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京城之中风云动荡,两个人的性命紧紧联系在一起,江浙的林睿与朝廷的兵部尚书二品大员胡槐。
那一切背后的策划者,也正如张庸所言,的确是卓飞!
但仅凭卓飞的才识智慧,又能如何相处如此逼人绝境,让人毫无反击之力的计谋?
此时就在卓太保府上,在一间清幽的院子中,假山溪流,枯黄的竹子落叶纷纷,犹如片片黄金叶子飘落在地。
午后的天空极其阴沉,厚重的乌云遮天蔽日,眼看着就会有一场大雪降临。
这清净的院子虽然属于卓太保的,他也不会随便进入院子之中,更是命令下人不得随意进去打扰,只因里面住着一个人神秘人物。
“哒哒哒。”
院子走廊里出现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大将军卓太保,另一人是空闲都指挥使米易!
卓飞是五大三粗的武将,虽然年纪愈大,但勇武不减,颇有气势,而米易则是恭维笑着跟在一旁。
卓飞领着米易到了院子的内屋,内屋里生着炭火,温暖如春,此刻在内屋的屏风背后,若隐若现出现一个身影,里面的人正盘腿而坐,倒着茶水自斟自饮。
卓飞带着米易到了屏风之前,便停下脚步,两人盘腿坐下,就说道:“先生,你看,米大人来了。”
堂堂朝廷一品大臣,无为大将军,竟然会对屏风背后之人如此客气,可见屏风后的男人在卓飞心里的重要性。
这几年,要不是有此人在,单凭卓飞又如何能与张庸对抗?卓飞是武将,虽然不算笨,但也算不上聪明,与张庸此等一出生就是神童,在官场纵横数十年的老油子相比,那可比不了。
可以说,此事屏风后的那神秘男人,就是卓飞的第一智囊与大脑,这样难怪卓飞对其如此尊重。
米易是对一次来到这里见到这个男人,但此人能得到卓飞的尊敬,绝不是一般之人,心中已就猜测卓飞与其的深厚关系,也不托大,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大将军说先生要见我?”
屏风后的男人动了动手臂,声音嘶哑的说道:“米大人,此事能成全因大人配合,在下万分感激,今日请你过来,是想对大人说几句话。”
“先生有何话,请直言。”米易也算极为狡猾之人,他有他自己的主见,不会听信任何一人的建议,他只需要唯独对皇帝忠心即可。
但那是基本原则问题,他米易还有最根本的做人道理,无利不起早,要是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干的。
说实在达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程度也不夸张。
“此事已然达到目的,只希望米大人在陛下面前多多进言,甚至可以暗中向陛下告卓大人一状。”那男人平静的说道。
但卓飞不理解其中意思,为何好好的,就让米易告自己一状,万一陛下真责罚下来了呢,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卓飞正欲开口,屏风后的男人便开口解释说道:“陛下不会对卓大人起疑心,但米大人只需说上几句,便可,无伤大雅,但会让胡槐必死无疑。”
卓飞想不通透,但米易清楚,他常年跟在皇帝身边,作为李庆昊最信任的耳目,他明白自己的话意味着什么,只要他按着意思去告卓飞的状,那皇帝就不会想到自己已经与卓飞联合一事,也根本想不到。
这是对卓飞与他关系的最好的隐藏方式,但米易心中冷笑一声,这是要把自己做盾牌,皇帝要是如此好蒙骗,那他就不是李庆昊了。
米易哪怕心中不愿意,但表面上还是答应了下来:“先生所说之事,并无问题,我照做即可。”
但米易的心思,他的性格,隐藏得太深太深了,不管是卓飞还是屏风里那个男人,作为大楚最大的特务头头,他的心思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松让自己抓到?
这一切计划的成功,能证明屏风后面的男人极具才智,他随后平淡的对卓飞说道:“明日便可让人上书给陛下,该对胡槐下手了。”
卓飞点点头,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如果除掉了胡槐,那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对付张庸?”
“不急不急,张庸才有拥立之功,且又深得天下士林敬重,又得皇帝陛下信任,他不好弄,咱们还需从长计议。”屏风里那个男人说道,随后喝了杯茶,说道:“明日终将定局,就靠米大人你了。”
“先生自当放心,张庸既不识趣,我也是早已看不过眼。”米易笑着说道。
“张庸不足为惧。”屏风后的男人淡然的说道。
此话一出令米易心中暗暗吃惊,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不把朝廷一下之下万人上的张庸放在眼里,这样的胆气才智前所未见,但米易心中却隐隐感觉,这个人,还真的不把张庸发在眼里,他到底又有何底气?
这一天,米易认识了一个可能是全天下最为厉害的谋士,是卓飞与张庸相斗而不落下风的人物,就足以可见这个人的能力,智慧似妖!
这一切在发生的同时,随着夜幕的降临,森森皇宫深处,皇后的寝宫里,李庆昊看着空弦发来的密折,眉头紧皱,忽然勃然大怒,把密折扔在地上。
吴皇后在一旁伺候着,见折子被扔在地上,她默默捡了起来,再放在桌子上,便不言语退到一旁。
“你怎么不看看?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李庆昊忽然向吴皇后问道。
“陛下,臣妾是后宫之人,不便参与朝政之事,还望陛下见谅。”吴皇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朕已经君临天下,三年以来,百姓安居乐业,国力愈强,到底他们为何还留恋前朝不忘?”李庆昊神色有些薄怒的说道。
“陛下切勿生气伤了身子,天下是陛下的,谁也拿不走。”吴皇后在一旁安慰道。
“但就是有这么一群人,固执顽抗,私自培养势力,到底也是为何,他胡槐前阵子才向朕推举了那林睿的,没想到却私通叛臣,空弦的密折里,写着此前皇宫刺杀的案子,就是前朝旧臣所为!”李庆昊十分的愤怒。
未知的李庆隆,犹如一根毒刺如鲠在喉,让他是彻夜难眠,刺杀之事就像是这个根毒刺,再深深刺入皮肤之中,而此次的密折,仿佛一只手撩拨了肉中的毒刺,让人感受那钻心的疼。
堂堂朝廷二品大员,而且还是兵部尚书,如果胡槐私通前朝叛臣,那又将是如何的恐怖,仿佛在朝的大部分官员都已不值得再相信了,这才是李庆昊愤怒的地方。
空弦上的不止这一道密折,此前还有一道,上面写着的就正是胡槐在江浙时候私会前朝逆臣高云鹏,而这一道密折里,写的就是林睿私通之事,而林睿就是何世饶与胡槐推举的,如此还怎么能让人不信他胡槐有异心?
“来人!”李庆昊喊道。
门口低头走进一名随侍太监,此人满头白发,脸上也是肤白红唇,但年纪已大,足有六十好几,脸上的皮肤早已松松垮垮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十分怪异,此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韩磊。
“奴婢在,主子有何吩咐?”韩磊尖声细语的说道。
“拟旨,胡槐有失德望,革职待参。”李庆昊说道。
韩磊诧异的看了一眼皇帝,但很快就反应回道:“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