡的声音，在办公室里里幽幽回荡，莫名让她感到心惊，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