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回来。”林睿面对这些凶悍的卓家护卫并不惧,让林一收手,不要把事情闹大。
林一冷眼环顾着那些护院,冷厉的眼神犹如杀人利刃,让人不寒而栗,听到林睿的话,回身站在林睿前面。
林家的护卫见别人拔刀了,也纷纷抽出武器围拢了过来,与卓家护院对峙。
卓不群从地上灰头土脸地站起来,在京城这片地方,还没有人敢如此对他,他也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的屈辱,以前只有他欺负人,怎么会轮到别人欺到他头上?
卓不群勃然大怒,抽出利刃,狠声说道:“小子,我看你是找死!”随后扭头对高阿蛮说:“有人胆敢在城门袭击朝廷命官,你们难道是吃干饭的吗?还不把他抓起来,要是反抗,就格杀勿论!”
高阿蛮看到刚刚那一幕是呆若木鸡了,这江浙来的林家也忒不要命了吧?敢得罪卓太保的公子,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他收拾了,竟然还敢踢倒卓不群,那简直找死的行为!
听到卓不群的吩咐,高阿蛮也不敢怠慢,死贫道不死道友,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于是招呼众士兵围拢过来,把林家的人团团围住。
“小子,你以为这还是乡下不成?这里轮不到你嚣张,赶紧给本公子跪下俯首认错,献出你的奴婢,要不然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卓不群看着车队上箱子还有林睿背后的林清,眼中精光一闪,要的就是他的钱财女人。
林清被他猥琐的眼光给看怕了,把身体藏在林睿背后,担忧的扯着林睿的衣袖。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有如此恶霸行事,大楚危矣,我倒要看看,谁敢抓我!”林睿目光如烛死死盯着卓不群,没有丝毫胆怯。
“好呀,既然你非要找死,本公子就成全你吧!你们还不动手?反抗者杀!”卓不群仰天狂笑后喝道。
场面一时间凝固,剑拔弩张,四周的百姓生怕波及自身,四面逃散。
“来人啊,抓人!”高阿蛮拔出剑大吼一声。
林一与一众忠心的护院同时拔出刀剑,一言不发,只要林睿一声令下,就要跟官兵动手。
林睿沉着脸,脑海中急急盘算着哪怕打赢了,后面如何处理此事,他不想惹事,但也不想被人侮辱,如果非要一搏,鱼死网破又如何。
忽然,就在此时,城门口传来一声疾喝:“都给我住手!”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队穿戴着红黑色盔甲的将士本来,为首的将领看起来年龄不大,皮肤黝黑,脸庞坚毅,林睿第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何继东终于来了!
林睿望着眼前的故人走近,何继东跳下马,神色欣喜的看着林睿,熟络的一拍他的肩膀,兴奋道:“林兄,好久不见!”
“是呀,继东兄,许久不见了。”林睿抱拳行礼笑道。
林睿打量了一下何继东的穿着,说道:“恭喜继东兄高升了,官运亨通。”
“这些年跟着父亲在边军待着,有几分战功,蒙陛下赏识而已。”何继东笑道。
何继东的言行举止中无不透露这一种大将风采,看起来有些瘦了,黑了,但壮实不了少,跟以前哪文弱书生的模样有挺大的差别,真是物是人非了。
“我收到你的信特地赶过来接你了,这是什么情况?”何继东环顾一周剑拔弩张的气氛问道。
“很显然,我被人找麻烦了。”林睿无奈的摇头道。
何继东立即板着脸,回头看了看卓不群,这才过去行礼说道:“原来是卓公子,在下京卫指挥使司镇抚何继东见过公子。”
何继东淡然的行了一礼,然后抬起头直视卓不群,神色中丝毫不见畏惧。
卓不群脸色一黑,他认识何继东,其父在历任山西都指挥同知后已经回京升任军帅府都督佥事,收到皇帝陛下的器重,未来有可能担任宰相之位。
卓太保虽然位高权重,也算得上是何世饶的上司,但何世饶也不是好惹的,已经摆明车马站在张庸那边,要是牵扯起来,实在不好动手!
