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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东西？”
一名刚入院实习的年轻小护士看到那针筒里的“血”，不禁感到胃里一阵翻涌。
那是一管黑紫色的液体，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玩意儿是从莫成雄的手腕里抽出来的，几乎没有人会将它与“人类的血液”联系到一起。
看到这一幕，李光复和周海都有些难以置信：“这……”
“这就是让老爷子濒死的罪魁祸首。”韩阳走到水池旁，一边洗手，一边开口：“一种混合了几味中草药的奇毒。”
“什么？”
李光复吃了一惊。
“毒？”周海也是眉头一皱：“居然是中毒？”
由于莫成雄的那份身体检查报告上显示，这个患者的主要症结是在血管上，而当护士发现其生命迹象逐渐消失的时候，大家自然而然的会联想到莫成雄的病因。
手术也是围绕这方面展开的。
可……
现在看来，这个方向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真正造成莫成雄命悬一线的原因是他体内的毒素，而不是血管僵化，血液流通不畅。
“怪不得他会先将刀口缝上……”
梳理到这一步，周海终于明白了韩阳刚才的动作。
那是在弥补自己犯下的失误啊！
人家根本就不是血管的问题，自己却强行给人家“开膛破肚”……
看到那抽出来的半管毒血，周海脸上都臊得不行。
自己这都干的什么事儿？！
同时，他看向韩阳的眼光里，崇敬之意更甚。
要不是这少年的出现，自己下半辈子的职业生涯恐怕就要背上误诊的污点了。
看着韩阳的背影，周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韩神医，您好，我叫周海，也是一名医生。”
韩阳和善的笑了笑：“知道，附医天才，‘手术台扛把子’。”
周海却是有些羞愧的摇了摇头：“这……我算什么天才，至于手术台……您就别抬举我了，我连病因都没弄清楚就贸然动刀，已经犯了手术大忌。”
韩阳没有继续在这种没营养的场面话上纠结：“你找我什么事？”
“我有一些医学上的问题一直没搞懂，如果韩神医有空，希望能跟您请教一二。”
周海的语气很诚恳。
其实他说的没错，他并不是什么天才，顶多算是个有些许天赋的人才，而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勤学好问，且从不倨傲。
韩阳看了看周海的眼睛，里面只有真诚和对医学知识的渴望。
“好，你给我个电话，我有空会找你。”
也许是受二师叔的影响，韩阳对一心向医的人还是愿意扶持一下的，况且，周海也算是一个可造之材。
然而，从半小时前就没出过声的黄熙林看到这一幕，却显露出了浓浓的嫉妒和怨毒之色。
他和周海毕业于同一个医学院，又是同一批进入附医的医生，但两人如今在附医的名誉和地位却是云泥之别。
黄熙林一直认为自己的能力不在周海之下，自己之所以没有周海成功不过是附医的领导没有眼光罢了，他甚至还计划着等攀上了钟家的大腿就立马给周海点颜色瞧瞧，而这一次的手术失败无疑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可是现在……
不仅突破口没有了，就连攀附钟家的美梦，都被彻底击碎！
尤其是看到周海对韩阳那副尊敬如师长一般的神情，让他更是觉得这二人狼狈为奸，合伙湮灭了他的未来！
一股怒焰在病态的黄熙林心间升起，致使他做出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挡在了准备将病人推出手术室的护士身前。
“黄熙林，你要干嘛？”
李光复厉声喝问，之前黄熙林抓着莫成雄的病症怼得他有口难言，但现在……轮到他反击了！
然……
黄熙林却并没有理他，而是将阴冷的目光对向了韩阳，然后指了指那管毒血。
“你说这是用‘几味中草药’混合出来的奇毒？”
“怎么？难道你还想质疑一个刚刚救活了必死之人的神医的药理判断吗？”
兴许是之前积攒了太多的不爽，李光复根本没给韩阳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接上了黄熙林的话。
“哼，那我倒想问问，这老爷子吃的药是谁开的？”
黄熙林声音顿时高了八度，一双阴翳的眸子死死盯着韩阳。
这句话一出来，本来已经恢复正常交流的手术室又一次陷入了死寂。
李光复和周海都是面色一凝。
当初韩阳闯进会议室，当着附医十几个医学专家的面说要治好莫成雄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而事实上，莫成雄也的确交由他全权负责，换句话说，这段时间老爷子服用的药品，全都是韩阳开的……
而韩阳对此……也不否认。
“是我开的，怎么了？”
“你还真敢承认啊！既然药是你开的，那这病人难道不是因为吃了你开的药才中的毒吗？”
黄熙林阴翳的眸子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得意，他仿佛已经看见了韩阳不知所措的模样。
可……
韩阳却是一脸的淡定，嘴角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讥诮。
“我本来还想过一会儿再跟你算账，既然你主动把脸凑上来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什么意思？”
“我记得之前我就告诉过你——老爷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你黄熙林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逼数吗？嗯！？”
韩阳正面对上了黄熙林的目光：“药方是我开的，但你有没有按照我开的药方抓药可就不得而知了！”
黄熙林面容扭曲：“你是说我给病人换了药？”
“不然呢？”
“哼，你觉得有人会信吗？如果这毒不是你早就备好的，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病因，还完成手术？”
“因为我厉害呀。”
韩阳嘴角浅笑：“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出来吗？另外……”
韩阳走到医疗台旁边，拿起了刚才抽血的针管：“药有没有被换，拿这个化验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你……”
“还你什么你？偷梁换柱，借刀杀人的把戏被拆穿，所以气急败坏了吗？”
韩阳的脸上带着戏谑。
“臭小子，你少胡说八道，就算药真的被人换了，你又要怎么证明是我做的这一切？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证据，一切免谈！”
韩阳盯着黄熙林凝视了几秒，随即微微一笑：“也对，没有证据……还真不好说是谁做的。”
“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就难免会留下把柄，而其被人发现……”
“也不过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