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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少年们

2013年2月,一个重大发现震惊世界。英国莱斯特大学的研究小组于前一年在当地停车场地下发现的遗骨——具有明显的脊椎侧弯症状、脊椎骨间刺插着金属质地的箭头、头盖骨上有裂缝——经过DNA鉴定,被确认属于理查三世(Richard III)。

理查三世是世界史课本中也曾提及的“玫瑰战争”(1455~1485)的中心人物。这场战争是金雀花王朝 的两个旁系家族[兰开斯特公爵(Duke of Lancaster)与约克公爵(Duke of York)]为了争夺王位而引发的内战,这场自相残杀的丑陋闹剧从爷爷辈一直延续到曾孙辈,前后长达30余年。要说这场战争为何会被冠以如此优雅的名称,那是因为敌对的双方,兰开斯特家族与约克家族的家徽分别是红玫瑰和白玫瑰。两方势力在不断拉拢有实力的贵族入伙、你争我斗相持不下的过程中,英格兰的王位好似比赛场上的足球一样,在两支队伍的脚下传来传去。战争的后半段,约克家族的爱德华四世(Edward IV)摘掉了之前戴在兰开斯特家族头上的王冠,并在较长一段时间里君临英格兰。在他病故后,弟弟理查三世很快登基继位。

然而1485年,就像一战定天下的关原之战 一样,在决定成王败寇的博斯沃思战役中约克家族最终落败,玫瑰战争至此结束。据说理查三世的遗体被剥光衣服运到莱斯特郡示众后,就被草草埋葬在圣方济各教堂的圣歌队座席下面。不久,这座教堂被夷为平地,一代君王的葬身之处几乎成了无法解开的世纪之谜。不过当地大学的研究小组根据古代地图挖掘了莱斯特郡的一个停车场,并在此处发现具有明显特征的骸骨。

一位500多年前只在王位上待了两年的英格兰国王的遗骨为何会让爱好历史的英国人甚至全世界雀跃不已?其实这全都是大文豪莎士比亚的功劳。这位伟大的剧作家在戏剧中将理查三世塑造成魅力十足的反派角色,令传奇的玫瑰战争更添芬芳异香。戏剧《理查三世》( Richard III )是莎士比亚初期的作品,虽然内容不免有些粗糙草率,却与后期四大悲剧(《哈姆雷特》、《奥赛罗》、《李尔王》、《麦克白》)的影响力不相上下,剧中台词也被其他文献著作频繁引用。

这是一个充满节奏感的故事,也是一次经典台词的盛大宴会。

在第一幕开始时最先登场的理查如此独白道:“我既被卸除了一切匀称的身段模样,欺人的造物主又骗去了我的仪容,使得我残缺不全,不等我生长成形,便把我抛进这喘息的人间,加上我如此跛跛踬踬,蛮叫人看不入眼,甚至路旁的狗儿见我停下,也要狂吠几声。……既然无法由我的春心奔放,趁着韶光洋溢卖弄风情,就只好打定主意以歹徒自许,专事仇视眼前的闲情逸致了。”

真是让人不住期待接下来情节发展的恶人宣言啊!与自嘲自怨的台词不同,理查不但拥有不可撼动的强烈自信,还具备幽默感。除了脑袋灵光外,从最终一幕的战争场面也能看出他是一位勇猛果敢、不负骑士之名的勇者。在战争场面中,著名的“一匹马!给我一匹马!”的台词也让观众热血沸腾。“我已经用我这条命打过赌,我宁可孤注一掷,决个胜负!我以为战场上共有六个里士满(指日后的亨利七世)呢,今天已斩杀了五个,却没有杀死真正的他——一匹马!给我一匹马!我的王位换一匹马!”而后,理查轰轰烈烈地死在了战场上。

