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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不想说什么的，可是在在付应瑶即将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凤柒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敢问皇后娘娘。”她有些僵硬的，却固执的问道，“可知道凤将军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尽。”付应瑶想也没想，立即会吐出两个字，同时诧异，“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么？”
“我不信。”凤柒毫不犹豫的说道。
付应瑶抬起头，有些古怪的打量着自己身侧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仿佛在这个人身上看见了凤柒的身影。
犹豫了片刻，她忍不住苦笑起来，几乎贴着凤柒的耳朵，呢喃似的说出了真相：“这天底下，什么人的生与死，不是因为利益二字呢？”
“娘娘有证据吗？”凤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都说将女心如洪水，谁知却是如尘般纤细？
“没有。”付应瑶冷淡的说道，“但是那又怎么样？”
听着付应瑶的话语，凤柒的心顿时像是针扎似的痛了起来。
她和付应瑶非常熟悉，两人在战场上同生共死那么多次，有酒一起喝，有功一起赏，可是现在的她却让自己觉得十分陌生。
“娘娘果真是……”凤柒顿了一下，黯淡的眼睛里透出几分难过来，又很快掠过了。
她微微侧过头，明明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可是她却好像是在无比认真看着付应瑶似的，一字一句，慢慢的开口说道，“我听闻娘娘与生前的凤将军及为要好。”
她压抑着心中的难过，继续柔声说下去：“巧的是，我也知道一些东西，想来对娘娘会有帮助。”
付应瑶猛地看向她，整个人都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你知道什么！”
“皇后娘娘想要证据并不难。”凤柒不紧不慢的说道，指尖却在袖子的掩盖下深深的陷入了掌心里，“想想凤将军死后谁获得的利益最大，想想您登上后位的时候，谁的不甘最多。”
付应瑶愣了一下，猛地睁大了眼睛，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可置信的吐出一个名字。
“乐清！”
是她！
付应瑶毫无理由的相信了。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眼睛里冒出强烈的怒火，付应瑶甚至没有再和凤柒说一句话，便甩了袖子，带着宫女急匆匆的离开了。
“恭送……皇后娘娘。”
凤柒慢慢的俯下身，轻声说道。
过了许久才直起身，凤柒呆呆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脸上流露出几分苦涩的味道。旁边的伶芹和怜惜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敢说话，只能任由她站在那里对着空气发呆。
半晌之后，凤柒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凤柒沉默着，第一步迈出去的时候，整个人便狠狠的往前一扑，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她拧着眉，捂着胸口深深的喘息着，觉得简直像是有一双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喘息似的，连喉咙都变得火辣辣起来。
凤柒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着，可是旁边惊慌失措扑过去的扶住她的伶芹和怜惜却不这么觉得，她们觉得自己扶住的哪里还是个人，简直像是一块刚刚从地窖里面拿出来的寒冰，摸上去完全没有生物的气息。
意识逐渐抽离身体，旁边伶芹和怜惜惊慌失措的声音越来越远，暗卫十一的举动也完全无法影响自己，凤柒几乎要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是因为身体的不适才陷入意识的混沌，还是因为内心的愧疚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利用了付应瑶。
这个她曾经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挚友！
完全无意识的在伶芹和怜惜的搀扶下走回碎明殿，被轻柔的放在床榻上，凤柒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似的，猛地坐了起来，按着床榻边缘像是缺水的鱼一样张着嘴喘息了片刻，忽然哇的吐出一口血，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王妃你怎么了？”
“快去通知王爷！”
周围的声音逐渐远去，凤柒的意识彻底迷失在了无谓的虚空之中，她像是完全放松了一样，让自己叹息着陷入了昏迷。
凤柒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付应瑶，很久以前初见的时候，那个青涩端庄的少女站在繁花道路的尽头，水的那一边，对着自己微微的笑着，可是转眼却又是满脸的冷漠。
她今天会对付应瑶说那些话，无非就是希望付应瑶去对付乐清。
可这是不应该的。
若是凤柒真的把付应瑶当成朋友，哪怕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和她相认，也是应该让她远离那些纷争，而不是故意唆使付应瑶去淌浑水。
尽管她的死，和乐清确实脱不了关系。
如果以后、以后付应瑶知道了她的身份，并且会因为这件事怪她的话。那么凤柒无话可说，也无法反驳，但是无论如何，就算重来一次，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一觉凤柒睡的天昏地暗，就像是把所有的怨愤都从这里发泄出来似的。月兔升上夜幕正中，外面传来恭敬的行礼声，墨玉大步从外面走进来，越过慌忙行礼的伶芹和怜惜，走到了床前。
凤柒还在睡，眉头紧紧的蹙着，始终没有松开。
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墨玉深深的凝视着凤柒有些挣扎的面容，眼睛里晦暗的情绪翻涌着，像是在看着凤柒，又像是在看着别人。
身后伶芹和怜惜低着头不敢说话，十一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前一步，对着墨玉行了一礼，接着打量着墨玉的神色，把刚才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你是说，三公主把她拦下来了？”
“是。”
“还对她言语侮辱？”
“是。”
听完之后，墨玉微微低头，视线转移到凤柒身上。
“以后本王在，谁也不敢欺负你半分！”
眼神十分温柔，随意的往后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一个暗卫从阴影里跳出来，行礼之后，领命离开了碎明殿。
第二天，宫里便传出来了三公主墨琴心中毒的消息。
宫里那么多的太医，就算因为这件事抓破了头皮，没有一个人能解释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