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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得大富贵

“非壮丽无以重威。”当年,萧何营建长安城时,对刘邦如此说道。于是兴建了皇帝主政的未央宫、皇后主掌的长乐宫,合起来是“长乐未央”,长欢久乐、永无尽时。

当窦姬走进吕雉的长乐宫时,却看不到多少欢乐。刘邦死后,吕雉把刘邦的宠妃戚夫人做成“人彘”,把戚夫人的儿子刘如意毒死,把自己的外孙女嫁给自己的儿子刘盈当皇后。凡此种种,生性纯良的刘盈无法接受,但也无法改变,只能不理朝政,一切任由母亲。于是,长乐宫由后宫之地变成了政治中枢之地,年幼的窦姬留在吕雉身边,终日所见的,便是太后忙碌政务、生杀予夺。

过了几年,吕雉决定从汉宫中挑选一些适龄的宫女,给刘邦其他早已封王的儿子们一人赏赐5名。这种赏赐,可以说是惯例,可以说是笼络,也可以说有美人计之嫌。电视剧《美人心计》中,代王刘恒和母亲薄太后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忧心忡忡,不知该如何处置汉宫美女才好。

窦姬很幸运,在赏赐出宫的名单上。她知道这是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也许还是唯一一次。她离家数年,十分惦记母亲和兄弟,以她贫寒的出身,她不会去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她只想早日回家。她的家乡清河郡离赵国最近,于是她跑去哀求管事的宦官,务必把她的名字放到去赵国的队伍中。也许是见她可怜,也许是因为小事一桩,去哪国不过随手一写,宦官答应了她。

然而,意外发生了。主事的宦官后来忘了这档子事,把窦姬的名字写在去代国的5名宫女之中。名册上奏给太后和皇帝,通过了,而窦姬还不知情。直到队伍出发时,窦姬听到点名叫她去代国,才如遭雷击,顿时哭泣起来,埋怨宦官,说什么也不肯走。然而,她怎能违抗皇家的诏书呢?从长安到代国,她哭了一路,浑然不知这将是改写她人生的第一个意外事件。

代王刘恒,8岁就被封了王,带着母亲薄姬离开长安,来到晋阳,也就是今天的太原。在分封的诸国中,代国不算大,也不算富饶,足见刘恒母子不受刘邦重视。但正因如此,也就不被吕雉猜疑。当吕雉接二连三地试图监控、削弱、甚至加害其他皇子时,刘恒母子反而被她相对淡忘。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中,刘恒养成了谨慎、沉静的性格。他在代国充分发挥了这种天性,与民休息,宽宏简朴,鼓励农桑,代国在他的治理下很是安稳。

5个汉宫美人的到来,如石子击水,微微地打破了这种平静。《美人心计》中,刘恒和薄太后十分紧张地商量,要不要临幸汉宫美人?临幸几个?多久临幸?怎么做才不会让吕雉不高兴?而心思玲珑的窦漪房也在谋算,越是急着接近代王越有美人计的嫌疑,越是远离反而越能得到信任,于是她一到王宫就假装生病,故意很长时间不侍寝。

实情哪有如此曲折。代王一见五美,唯独看上了窦姬,完全是一见倾心,从此专宠。很快,窦姬就为代王生下女儿刘嫖;过一两年生下儿子刘启;又过四年,生下幼子刘武。这期间,刘恒的王后也相继生下四个儿子。但王后体弱,没多久就去世了。备受宠爱的窦姬并没有因此而当上王后。由此可见,刘恒不是寡情之辈,窦姬也不是媚惑之人。以刘恒的性情,能对一个女子如此偏爱,想必窦姬也是柔顺、安静、稳重的。

代国王宫里的小日子过得云淡风轻,外面已是另一轮权力之争。就在窦姬生下大儿子刘启时,年仅23岁的皇帝刘盈突然去世了,膝下有6个儿子,都不是张皇后所生——被迫娶自己的外甥女为皇后已是悲剧,如何还能让皇后生子。

可谁让刘盈的母亲是强硬的吕雉呢?皇后不生子也得生子。吕雉让皇后假装怀孕,然后强取刘盈与宫女所生的儿子,对外宣称是皇后所生,取名刘恭,立为太子,再将那宫女杀死。于是,刘盈一死,4岁的刘恭即位,吕雉依然是皇太后,主理朝政。而那可怜的张皇后没有晋升太后,依然是皇后之名,这样在名分上就完全不会妨碍她的外祖母兼婆婆吕雉独自主政。

然而,刘恭长到8岁时,渐渐懂事了,知道自己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而且生母已死。他抱怨道:“太后怎么能杀死我的生母?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之后,一定要复仇!”这句话传到吕雉耳中,虽是童言,但吕雉见过了太多战乱、杀戮、野心,她不能无忌。她将刘恭囚禁在后宫的永巷中,宣称刘恭患病,任何人不得与刘恭相见。不久就废黜了刘恭,改立刘盈的另一个儿子刘弘为皇帝,她继续主持政务。

刘弘和他的哥哥刘恭一样,都只当了四年小皇帝。公元前180年,年过六旬的太后吕雉在临朝称制15年后去世了。消息传到代国,可以想见,薄太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再不用害怕像戚夫人那样的下场了;刘恒也可以松口气,他再不必担心步其他兄弟莫名其妙死去的后尘了。

但窦姬,心情应该是不一样的。她从一个贫寒女子变成让代王一见钟情的汉宫淑女,关键的成长期是在吕雉身边度过的。薄太后看到了吕雉的善妒,刘恒看到了吕雉的多疑,但窦姬在长乐宫中,能够看到吕雉的智慧和操劳——那是一个和刘邦共定天下的女子,也忠实地继承了刘邦的政策,休养生息,使得“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稀,民务稼穑,衣食滋殖”。

只是此刻的窦姬万万想不到,吕雉开创的大好局面,将成为她丈夫刘恒的基石。 eazo1hm8sT/R0AQ3fI0Yj816TDIg955O9DrNF+9ZW/jaZr0YFoye05XkQRKne3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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