在第一幕与第五幕之间的段落里,莎翁悉数列举了这位残疾君主凶残暴虐、厚颜无耻的斑斑劣迹:他毫不犹豫地将长兄克拉伦斯公爵(Duke of Clarence)浸入酒桶溺死,暗算一直协助自己为非作歹的手下,把自己的母亲视为淫妇……然而,如此没有节操的人居然能一直获得他人的信赖,就连公公、丈夫都死在他手里的女人,一开始虽然也对他深恶痛绝,甚至对着他吐口水,但最后竟然答应了他的求婚。不久这位悲催的王妃因为成为理查的绊脚石而被毒杀了。

不过,另一桩冷酷恶事才是理查三世最令人发指的罪行——暗杀年幼的侄子们。作为兄长的前任国王爱德华四世未能看破理查的邪恶本性,因而在死前指定他为王储的监护人。理查立即答应让兄长的长子爱德华未来登基成为爱德华五世,同时却下令请王储移居伦敦塔直至继承大统,爱德华的弟弟理查(为什么欧洲会有这么多同名的人啊?看着也真是醉了)也一同前往。

起初王子们非常不情愿,表示哪儿都可以去就是不去伦敦塔,然而势单力薄的年幼王储被隔离起来,无法见到能够保护他们的人,最终只好屈从于叔父的安排。剧中两位王子的形象聪明可爱,而理查则在一边幽幽地说出这样的旁白:“俗话说得好,幼时聪明的人总是短命。”还说:“春天来得越早夏天就越短!”

就这样,13岁的哥哥与11岁的弟弟被一起监禁在伦敦塔中。不久理查安排杀手残忍杀害了两兄弟,并将尸体秘密埋藏在塔内。然而奉命行事的杀手对自己的行为非常后悔:“他俩的枕边放着一本祈祷书,让我险些心头软下来,然而可恶!那魔鬼忽然出现了!”“我们把开天辟地以来前所未有的美丽人儿、天公的精心杰作,竟一手给闷死了。”

不过这一切对理查来说,不过是“良心这种话只有胆小鬼才说”罢了。处理了两名侄子后,他立即为自己戴上王冠登基成为理查三世,并向议会提出已故王兄的儿子们都是私生子,从一开始就没有王位继承权,这种谬论最终得到了议会的认可。同时,理查想纳死去两兄弟的姐姐,也就是他的侄女伊丽莎白为新妃,因而恬不知耻地前去游说伊丽莎白的母亲(王兄的遗孀),不仅篡夺王位还妄图霸占美人(结果后来伊丽莎白成为博斯沃思战役的胜者——亨利七世的王后)。

在说了一大堆莎士比亚后,还是让我们回到德拉罗什的这幅历史画。

这里是伦敦塔中一间幽暗的屋子。宽大阴森的床榻上,爱德华与理查两兄弟依偎在一起。比起身上闪烁着柔美光泽的黑色天鹅绒服装和耀眼的宝石,他们高贵的面容与仪态才是王族身份的最佳佐证。这两个孩子与他们以英俊、美丽著称的父王母后一样,宛如黑夜中的明珠一般光华耀眼。

不知道已经被监禁了多久,哥哥似乎已经察觉到叔父的歹念,他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两只手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交叠成了祈祷的姿势。弟弟仍然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红扑扑的小脸像苹果一样,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非常可爱。弟弟理查怀里抱着一本摊开的书,如莎士比亚的台词一样,这是一本附带插图的《圣经》。

在多愁善感的哥哥陷入彷徨的刹那之前,弟弟应该正在朗读《圣经》中的一节。忽然,孩子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响,惶恐不安地抬起头来,忍不住往后看去。这时,脚边的宠物狗一下子做出警戒的姿态,朝着画面左侧深处的门狂吠不止。已经无路可逃了。从门缝中可以看到某个人的影子已经遮住了门外的光,下一个瞬间,暗杀者们就会吱嘎一声推开木门,出现在王子们面前吧……

莎士比亚让知道两兄弟死讯的母亲如此悲叹道:“呵!我的可怜的王子们!呵,幼嫩的孩儿们!你们是我新发的芬芳、未放的花朵!”

