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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亲改嫁进了宫

和历史上许多公主一样,平阳公主的名字已不可考。“平阳”二字应是史家为便于记载而采用的称呼,在她未出嫁之前,她有自己的封号“阳信”。

汉初实行的是实封制,封王封侯,都是实实在在把那块地方划作你的封地,赋税人口都算在你的名下。阳信在今天的山东无棣,战国时属于齐国,是滨海之地,也是富庶之地。在周勃平定诸吕之乱时,“典客刘揭身夺赵王吕禄印”,立下大功,因而在汉文帝刘恒登基后被封为阳信侯,后来将侯位传到其子如意手上。公元前151年,如意获罪,汉景帝刘启废了阳信侯国。

没过多久,后宫的王美人为刘启生下了女儿,这是她的第一个女儿,自然格外受疼爱。按照汉家制度,皇帝之女,仪比诸侯。刘启便把阳信这块地方封给了女儿,她也因此得名阳信公主。

小阳信在汉宫的童年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她的母亲王娡堪称汉宫又一个奇迹。王娡的父亲出身低微,但母亲乃名门之后,是燕王臧荼的孙女,名唤臧儿。然而自从臧荼谋反被刘邦杀了之后,臧家的家境就一落千丈。臧儿长大后,只能下嫁老实巴交的平民王仲为妻,生下两女一儿,大女儿就是王娡,小女儿名叫王皃姁(xū),都长得如花似玉,给夫妻俩平添了不少安慰。可是王仲不幸病故,臧儿迫于生计,只好改嫁田家,又生下两个儿子。孩子多了,日子就更难,臧儿只好匆匆安排大女儿王娡嫁给一个叫金王孙的人,少一张嘴总少些负担。

王娡出嫁后,有个相士见到臧儿,抬眼看了看她,便说她是大富大贵之相。臧儿心中一动,把两个女儿的生辰都告诉相士,请相士掐算一把。相士说,两个都是贵人,但小女儿贵不及大女儿。若是寻常村妇听到这话,肯定把相士打发走了:大女儿都嫁给平民百姓了,还生了个女儿叫金俗,能贵到哪里去?这不胡说八道嘛!可臧儿不一样,她是燕王孙女,这几十年里,她见了多少成王败寇、命运起落啊,谁敢料定大女儿一辈子就这样了?

臧儿异常果决,当即去金家把王娡强行接了回来,送进了良家子的候选队伍中。天生丽质的王娡果然一选即中,被分到太子府,陪伴在刘启身边。王娡又向刘启称赞自己妹妹的美貌,把妹妹王皃姁也接进了太子府,姐妹二人同受宠爱。刘启登基后,王娡、王皃姁都被封为美人,恩宠不衰,王娡接连生下三女一子,王皃姁也生了儿子。

尽管对阳信公主童年、少年的记载缺失于史册,但回顾她的外祖母、母亲、姨母这番奋斗历程,至少可以推测出三点。其一,阳信公主应该很漂亮,她的母亲和姨母能承宠多年,首要因素是美,这种家族美貌自然会遗传到她身上。其二,阳信公主的性情应该是果敢、坚毅的,外祖母敢把嫁出去的女儿抢回来,母亲敢抛夫弃女奔前程,这种男子般的气概和野心是她们改变命运的关键。第三,阳信公主的爱情观和婚姻观应该深受母亲的影响,只要嫁对了人,再婚完全可以比初婚更幸福,这是母亲亲身示范了的,所以再婚对未来的平阳公主来说,毫无心理障碍,她只需要选好再婚的伴侣即可。

人们常说“强汉盛唐”,汉之刚毅,唐之锦绣,是这两个王朝的气质之别,王朝气质必然是通过政治舞台上一个个具体的人体现出来的,其中就包括公主们。所以,后世的人们才会看到,汉代的平阳公主一生与名将命运相连,而唐代的太平公主则广交天下士大夫。

公元前150年,小阳信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重要转折。这一年,她的母亲王娡凭借贤德之名,战胜最受宠也最骄纵的栗姬,登上皇后宝座;她的幼弟刘彻才6岁,也以一句“金屋藏娇”战胜当了3年太子的刘荣,一举成为新太子。

曾经不可一世的栗姬母子如流星一样,从汉宫的舞台上消失了。小阳信一家搬进了皇后的寝宫椒房殿——一座用花椒树的花朵磨成粉末,和入泥中,涂满墙壁的宫殿,既可保暖如温室,又可祈求多子,是只有皇后才能独享的尊荣。住进这座宫殿,意味着小阳信将在弟弟登基后获得“长公主”的身份。一个长公主有多大的能力?小阳信可以从现任长公主、姑姑馆陶身上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姑姑为女儿陈阿娇谋求皇后身份,才有了弟弟的“金屋藏娇”之诺,才有了姑姑在立皇后和太子时把关键一票投向母亲和弟弟。一个长公主,拥有影响皇帝家事和婚事的能力,进而能影响朝廷废立大事,这就是汉家制度赋予小阳信的巨大空间。 K7Kc+7tlFiKzdl0xuWIpk/0DlscVP5NGhKX5CFe3Y0XrOfEwliTjV+PwgbIJJk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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