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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杏子林事件(下)

东首丐帮之中,忽然走出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板起了脸孔说道:“启禀帮主,马副帮主惨死的大仇尚未得报,帮主怎可随随便便的就放走敌人?”这几句话似乎相当客气,但神色这间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下属之礼。

君无上暗道“此人就是全冠清吧,长得不怎么样啊。”

乔峰回答道:“咱们来到江南,原是为报马二哥的大仇而来。但这几日来我多方查察,觉得杀害马二哥的凶手,未必便是慕容公子。”

全冠清继续问道:“帮主从何而知。”

接下来一切按照剧情发展,乔峰被揭发是个契丹人。

乔峰来到君无上身边抓着君无上的手道:“无上居士,你说,你说,我是否契丹人。”语气激动万分。

君无上摆开乔峰双手,淡淡道:“听他们所言,很明显你是!不过”

“不过什么?”乔峰连忙追问道。

君无上平淡道:“不过有些人想强加一些罪名在你身上。”随后叹道:“而且就算是契丹人又如何,那就做契丹人好了。在下从小就是孤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乔兄既知自己民族,又知自己父母,比我好得多了。”

乔峰从小深受的教导,便是契丹人的凶残。现在有人突然告诉他是一个契丹人,一时之间钻进牛角尖,根本不愿相信。过了片刻,乔峰心情平静了一些,伸手到右裤脚外侧的一只长袋之中,抽了一条晶莹碧绿的竹仗出来,正是丐帮帮主的信物“打狗棒”,双手持了,高高举起,说道:“此棒承汪帮主相授,乔某执掌丐帮,虽无建树,所幸亦无大过。今日退位,那一位英贤愿意肩负此职,请来领受此棒。”

丐帮历代相传的规矩,新帮主就任,例须由原来帮主以打狗棒相授,在授棒之前,先传授打狗棒法。就算旧帮主突然逝世,但继承之人早已预立,打狗棒法亦已传授,因此帮主之位向来并无纷争。乔峰方当英年,预计总要二十年后,方在帮中选择少年英侠,传授打狗棒法。这时群丐见他手持竹仗,气概轩昂的当众站立,有谁敢出来承受此棒?

乔峰连问三声,丐帮中始终无人答话。乔峰说道:“乔峰身世未明,这帮主一职,无论如何是不敢担任了。徐长老、传功、执法两位长老,本帮镇帮之宝的打狗棒,请你三位连同保管。日后定了帮主,由你三位一同转授不迟。”

徐长老道:“那也说得是。打狗棒法的事,只好将来再说了。”上前便欲去接竹棒。

宋长老忽然大声喝道:“且慢!”徐长老愕然停步,道:“宋兄弟有何话说?”宋长老道:“我瞧乔帮主不是契丹人。”徐长老道:“何以见得?”宋长老道:“我瞧他不像。”徐长老道:“怎么不像?”宋长老道:“契丹人穷凶极恶,残暴狠毒。乔帮主却是大仁大义的英雄好汉。适才我们反他,他却甘愿为我们受刀流血,赦了我们背叛的大罪。契丹人那会如此?”

徐长老道:“他自幼受少林高僧与汪帮主养育教诲,已改了契丹人的凶残习性。”

宋长老道:“既然性子改了,那便不是坏人,再做我们帮主,有什么不妥”我瞧本帮之中,再也没哪一个能及得上他英雄了得。别人要当帮主,只怕我姓宋的不服。”

群丐中与宋长老存一般心思的,实是大有人在。乔峰恩德素在众心,单凭几个人的口述和字据,便免去他帮主之位,许多向来忠于他的帮众便大为不服。宋长老领头说出了心中之意,群丐中登时便有数十人呼叫起来:“有人阴谋陷害乔帮主,咱们不能轻信人言。”“几十年前的旧事,单凭你们几个人胡说八道,谁知是真是假?帮主大位,不能如此轻易更换!”“我一心一意跟随乔帮主!要硬换帮主便杀了我头,我也不服。”

奚长老大声道:“谁愿跟随乔帮主的,随我站到这边。”他左手拉着宋长老,右手拉了吴长老,走到了东首。跟着大仁分舵、大信分舵、大义分舵的三个舵主也走到了东首。三分舵的舵主一站过去,他们属下的群众自也纷纷跟随而往。全冠清、陈长老、传功长老、以及大智、大勇两舵的舵主,却留在原地不动。这么一来,丐帮人众登时分成了两派,站在东首的约占五成,留在原地的约为三成,其余帮众则心存犹豫,不知听谁的主意才是。执法长老白世镜行事向来斩钉截铁,说一不二,这时却好生为难,迟疑不决。

全冠清道:“众位兄弟,乔帮主才略过人,英雄了得,谁不佩服?然而咱们都是大宋百姓,岂能听从一个契丹人的号令?乔峰的本事越大,大伙儿越是危险。”

奚长老叫道:“放屁,放屁,放狗屁!我瞧你模样,倒有九分像是契丹人。”

