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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 女

“芈”是一个极其生僻的字,若不是电视剧《芈月传》的热播,没几个当代人能认识这个字。然而在春秋战国时代,这个字却意味着一方王权——它是楚国王族的姓。

那时候,一个贵族的名字,跟今天的人是不大一样的。你在史书上看到的名字,有时候是姓+名,比如嬴驷;有时候是氏+名,比如屈原;有时候干脆只有名,比如太子丹。所以今天看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名字,却是一家人。“芈月”和屈原就是这样,他们都姓芈,都是楚国王族的人;只不过姓下面还分了氏,除了楚王的熊氏,还有景、昭、屈三氏共同把持着楚国的权力,屈原就是屈氏的一个奇才。

“芈月”和屈原不仅是一家人,推算起来,很可能还是同龄人。“芈月”的出生年月是个无记载的谜,好在不是无解,从她死于公元前265年可以倒推出来——她的儿子19岁当上秦王,她替儿子主政41年后去世,这就是60年了;那个年代的女子十三四岁便已婚嫁,她最早15岁左右就能生下儿子,那么她至少活了75年,最迟应当出生于公元前340年。而这,恰是屈原的出生之年。

“芈月”和屈原的缘分,也就仅于此了,同姓、同龄,不会有电视剧里设想的师徒之情、启蒙之谊。也许电视剧是想解释楚女“芈月”能变身秦国主政太后,还是有政治启蒙的,于是为她找了楚国最负盛名的屈原来当老师。尽管我们也想知道少女“芈月”到底有没有政治天赋,但很遗憾,历史就是没告诉我们。

姓芈,也不等于就是公主。楚国姓芈的姑娘多得去了,熊、景、昭、屈四大贵族家的女孩儿们都姓芈,她们的共同身份叫宗室女。所以“芈月”也不会有一个楚威王老爸来对她进行政治启蒙,更不会有个嫡公主姐姐和她一起长大、一起出嫁。

在温柔的汨水岸边,会不会有一个热烈而浪漫的情郎在翘首盼着她?楚风奔放,也许有吧,但那个少年绝不会是春申君黄歇。黄歇出生于公元前314年,比“芈月”小了二十多岁,他们已经是两代人。这个楚国贵族才子,是著名的“战国四公子”之一,可见其卓然不群。当他名动天下时,已经身在秦国后宫的“芈月”当然会听说他的名字。而且,公元前272年,六十多岁的“芈月”和四十来岁的黄歇,还走到了同一出政治大戏中。

那一年,距离秦将白起攻下楚国都城鄢郢已经有6年,楚顷襄王被迫迁都,急于求和,于是派遣辩才出众的黄歇出使秦国。而此时,秦国刚刚大败韩魏联军,正准备命白起带着韩国、魏国的军队再攻楚国。黄歇一来到秦国,就听到了这个计划,连忙上书,劝说“芈月”的儿子秦昭襄王。大意是:秦国和楚国如今是这乱世里最强大的两个国家,如果秦国攻打楚国,必然两败俱伤,而韩、赵、魏、齐等国家就能渔翁得利。与其这样,还不如你我秦楚结盟,一起对付其他国家。

秦昭襄王被黄歇的雄辩说服了,或者应该说,是他身后实际主政的母亲“芈月”被黄歇说服了。白起的出征大军被叫停,秦国派人给楚国送去厚礼,决定缔结盟约。黄歇回楚,见证了缔约过程。按照战国习惯,盟约既成,得派个王子、公子之类的要人去对方那儿当“质子”,以示诚意,也以防万一。于是,楚顷襄王派黄歇和太子熊完去秦国当人质。

这一去,黄歇就在秦国待了10年。其间,公元前265年,太后“芈月”去世,黄歇在咸阳亲历了这一刻。“芈月”去世3年后,楚顷襄王病重,黄歇让太子熊完扮成车夫,悄然回楚,自己则留下向秦昭襄王请罪。此后,秦国放黄歇归去,熊完也即位当了楚考烈王,任命黄歇为令尹,赐下封号“春申君”。

从公元前272年黄歇入秦,到公元前265年“芈月”去世,他们在咸阳这个政治舞台上共存了7年,一个是太后,一个是人质,这便是他们唯一的交集。不可能有男女之间的青梅竹马,也没有政治家之间的青梅煮酒,甚至,连同出一国的“娘家人”的温情也没有。

于是,“芈月”的少女时代,在史书上一片留白。父母不详、教育不详,初恋不详。我们只能按照常理推测,她应该是漂亮的、聪明的,带着楚国女子特有的热烈、浪漫,在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承担着“秦楚之好”的使命,来到了秦国王宫。 DQs5yDbxhELTwwIzcpWUyBSVEupj3/6+5e88u7YKWnS/dCQd8TvWelumRSSF8r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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