画家笔下的少年们正应了这句台词,天真无邪、惹人怜爱,而那精致细腻的笔触让王子们不幸的命运显得更为悲惨。在门后安排一只狂吠的狗也是为了与理查三世的台词相呼应——“我如此跛跛踬踬,蛮叫人看不入眼,甚至路旁的狗儿见我停下,也要狂吠几声。”看到这里,无论是谁都能想到王子们遭遇的这场悲剧背后就站着那位背脊弯曲的英格兰史上第一大恶徒吧。

然而,这一堪称《恶之花》 的经典人物形象(难怪劳伦斯·奥利弗 、伊恩·麦克莱恩 等各时代的著名男演员都争相扮演这一角色),事实上只是莎士比亚虚构出来的。

那么真正的理查三世究竟是什么样的?

事实上很早以前就有不少研究者认为理查三世其实是一位仁慈善良的国王,杀害侄子的事也纯属子虚乌有。可是这些主张始终无法撼动莎士比亚创造的经典,终究未能在人们心中构筑起一个全新的理查三世形象。大约唯有约瑟芬·铁伊 的历史悬疑小说《时间的女儿》( The Daughter of Time )不但特意在迎合大众方面狠下功夫(算得上一种安乐椅侦探小说 ),还非常具有说服力。

《时间的女儿》基于迄今为止的研究结果展开推论,让我们来看看书中的主张——

莎士比亚的《理查三世》取材自托马斯·莫尔 所作的传记。莫尔不但是侍奉亨利八世(Henry VIII)的大法官,也是一生以清正廉洁为荣的人文主义思想家。由于理查三世在位时莫尔仍然年幼,所以这部传记是他根据自己的老师兼恩人——大主教约翰·莫顿(John Morton)的回忆撰写的。

基于这一原因,大部分人对莫尔传记的真实度深信不疑。

然而,种种表象的背后却存在着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这位悉心教导莫尔的约翰·莫顿大人,其实在理查三世统治时期因为收取法王路易十一世的巨额贿赂而令国王雷霆震怒,莫顿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地位居然参与了暗杀理查三世的计划,之后因为计划败露流亡海外,并背叛了一直侍奉的约克家族转而投靠兰开斯特家族。最终他因为这些“功劳”在亨利七世的朝堂上步步高升,直至大法官之职。拥有如此经历的莫顿的确有十足的理由憎恨理查,并在学生面前将这位上任老板描述成变态、怪物。而此后,莫顿的高徒莫尔在亨利七世之子亨利八世手下为官,如果要再深挖下去,连莎士比亚也如大家所熟知的那样,一生受到伊丽莎白一世的庇护。伊丽莎白是亨利八世的女儿。换句话说,莎士比亚笔下的理查,是100%站在敌对立场上描绘的“恶人”形象。

于是乎,迄今为止理查三世深植于人们心中的种种恶行被打上了问号,学界开始着手验证这些传闻的真实性。由此,一些全新的事实展现在世人眼前:理查三世生前实施仁政,深受人民的爱戴,当时的人们(就连敌人)也众口一词地认为他智慧理性、宽容仁爱。理查三世曾经极力反对处决背叛了爱德华四世的长兄克拉伦斯公爵。而关于少年王子们的失踪,包括他们的母亲、祖母在内,当时并没有人提及此事。(是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两位王子还活着,只是隐藏起来了呢?)在博斯沃思战役胜利后立即来到伦敦塔的亨利七世也未对王子们的去向提出任何异议(如果两人真的行踪不明,那亨利七世一方应该会大肆宣传王子们是被理查所害吧)。而自称曾奉理查三世之命暗杀王子的家臣提瑞尔(Tyrrell)也在旧主死后一直为亨利七世工作,最终竟然在事件过去近20年后,且在背着别的官司被判死刑的情况下才进行了所谓的“自首”(多半也是屈打成招吧)…… 类似的例子简直不胜枚举。

