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臣,绝无欺瞒陛下之意呀!”米易惊慌的跪着爬上前磕头喊道。
他此时的内心已经崩溃,已经极度恐慌,一旦他失去皇帝的信任,那他便失去了价值,连狗都做不成。
“有些事情,你不该做,也不该插手。”李庆昊寒声说道,他最厌恶的被信任的欺骗,被其他人当了刀子使都不懂。
“陛下,臣……臣冤枉呀!”米易惊恐的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皇帝,痛哭流涕。
“你,实在不该。”李庆昊撇了一眼他,便大声喝道:“来人呀,把米易打入天牢,等候处置!”
两名禁卫军走了进来把米易架起来拖走,米易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陛下!陛下!”
但李庆昊已经完全没看他一眼,失去信任的人,就完全失去价值,空弦的位置,谁坐都可以,只要完全对皇帝忠心,谁上去坐都可以,李庆昊只需要一条听话的狗。
而米易也没想到今日会栽在张庸手里,他心里极度不甘,但哪怕再不甘心又如何,还真应了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他不为了那些利益卷到这朝堂的纷乱当中,又如何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张庸觉得这些人没有值得任何可怜的地方,他们只是皇帝的耳目,却不应该让耳目有了偏向,那会破坏皇帝极为自信的平衡权术,那会让朝堂一家独大,威胁皇权。
“圣明无过陛下!”张庸跪地说道。
“爱卿请起吧,朝廷还需要你,江浙还需要胡槐。”李庆昊平静地说道。
张庸此时才真正放松下来,这一次,他赢了,只因一人而赢,桐庐县丞林睿!
如果没有林睿预先的派人上书,这一切都难以改变,再难以挽回。
“陛下,微臣此次是为林睿求情,还请陛下开恩。”张庸抬头笑道,他难得笑了出来,此次危机十分凶险,要是只差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机会稍纵即逝,任何一点时机错过,如不在今日之前来到皇帝面前,恐怕也一切都晚了。
“林睿自然无罪,朕会下旨,你呀,不亏是当朝张相公。”李庆昊望着张庸,摇头笑道。他知道张庸是一个老狐狸,却也是一个为国为民,能干实事的狐狸,他曾经与张庸彻夜谈论改革新法,曾经赞赏过他无比的智慧才情与治国之道。
但这一切他心里也清楚,推行新法将会面临诸多困难,群臣的反对,其他势力的阻挠等等。
所以他给予张庸极大的权势,但为了张庸不会失去控制,也会留下一些阻力,两相平衡,在斗争中,将新法贯彻下去,这也是他所希望能看到的。
江浙让张庸的人管着,也算是给他一块新法的试验田,而在江浙路,也就胡槐可镇住,有胡槐坐镇,江浙才更稳定。
“传旨,胡槐为国为民,肯于实干,小错即免,罚俸半年,调任江浙巡抚。”李庆昊对张庸说道。
张庸缓缓的叩下头颅,颤声回答:“陛下圣明!”
京城连续下了两天的大雪终于停了,阳光重新撒在这辉煌的皇宫上,但身在江浙桐庐县的牢房里的林睿则看不到这样的阳光。
自从刁知县把林睿抓进来后,隔天就提审了林睿,刚开始林睿是绝不服从的,问什么都不说,甚至还当众揭穿刁知县卑劣的嘴脸。
刁知县大怒之下,便开始对林睿用刑,在三天的时间内,林睿被各种严刑拷打,但林睿就是硬挺的不说任何话语。
但就在三天后,实在没办法的刁知县,正打算给林睿尝尝更狠的刑法,这个时候,林睿反而招供了。
林睿首先让刁知县准备一顿好吃的,只要吃饱之后,他能说出刁知县任何想得到的口供。
青衣中年人早就想拿到林睿的口供,然后攀咬他们想要陷害之人,其中就包括胡槐!
这日林睿吃饱喝足,在牢房里打着饱嗝,被虐待了三天,终于能吃上顿好的了,身上还是各种伤痕,浑身都疼。
“吃好了?那你可以说没有,是不是胡槐让你这么干的,高云鹏是不是指使了刺客刺杀陛下!”刁知县一拍惊堂木喝道。
“对,都是胡槐指使的,然后高云鹏也刺杀了陛下。”林睿非常配合的说道,他已经拖了三天时间,再也拖不下去了,如果死硬还不配合,那下场就真的得死在牢里。
林睿不是那些非常有骨气的士林夫子,他骨头不硬,不想立马就死,能活几天是几天,他在等待京城的消息,也在等待建德秦五的行动,但他坚持不住了,只能尽力拖了三天,现在刁知县说什么,自己只能先应着了。
刁知县闻言,大喜,让人速速记下口供,没想到这林睿也只是个软骨头,受点刑就乖乖招了。
“你是不是与逆臣高云鹏勾结行事?”刁知县喝问道。
“对对对,刁老爷你说得都对,还有啥可以问的不?索性,一次性都问完吧,好让我可以睡个安稳觉。”林睿一个后仰就靠在墙上准备休息。
刁老爷爷懒得再多问了,把该写的都写上,然后让人拿过去给他签字画押,林睿也是十分配合的给画押了。
刁知县兴高采烈的把这份供词拿给青衣中年人,中年人看完了供词非常满意对刁知县说道:“很好,很好,有了这份供词,米大人会非常满意的,你做得很不错。”
刁知县心中大喜,要是能得到空弦指挥使米易的赏识,未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那可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如果能搭上这座大靠山,在江浙还有什么可怕的?
“嘿嘿,还请大人多多美言几句。”刁知县点头哈腰的说道。
青衣中年人撇了他一眼,笑道:“放心,我懂做事,必定少不了你的功劳。”
只是他话刚落下,便再次开口问刁知县:“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理林睿?”
刁知县一愣,自然回答说道:“自然等上报府上于臬司,再等上官裁决,林睿罪大恶极,必死无疑!”
青衣中年人也是愣了一下,这刁知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遵守执法程序了,不由得怒道:“如此愚笨!你上报需要时日,待批复处决也需要时日,以防夜长梦多呀!”
“那大人的意思是?”刁知县疑惑问道。
“杀了他,尽快杀了他,要把这件事情做成死证!”青衣中年寒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