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局副局长刘伟利震惊,从来没见过这样优雅漂亮的女人,包括整个演艺圈也没见过,而且演艺圈那些漂亮女人,她们的漂亮是死的,而蓝馨如的漂亮是活的,她们的漂亮是打扮和化妆出来的,而蓝馨如从来不化妆,她的漂亮是从内而外渗出来的,仿佛心灵深处装了一滴令她陶醉不已的幸福之源,每一秒每一秒都渗透了她的整个身心,感染了她的整个生命,然后永远定格了。她的整个身形就是一首绝美的诗,浑身泛着光芒、充满灵气,眼睛黑亮而晶莹剔透,眼皮儿就像蓄着晕光一样,而且眼睛看着任何地方任何人都像在看着她心中的他温柔地凝视,仿佛一直有诉说不完的思念和深情,她时时处处都处在和他对话、诉说思念的情景中。那种无言的美和令人震撼的形体语言,暴露了她心中无限的深情与渴望。当然,刘伟利看到的,计划局的人都看到了。他的震惊,也是他们的震惊!可是谁也不像刘伟利那样,在分分秒秒地关注、探索、研究着她的一点一滴的同时,痛苦的心灵就像害上心绞痛一样疼痛难忍。
刘伟利象中毒一样不能自拔了,但他生活在仇恨中,而不是幸福中,他仇恨的是自己没有一点可能性,却偏偏爱她爱的什么都不顾。
每天上班没事,刘伟利总是不呆在自己的副局长办公室,却老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干事们的集体办公室馨如的斜对面看报,其实他是在偷偷地用眼睛的余光看馨如,或者留意馨如。馨如从开始就察觉了,但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有时也无意中逆反地看他一眼,这时,刘伟利往往心烦地站起走出去,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去了,然后过一会儿,他又进来随便坐在哪个位置上,和大家闲聊,然后又情不自禁地用眼睛的余光看馨如。馨如无奈,知道这个人自己没办法了,所以只能装作不明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而且,她深深地懂得这个人其实内心最伤心最痛苦了,自己躲不开、避不开,就只能装糊涂,绝不能“伤害”他,要知道他的为人是正派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只是他不懂得这种感情,自己陷进去了,价值观却不敢承认,他不但承受着馨如对他的无视,而且又担心馨如对他的误解,以及别人对他的察觉和误解。
那个时候,馨如以为刘伟利的爱情观也和自己一样,是一种纯洁的心灵寄托,后来才慢慢明白,其实不是,他的爱情观里不但伴随着性憧憬和性渴望,同时也伴随着疯狂的性实现,否则,他前前后后就不会那样地误解她了。
那天,上班的时候,有个人找刘伟利办事,于是刘伟利和他到刘伟利自己的办公室去了,等那个人办完事走了,刘伟利感觉馨如马上又要下班走了,准备再到集体办公室“坐一会儿”。因为馨如每天提前一段时间下班,要回去做饭,这是新原县县级机关多少年不成文的宽大政策,许多女性都这样,大家不仅很理解,而且无形中约定俗成,从来没有谁会认为不应该,或者不正常,反正上班也没事。不想,当刘伟利从自己办公室出来时,就看到馨如已经下班走了的后背影,那种摄人心魂的、让人不能自拔的,无法抗拒的、令人震撼的魅力,让这个从来正派的男人心里震撼地感到,只要她能够爱自己,他可以拿生命去对待她,可是她的眼神分明仿佛自己爱她是个笑料而已,从来傲慢的连凝视一秒的可能性都没有,他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自己是她的领导,她却这样地对待自己。而且在刘伟利看来,肯定的,她分明是爱上什么人了,她的眼神、气质、神情那么温柔、深情、高贵、忘我,似乎浑身每个细胞都饱满地充盈着爱的因素,情的波澜。那么她爱上什么人了呢?谁值得她这样爱了呢?他以为,除了县委书记冯竟鸿,还能有谁呢?于是,他的心象被撕碎一样地、疯狂地剧烈疼痛起来,仿佛流了一地的血一样,疼痛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然而,凭什么要自己这么痛苦啊?自己的相貌气质也算是非常出色的啊,可她除了同事关系,没办法了应付自己一下,否则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自己痛苦的连死都不如,为什么要让她活的那么幸福,那么自如,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彻底毁了她,因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他绝望地双目涌满了泪,却一秒钟又将它逼了回去。而且他痛到绝望的同时,还是痴痴地望着馨如高跟鞋步步敲击着靠近楼梯口的身影,等到他看不见她了,然后赶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因为他知道,她从电梯里下去,会去车棚取自行车,取上自行车,马上又会出现在办公楼的院子里,然后骑着自行车离开,所以,他还要快点到办公室窗口去追踪她一路离开的渐渐远去的身影,因此,他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站在了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