历史是胜利者写成的,所以身为手下败将的理查三世落得如此名声,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而小说《时间的女儿》让人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是将解谜的着眼点放在了理查三世的肖像画上。故事的主人公是受伤住院的苏格兰场的刑警,因为职业的关系,他对人脸与犯罪的关系深有心得。主人公在偶然的情况下看到了理查三世的肖像画,直觉告诉他,画中的这个人不可能是人们口中罪大恶极的无道君王。就这位刑警的话来说,画中人物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幼年时病弱”,因而“不善与人交流,也不会轻信他人”,然而他也是个会“全心全意担负起权力责任”的“烦恼者”,“大约也是位完美主义者”。这与莎士比亚版的理查三世简直天差地别。

当然,除了肖像画家的写实能力有待商榷外,光凭一幅肖像画给人的印象就盖棺论定也未免草率了一些(这世上也并非没有英俊潇洒的连环强奸杀人犯呀)。虽然《时间的女儿》中没有提及,不过各位应该对理查的宿敌——亨利七世的长相也很好奇吧?很可惜,这里能够找到的亨利七世肖像画也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只能请各位勉强一观了。将这两位君王的画像并排在一起比较一下,到底谁长得比较像坏人还真是不好说,不过光从面相来看,亨利应该属于“奸雄”的类型吧,感觉有点可疑呢……

佚名画家

《理查三世》

15世纪,油画

个人收藏

(传)米歇尔·西图(Michael Sitltow)

《英格兰国王亨利七世》

15世纪,油画

个人收藏

相对于理查三世属于约克家族嫡系的身份,亨利七世虽说是兰开斯特家族的人,但准确来说只不过是“国王次子的私生子的曾孙”(摘自《时间的女儿》)罢了。由于兰开斯特的嫡系断绝,他这个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旁系被推上了继承人的宝座,并在约克家族统治期间蛰伏在法国(之后法国出手援助了方便自己操纵的兰开斯特家族)。亨利对自己根基不稳的事实心知肚明,因而在战胜后迎娶了约克家族的公主,也就是爱德华四世(理查的兄长)的女儿(消失的少年们的姐姐)为后,以期稳固统治。由于两家的联姻,亨利七世在登基后并未以兰开斯特为名,而是开创了都铎王朝(都铎王朝的最终统治者其实就是他的孙女——处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真是一个短命王朝啊)。

一直以自己出身旁系为耻的亨利七世为长子取名亚瑟(Arthur),似乎是想要让自己的家族与圆桌骑士 的古老传说扯上一点儿关系。另外,为了防止世人重提王位归属之事,亨利七世在暗中花费多年时间,将有资格继承约克家族的幸存男丁赶尽杀绝,甚至还把自己王后的母亲(丈母娘)送进修道院软禁起来。在灭人一族的同时,亨利七世也没忘了抄家,那些长年积累的财富自然而然就流进了王族的腰包。不过,亨利七世“吝啬王”的绰号并非源于此处。为了给长子亚瑟张罗一门好亲事,老爸亨利花了很大力气终于从西班牙的哈布斯堡家族迎来了一位身份高贵、实力雄厚的公主 。然而就在亨利以为可以坐享天伦之乐时,新郎官亚瑟居然两腿一伸病死了。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把还没过门的公主送回娘家,但亨利七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随身带着大笔嫁妆的公主就这么打道回府,所以想尽办法把她留在了英格兰,最后让自己的次子、亚瑟的弟弟亨利(日后的亨利八世)迎娶了这位西班牙公主。这些完全出于私欲的行为果然配得上吝啬王的称号!