全冠清大声道:“大家都是尽忠报国的好汉,难道甘心为异族的奴隶走狗么?”他这几句话倒真有效力,走向东首的群丐之中,有十余人又回向西首。东首丐众骂的骂,拉的拉,登生纷扰,霎时间或出拳脚,或动兵刃,数十人便混打起来。众长老大声约束,但各人心中均有所偏,吴长老和陈长老戟指对骂,眼看便要动手相斗。

乔峰喝道:“众兄弟停手,听我一言。”他语声威严,群丐纷争立止,都转头瞧着他。

乔峰朗声道:“这丐帮帮主,我是决计不当了……”宋长老插口道:“帮主,你切莫灰心……”乔峰摇头道:“我不是灰心。别的事或有阴谋诬陷,但我恩师汪帮主的笔迹,别人无论如何假造不来。”他提高声音,说道:“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威名赫赫,武林中谁不敬仰?若是自相残杀,岂不教旁人笑歪了嘴巴?乔某临去时有一言奉告,倘若有谁以一拳一脚加于本帮兄弟身上,便是本帮莫大的罪人。”

群丐本来均以义气为重,听了他这几句话,都是暗自惭愧。

忽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倘若有谁杀了本帮的兄弟呢?”说话的正是马夫人。乔峰道:“杀人者抵命,残害兄弟,举世痛恨。”马夫人道:“那就好了。”

乔峰道:“马副帮主到底是谁所害,是谁偷了我这折扇,去陷害于乔某,终究会查个水落石出。马夫人,以乔某的身手,若要到你府上取什么事物,谅来不致空手而回,更不会失落什么随身物事。别说府上只不过三两个女流之辈,便是皇宫内院,相府帅帐,千军万马之中,乔某要取什么物事,也未必不能办到。”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豪迈,群丐素知他的本事,都觉甚是有理,谁也不以为他是夸口。马夫人低下头去,再也不说什么。

乔峰抱拳向众人团团行了一礼,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再见了。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决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

“且慢!”君无上大声阻止道。接着说道:“你是汉人,就要为马副帮主报仇,你是契丹人就要替父亲报仇,此话决不可说。”

乔峰默然,对着君无上行了一礼,飞身离去。

忽听得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掷了下来,正是乔峰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

徐长老伸手去接,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

群丐齐声惊呼,瞧着这根“见棒如见帮主”的本帮重器,心中都是思虑千万。

君无上见乔峰离去,心道:西夏一品堂就快到了。对着旁边的李青萝柔声道:“阿萝,你先回曼陀山庄,待我报得大仇,便回曼陀山庄找你。”

李青萝哀求道:“我和夫君一起去吧?”

君无上抱着李青萝一阵长吻,众人见此,纷纷侧目。王语嫣几女更是满脸通红。待李青萝快要没气时,君无上才放开,深情道:“听话,等我。”

李青萝对于夫君的柔情,毫无抵抗力。轻轻点头,满眼迷离道:“阿萝永远在曼陀山庄等待夫君归来。”

说完带着王语嫣等人离去,段誉也连忙跟了上去。

待李青萝等人走后,君无上运气“云雾变”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众人眼中。君无上来到杏子林外,正见到西夏军队,对着军中大喝道:“李延宗何在?”

“我就是李延宗,阁下何人,找我所为何事?”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从军中走出来倒。

“杀你!”君无上也不客气,直接出手,运起遮天掌打向李延宗。

李延宗见空中出现一透明手掌打向自己,连忙左手画圈,右手斜带一个回字型的气旋出现在他的身前,透明手掌碰到气旋之后,既然反弹回击君无上。

君无上闪转腾落,连忙避过,暗道:这应该就是“斗转星移吧!”我九阳神功大成,一身内力自动运行全身,比慕容复高出数倍,他居然还能反弹回我的掌力。脚下动作不慢,几步幻道慕容复面前右脚一勾,慕容复扑倒在地,乘此机会右手点了慕容复穴道。君无上左掌作掌刀状,直直袭向慕容复面门,眼看慕容复一双招子就要废在君无上手上。

西夏众人一声大呼,这时一个蒙面黑衣人突然窜出,一掌直拍君无上。君无上感觉到这掌掌风,心道:就算运起九阳神功硬抗,恐怕也要受伤。无奈躲闪开来,黑衣人继续追击,脚尖一点,跃到半空,两手相交旋转而下。君无上认出这时“般若掌,”他曾经在环施水阁见过。般若掌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讲究静心静气需要以心支撑章法,如果在情势特别慌乱的时候最好不要使用般若掌,因为情势慌乱的时候很难保证静心静气,这种情形之下很大可能会反伤到自己……

君无上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说时迟那时快,君无上并不硬接,连忙躲避。躲过之后,迅速向慕容复袭去,黑衣人想要故技重施,连忙一掌又打向君无上。君无上这次并没躲避,抓起慕容复朝黑衣人丢去,黑衣人看起来武功奇高,收发自如,瞬间收回掌力,但从黑衣人略微有些不稳的身法,君无上看出他已经受了暗伤。

机不可失,君无上立马运起全身功力,脚下一沉,“小遮天手”以雷霆之势一往无前的打向黑衣人,黑衣人刚受反伤,避无可避,无奈硬接。

双掌相对,只听得黑衣人一声惨呼,一个身子平平飞出,撞在树上,反弹回来,萎顿在地,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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