“原来是何将军,幸会,怎么何将军打算插手此时?”卓不群黑着脸问道。
一旁的高阿蛮听到何继东自保的家门,心中一寒,完蛋了,完蛋了,九门都归京卫都指挥管着,也就是这来人是自己的上司的上司,这从江浙来的富商怎么会与这些高人认识?这下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林兄与我乃是知交好友,不知何处得罪了卓公子,我代他向公子道歉,还望公子高抬贵手,我与家父定会记得公子恩情。”何继东说道。
卓不群眼眉一挑,这是拿何世饶来压自己?心中大怒,冷眼说道:“你一句道歉就能解决了吗?让他过来,给我跪下道歉!”
“卓公子又何必欺人太甚?岂不是有辱卓太保之名?”何继东站定,怡然不惧的与卓不群对视。
卓不群现在真不能跟何继东动刀剑,何继东出现在这里,守城的士兵可不会听自己的,动起手来,肯定是自己吃亏,如果把事情闹到陛下那里,自己也讨不了好处。
再三权衡之后,卓不群收敛了怒容,但还是狠狠瞪了一眼何继东,说道:“好,很好,你有种,此次本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让我再碰到你,小子!”
卓不群留了句场面话,灰头土脸的想上马离开,但胸口还隐隐作痛,一下没坐上马背,又摔了下来。
“他娘的,你们看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蹲下!”卓不群摔个狗吃屎,骂骂咧咧道。
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了,卓不群踩着护院的背上马便狂奔入城。
高阿蛮见人走了,自己现在处境可是非常尴尬呀,得罪人了,该怎么办?
高阿蛮连忙跑过来,给何继东跪地行礼,行了个大礼,边磕头边说道:“那,这,这个卑职拜见大人。”
“你乃守城司的人,守好你的门就行了,为何还需听人调遣指挥?他可以有虎符?简直岂有此理!”何继东低头看着他呵斥道。
“是,是,卑职不该如此,还望大人见谅,卑职知错,知错了……”高阿蛮磕头如捣蒜,心惊胆颤的说道,要是被撸下来,他可就只能回家种田了。
“得了,不用跟他计较,也不容易。”林睿摆摆手说道。
何继东这才点点头,随后说道:“我们进城吧,对了,你在宅子在哪?”
“就在福瑞坊里,我提早让人打理好了,今晚你定要与我畅饮到天明!”林睿爽朗笑道。
“行行,没问题,我奉陪到底,我可提前跟你说,在军中这几年,我的酒量可见长了,你的美酒可准备好?”
“管够。”
两人聊了几句,林睿就要准备回到马车上,这个时候高阿蛮小跑过来,在身后叫住了林睿:“公子,公子!”
林睿好奇的回头看了看他,问道:“还有何事?还需要检查?”
高阿蛮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是,无需查,只是这银票,我得还给公子,还望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着高阿蛮从腰间掏出刚才收取的“过路费”,毕恭毕敬的递给林睿。
林睿看着他手里的银票,开怀一笑,说道:“你且留下吧,我不跟你计较,只希望你以后把眼睛擦亮一些,要是收到其他人的银票,那可就不好办了,这些钱就留给守城的弟兄们吧。”
高阿蛮愕然,没想到林睿竟然如此亲和,顿时心中无比感动,单膝跪了下来,感激道:“感念公子之恩,不敢忘。”
林睿摆摆手,这一百两不是什么大钱,他知道也能理解这些守城的苦大兵,光靠着军饷都难以填报肚子的,刚才也不是非要跟自己作对,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林睿上了马车后,车队再次启动,进了城之后,热闹繁华的街道引入眼帘,各种店铺,无数行人摩肩擦踵,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简直比建德不知道繁华多少倍。
而且经过林睿事前打听,整个京城占地极大,约莫有十个建德大小,有数十个坊,在京城的中间就是皇城,所有的坊被两条主干道切分成四个部分。
沿着中轴线一直走上数个时辰就会到了皇城门口,而福瑞坊就位于皇城的右侧,在靠近护城河的边上,那里住着的都是富家豪门,中轴线左边是功德坊,那里住着大多是官宦人家,许多京官住处就是落在那里的。
在功德坊后的再过数个坊门,就有一片区域是京城内的各司衙门,其中还包括最让百官畏惧的空弦衙门就在那里。
林睿还不是官,也不能住到那边去,只能先找个大宅子住下先,在福瑞坊中,出入的马车都非常豪华奢侈,装饰华丽。
进了坊间后不久,就到了林睿买下的宅子,林睿下了马车,看着诺达的宅子门口,不由心中感叹:“也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