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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人最后一次被击退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图申的大炮宛如镶嵌着框架似的，四周簇拥着喧嚣的步兵，又向前方挺进了。
在黑暗中，有一条看不见的黑黝黝的大河，仿佛朝着一个方向平缓地流动。说话声和马蹄声、车轮声交织成一片。在那昏暗的夜里，伤员的呻吟声和说话声，透过这一片嘈杂的响声，清晰可闻。他们的呻吟声中好像充满了笼罩军队的一片黑暗，他们的呻吟和这深夜的昏暗被视若等同。
俄军狙击队完成任务撤退后，巴格拉季翁召集他的残余部下开会说：“谢谢诸位，所有的部队——步兵、骑兵和炮兵，作战都很英勇。”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小个子图申上尉，态度十分严厉地问道：“中央阵地怎么放弃了两门大炮？”军官们纷纷把目光投向小个子图申。
图申站在巴格拉季翁面前，低着头直打哆嗦，勉强说道：“我不知道……大人……没有人了，大人。”
“你可以从掩护部队调人！”
至于掩护部队已经提前撤走的事，图申只字未提，尽管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他担心说出来会连累别的长官，他一声不响，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巴格拉季翁的脸，像一个答不出考题的小学生，呆望着老师的眼睛。
“大人，”安德烈公爵打破了沉默，“您派我去图申上尉的炮兵连。我到了那儿，发现三分之二的人和马匹已被打死，两门大炮被击毁，什么掩护部队也没有。”
这时，巴格拉季翁公爵和图申都一齐盯着正在说话、态度严肃而内心激动的安德烈·博尔孔斯基。
“大人，如果允许我说出个人意见的话。”他接着说，“我们今天的胜利，应当归功于这个炮兵连和图申上尉不屈不挠的精神。”安德烈公爵说，不等回答，就起身离开了。
巴格拉季翁公爵看了看图申，他虽然不愿对安德烈尖锐的论断表示怀疑，但同时又觉得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话。巴格拉季翁让图申退下，安德烈公爵也跟着走了出来。
“谢谢你，公爵，你救了我！”图申感激地对他说。
安德烈公爵回头望了望图申，没有说什么，便从他身旁走开了。安德烈公爵觉得愁闷而且很难受，这一切多么离奇，和他所期望的迥然不同。
次日，法军没有发动进攻，巴格拉季翁的残部和库图佐夫的主力及后援俄军会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