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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捣乱
粉碎了母亲的偏心

公元前157年,45岁的刘恒去世了。刘启登基,是为汉景帝。父亲23年的无为而治,给刘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一个生机盎然的“文景之治”成型了,中国进入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盛世。

而窦太后的一个政治喜好,直接干扰了这个盛世的存续——她要立小儿子刘武为太子。

从留下的记载看,刘启品行和才能兼备,而刘武则有勇武好斗倾向,并不适合担当大任。或许窦姬出于一个母亲常见的偏好,就是疼爱小儿子。在刘启被立为太子的第二年,刘武被封为代王。刘恒把自己当年的封号给了这个儿子,可见也是青睐有加的。后来,刘恒又将他从偏僻的代国改封到富饶的梁国。

作为梁王,刘武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窦太后并不满意。在她念叨了整整三年“立你弟弟为太子”后,公元前154年,刘武入朝,兄弟君臣宴饮,刘启喝多了,闲闲地说了一句:“我千秋万岁之后,传位于梁王你。”刘武虽然知道这不是哥哥的真心话,但也心中暗喜,坐在一旁的窦太后更是高兴。

哪知跑出个不懂事的,不是别人,正是窦太后的堂侄窦婴。他给刘启敬酒说:“这天下是高祖打下来的天下,父子相传是大汉立国的约定,陛下怎能擅自把皇位传给弟弟梁王呢?”窦太后一怒之下,革除了窦婴的族籍,不许他入朝觐见。

但这一年是多事之秋,吴、楚、齐、赵等七个诸侯国不满刘启削弱封国之举,举兵反叛。刘启深知,在皇族成员和窦氏兄弟里,没人有窦婴那样的贤能,平乱必须请他出马。国家危难之际,窦太后也为自己对窦婴的严惩感到惭愧了。于是刘启任命窦婴为大将军,赏赐给他黄金千斤。这些黄金,窦婴一个子儿都没拿回家,而是放在公堂和军营的走廊里、屋檐下,任何一个将士都可以自取。平乱期间,任凭齐、赵叛军压境,窦婴所率将士,无一不愿意为窦婴而死。

而牵制吴、楚叛军的,又恰好是梁王刘武。吴王和楚王的叛军从南边打来,必经梁国,才能西进长安。叛军主力攻击梁国的棘壁,杀死数万人。梁王坚守睢阳城,也就是如今的商丘。吴、楚叛军受阻于此,双方惨烈厮杀,梁王一再向朝廷求援。

统帅援军的是周亚夫,他的计策却是“不救梁国”,让吴、楚凶狠的主力与同样强悍的梁军正面作战,自己率汉军精锐之师阻截吴楚叛军的粮道,以求两面夹击,釜底抽薪。按照这个计策,梁国就成了主战场,承受的风险是最大的。

太后会同意吗?

这个方略,刘启不可能不向窦太后汇报。那么也就可以推断,是窦太后的支持,让周亚夫得以依计而行。苦苦厮杀三个月后,吴、楚兵败,梁国斩杀俘获的吴、楚叛军数目和周亚夫军队的一样多。叛乱之际,窦太后没有因私误国,而是深明大义;刘武也没有挟怨报复,而是向天下人证明了窦太后对他的偏爱是有道理的。

平乱之后,为安稳人心,立太子一事就正式提上议事日程。由于皇后薄氏没有孩子,群臣主张立栗姬所生的长子刘荣。谁去跟窦太后说呢?大家想到了袁盎。也许窦太后是念他当年撤下慎夫人席位的旧情,没有发火,而是安静地听他说了一个故事——春秋时期的宋宣公,传位给弟弟;弟弟死后,又把君位归还给宋宣公的儿子;弟弟的儿子们不干了,认为自己该即位,杀死了宋宣公的儿子;从此宋国大乱,祸患不断,绵延五代。

窦太后听罢,沉默不语。

最终彻底粉碎窦太后立梁王为储这一美梦的,却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和一件完全意外的事——女儿刘嫖惹来了“金屋藏娇”。刘荣当上太子后,栗姬不可一世,拒绝了刘嫖结儿女亲家的提议。刘嫖气急败坏,正在此时,见到王美人和她的儿子刘彘。刘彘还很小,偏偏人小鬼大,对姑姑刘嫖说,他愿意取阿娇姐姐为妻,如果娶到了,要用金子盖一座房子给阿娇姐姐住。

刘嫖转怒为喜,跑去跟窦太后报告喜事。跟《美人心计》中母女失和的设定不一样,历史上,刘嫖和窦太后母女关系很不错。当刘武远在梁国、窦太后又因此怀恨刘启时,只有这个女儿常常陪在她身边。所以,刘嫖的话,对窦太后有很大影响。如此一来,窦太后越来越喜欢年幼的孙子刘彘,刘启正好又对长子刘荣日益不满,干脆一家人情两家欢,废刘荣,立刘彘为太子,并改名刘彻。

这个承欢窦太后膝下的孙儿刘彻,就是一代雄主汉武帝。 +MnmIh2KLMCbDwCYhlkbL3MUguBWsIEdGU07fEHS0qY+p4kxejaTknvQmxKCVS2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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