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府试的日子,林睿要到考舍进行报名以及等待开始为期三天的考试。
府试作为考秀才的第二次大试,考中之后即刻获得童生称号,再往前考院试,那就是成为秀才,有生员的名号,就彻底脱离了社会大众阶层,成为士林之中的真正是书生秀才。
到了考舍后,发现以及聚集了来自严州府各个县赶来的考生,足足数千名之多,在考舍前的小广场已经是人满为患,其中有十几岁的稚子,也有七八十岁的老者。
林睿找了个角落,蹲在地上,从包裹里拿出自己创造出来的煎饼果子,虽然少了薄脆这样的东西,就只能拿炸豆皮来凑合了,味道还行。
忽然前方有一群书生正向他走过来,为首的正是沈丛风与赵伯君他们,不过站在沈丛风身边的还有一人,此人羽扇纶巾,一袭宽袖青衫飘飘,恰是风流才子。
“这不是林大公子吗?为何蹲在角落如此寒酸?需不需要在下请你去福德楼吃一顿好的再来?”沈丛风十分“关切”的语气说道。
杨荣低声窃笑,迎合道:“林公子乃一介豪商,恐就不需要沈公子出这个钱了吧?”
在这个世道里,唯有读书高,其他行业都视为不务正业,特别是经商的,虽然身家有钱,但从来都是被读书人瞧不起的,如果读书人从商,那更是有辱斯文。
“诶,如此好的天气,怎么还有苍蝇在旁边吵吵,着实令人心烦。”林睿撇了他一眼,也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吃着。
“林睿,此次由潘大人主持考试,我看你还如何作弊!”赵伯君冷笑道。
“我说赵兄,你一直口口声声说我作弊,你倒拿出证据,又没证据,你再叨叨,我可就要到府里告你诽谤了。”林睿冷然说道,真是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是病猫?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赵伯君一时语窒,面色难堪,甩袖冷哼一声,说道:“终有会真相大白的一天,你不要得意,此次府试如果没有真材实料,看你还能不能上榜!”
“我要是上了又如何?我不仅要上榜,还想上前三名,你信不?”林睿轻蔑一笑说道,自己苦读多年,如果这点自信与把握都没有,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
“你就是那作出两首传世诗作的林睿?”那羽扇纶巾的公子好奇问道。
“足下何人?”林睿问道。
“这是苏家的苏庆苏公子,严州府第一才子是也!”沈丛风在一旁得意的介绍道。
“哦,原来才子都来考童生试的?”林睿嘴角勾起弧线笑道。
“你!苏兄要考个府试又有何难,曾经腾云阁大学士读过苏兄所作的文章,便点评堪有状元之才,苏兄的才学在严州府内谁人不知?”沈丛风在一旁吹捧说道。
“适才听你说可靠前三甲,真是稚子狂言!”杨荣耻笑道。
沈丛风眼睛一转,抬手制止杨荣后面的话,说道:“既然林兄有如此信心,不如我们来赌一局如何,如若你的排名比苏兄高,则我让出沈家来间酒楼,如若你的排名比苏兄低,那林兄可让出一间酒坊?”
林睿心中了然,原来是盯上自己产业来着,林睿摇头说道:“实在不妥,不妥。”
“怎么,你是怕了吗?适才那雄心壮志到哪去了?还是承认自己狂言了?”沈丛风大笑道。
旁边的苏庆倒是不说话,反正与他无害,他跟沈丛风关系也还不错,自然不会替林睿解围。
林睿鄙夷了一眼沈丛风说道:“我是说,我一间酒坊就只顶你两间小酒楼?实在不妥,我听闻沈家可是有三间酒楼,那就拿完出来赌吧,要不然我懒得与你赌,赢了不亏,输了就亏死了。”
“行,我与你赌!众人可作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丛风咬牙说道,这是一场绝不会输的赌局,他又有何可担心的?如果不是有完全准备,他是绝不敢如此做的。
“那好,诸位都可以作证,不过还需更多人来作证,省得赖账。”林睿收起煎饼果子,站起来,对广场内的所有人喊道。
“诸位,诸位过来一下,过来一下!”林睿大呼小叫道,沈丛风面色难堪,这事要传扬出去了,对自己名声也是不好。
广场内的书生们见好像又热闹可看,林睿对他们大声说出了与沈丛风的赌局,然后对众人鞠躬说道:“在次就让诸位作证如何?”
大家看热闹当然不嫌事大,纷纷说道:“行,没问题!”
这下谁也没退路了,赌局既成,再也反悔不得了。
但沈丛风一幅自信满满的模样,且不说林睿的才学是否能比得上苏庆,就算哪怕让他稍高一筹,但自己有十足把握的后手,头名必定只有是苏庆!
“当当当”考舍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行官员,为首的是一个其貌不扬,身材矮瘦的老头,此人正是名传天下的铁面知府潘风,其人脸上面无表情,嘴角下垂,看着长相就觉得此人颇为严厉。
“此次府试由本官主持,诸位考生应谨守本分,遵守规则,如果一应发现徇私舞弊者,定然严惩不贷!”潘风对众人沉声喝道。
接下来就是排队进考舍,在进考舍前,所有人都要接受检查,除了考引之外,其余任何物品不得带入考舍里。
在前头有几个滑头把小抄藏在大腿内侧里,但还是被一丝不苟的检查侍卫搜了出来,立刻就被潘风命人抓起来关进牢里,从此估计与科举无缘了。
看到前头那几个哥们的下场后,原本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考生纷纷从各自身体部位掏出乱七八糟的东西扔掉,林睿生怕被当成作弊,连没吃完的煎饼果子都扔了。
在安然经过检查后,林睿踏入考舍,终于开始了真正的大考,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紧张,再加上与沈丛风的赌局,看来还是尽力才行。
伴随着考试的开始,赌局也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