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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界文明视野中的中华文明进程

对于人类有史以来所创造的文明,历史学家们有种种不同的划分,但无论哪一种划分,中华文明都是不可缺少的具有独到特色与影响力的文明形式。当人类社会初生——从猿到人转变的壮丽时刻,中国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就有了我们先祖们的足迹,他们与非洲、欧洲、南亚地区的人类始祖们一道,步履蹒跚地穿过了数百万年的原始丛林;当人类文明的晨曦初露,我们的先民们在黄河岸边、长江南北创造着新石器的仰韶文化、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良渚文化、屈家岭文化以及红山文化等等,与尼罗河畔、两河流域、印度河两岸的远古居民们一道拉开了蒙昧时代的夜幕,迎来了文明的曙光;当古埃及人在用金字塔堆砌着文明的阶梯中国人也在孜孜不倦地熔铸着自己的青铜文明;当古希腊的哲人泰利斯、赫拉克利特、德谟克利特、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在雅典的广场上滔滔雄辩的时候,中国的先哲老子、孔子、孙子、墨子、庄子、孟子、荀子、韩非子、邹衍、许行等等也正在纵横捭阖,激扬着智慧的光彩。

纪元前后的数百年间,是人类文明新的交融与扩张的时代。西方亚述帝国的崛起,东方秦王朝的统一以及随后而起的两汉王朝和罗马帝国、贵霜帝国、安息帝国都极大地推进了文明的交流与发展,尤其是东方的汉王朝与西方的罗马帝国并峙的时代,形成了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两座高峰。公元3世纪以来的社会震荡与变迁几乎同时改变了它们的命运,随着异族的入侵、罗马帝国的崩溃,欧洲被中世纪的“黑暗”所笼罩,而东方的汉王朝也被分裂与动荡的魏晋南北朝所取代。所不同的是,东方世界仍没有间断她发展的步伐,很快便出现了隋唐盛世,无论是人文政治,还是经济科技,这一时代的中华文明都可以说是独步世界,汉唐都城长安既是中华文明的中心,也是世界文明的中心。

10世纪以后,西方文明开始了新的整合与沉淀。在西罗马帝国废墟上建立的众多国家不断分化整合,其中,以法兰克查理曼帝国最为强大。至9~10世纪,法兰克查理曼帝国一分为三,成为后来法兰西、德意志和意大利三国的雏形。11世纪中叶,随着法兰西的诺曼底公爵威廉率军进占英格兰,法兰克的封建制度向周边迅速延伸。值得注意的是,在欧洲封建化的进程完成后,封建的经济政治并没有得到充分的发展与繁荣,而与之相左的城市与城市经济、相对独立的手工业、商业以及议会与城市自治却悄然而起。14世纪以后,资本主义萌芽开始出现,资本主义文明在孕育之中。

10世纪以来的中国,虽经历着辽、宋、夏、金与元、明的兴替与战争,但经济与文化仍在继续发展中,中华文明对于整个世界依然充满了影响力。印刷术、火药与指南针正是在这一时期经阿拉伯人传到了欧洲,推动了欧洲与整个人类文明的进程。如马克思在《机器、自然力和科学的应用》一文中所指出的:“火药、指南针和印刷术——这是预告资产阶级社会到来的三大发明。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指南针打开了世界市场并建立了殖民地,而印刷术则变成新教的工具,总的来说变成科学复兴的手段,变成对精神发展创造必要前提的最强大的杠杆。” 不过,中国社会自身的发展仍是在原方向上的持续演进,无论是经济技术还是文化艺术都趋于精致化,可以说是在以往园地中的精耕细作。

15~16世纪是人类文明史上重要的转折时代。这一时期,西方世界发生了三项改变人类文明进程的历史事件:第一是意大利的文艺复兴进入高潮,并开始扩散到西欧其他地区,成为具有世界意义的资本主义思想解放运动,它与风起云涌的宗教改革运动一道开创了资产阶级人文主义的新时代。第二是世界性资本主义原始积累开始启动,英国圈地运动的兴起、手工工场的出现以及西欧各国通过海外殖民掠夺与重商政策对货币资本的积累都在堆砌着资本主义的台阶。第三是始于15世纪末的新航路的开辟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实现了欧、亚、美大陆文明的交汇,引发了全球一体化的历史进程。

此后至19世纪中期,是资本主义的迅速确立与发展时期,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法国大革命、美国独立战争确立了资产阶级的政治胜利;以牛顿力学为主导的近代自然科学体系的建立与工业革命的推进,造就了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的物质文明。更为重要的是,在新兴的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抗争中,马克思主义宣告诞生。

这一时期正是中国的明清时代。明清时代虽然也有了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有了早于麦哲伦与哥伦布的郑和下西洋,也有了明末清初的三大启蒙思想家,但与之同时,还有了“文字狱”,有了“片板不得下海”的禁令,专制主义的禁锢越来越紧,中国王朝的国门正在向世界关闭。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华文明是落伍了。但我们还应当看到,中华文明的落伍不是停滞不前,她只是没有步入资本主义文明的序列,而是在原有的道路上继续绽开着文明之花,从《天工开物》《本草纲目》到《徐霞客游记》;从《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到《红楼梦》,中华文明依然在积淀着丰厚的底蕴,同样为人类文明的发展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从19世纪后期到20世纪初,是资本主义文明的转变时代,第二次工业革命引发的新一轮全球一体化高潮是这一时期的主题。随着资本主义从自由竞争向垄断过渡,帝国主义时代已经到来;随着帝国主义对世界的瓜分,资本主义世界市场最终形成并逐渐由封闭走向开放。与之同时,19世纪后半期,牛顿古典力学体系和黑格尔的绝对主义哲学体系地位也发生了动摇,人们的认识能力和方式发生了重大变化。帝国主义的出现也带来了激烈的社会矛盾和危机,第一次世界大战在酝酿之中。

1840年的鸦片战争叩响了清王朝闭关的大门,也宣告了古代中国的终结。随着帝国主义列强们一次次的野蛮入侵,随着一个又一个不平等条约的签订,中国门户洞开,沉入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深渊。中华文明向何处去?无数有识之士开始了上上下下的求索,从洋务运动、百日维新到辛亥革命,历史一次又一次地证明,无论是资产阶级的改良还是资产阶级的革命,都无法使古老的中华文明走出深渊。

自1914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到20世纪50年代,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重要的调整时期,这期间爆发了两次世界大战,出现了社会主义制度,殖民体系走向崩溃,各种文明形态都进行了大量的调整与重组。中华文明也自五四新文化运动之后,走上了摆脱沉沦之路,终于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赢得了民族的独立与解放,开始了新的纪元。 z2viB24+1YnizIh4pNMXEFQ955aw6Dd405WF+w5/wmUBhvDyjqoObNWaA7ROXD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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