有其父必有其子,亨利八世完美地继承了父亲的行为准则:他为了与发妻离婚迎娶安妮·波琳 为后,实施了自上而下的宗教改革(因为天主教教义不允许离婚,所以亨利八世创立了英国教会),许多历史久远的教堂、修道院在这场完全出于私欲的改革中被摧毁(埋葬理查三世的教堂说不定也是其中之一),而教会的财产自然也被亨利八世收入囊中。除此之外,这位多情国王一生娶过六任妻子,其中两位被他亲手送上断头台就此了却了卿卿性命,这份冷酷残忍恐怕也是父王的遗传吧。

莎士比亚的《理查三世》以亨利七世慷慨激昂的和平宣言结束全篇:“今日国内干戈平息,和平再现;欢呼和平万岁,上帝赐万福!”这其实也是对都铎王朝确立的自卖自夸。不过,从本次理查三世的遗骨发掘状况能看出来,台词中亨利七世此前对敌我双方战死者所说的“按他们的身份依礼入葬”事实上并未兑现。

也许这位让人喜欢不起来的亨利七世才是暗杀王子的幕后真凶吧!——《时间的女儿》的字里行间如此暗示着。因为自古以来破案的铁律不就是瞄准获利最大的人吗?

在发生任何事都不足为奇的血腥中世纪英国史中,上述推测的可能性绝对不会是零。不过,请大家也不要忘记一些板上钉钉的事实——在爱德华四世去世后立即将身为继承者的王子们关入伦敦塔的人的确是理查。同时他在议会上主张王子们是私生子、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并自己登基称王。如果只是想保护属于约克家族的王位,理查完全可以作为新王的监护人掌控大局,这种违逆兄长的遗言自己继位的行为不是出于野心还能是什么呢?在下定决心自己登上权力顶峰的那一刻,侄子们就自然成为理查的绊脚石,所以就算他亲自下令诛杀血亲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从正常的逻辑来说,这样做其实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虽然我们不能完全相信把诸般恶行全部推到理查三世身上的托马斯·莫尔所作的传记,但关于消失的少年们,我觉得理查三世仍然是第一嫌疑人。(当时无人提及此事,也许是根本没人知道王子们已死。)当然,也许今后随着研究的进展,我们或许会发现王子们其实是在理查三世死后才失踪的,果真如此,那么理查三世说不定就能彻底甩掉这个背了几百年的黑锅了。

不过我觉得,到时理查三世的人气说不定会暴跌。就像突然有人告诉你,民谷伊右卫门其实是爱妻护家的好丈夫,根本没有杀害阿岩 ,那么难得的“色恶形象” 就彻底没有他这一型了。

不,也许无论事实如何,理查三世始终还是莎士比亚笔下的那个理查三世,人气不会因为考古发现而动摇。莎士比亚不是史官,也从未表示要记录历史,他只是利用历史——虽然偶然参考了从约翰·莫顿传承到托马斯·莫尔的满纸荒唐偏见的传记——描绘出耀目华光中的人性之“恶”及“恶”中的闪光点。这才是令我们为之倾倒的地方,这才是我们从心底追求的东西,这才是理查三世留名千古的原因所在。要知道,观众们从来就没有期待过曾有大好人理查。

【摘自《理查三世》(新潮文库)福田恒存译、《时间的女儿》(Hayakawa Mistery文库)小泉喜美子译】

保罗·德拉罗什(Paul Delaroche,1797~1856),法国美术学会的大师。兴盛于19世纪初的浪漫主义无论在文学、音乐还是绘画领域都偏好采用外国的题材。德拉罗什也以英国历史为题材创作了许多流芳百世的历史画。夏目漱石 的《伦敦塔》中也提及了德拉罗什所作的《简·格雷的处刑》( The Execution of Lady Jane Grey )。

1450~1490年大事记 rzly9Zl3zDjrfu7HKYviind7INu8U/rupsvwDV9npfXLvhFvhGsbQuWZAdGOOfn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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