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妙啊,艾格尼丝受伤行动不便,却又被寄生者给咬上了。
林致远心中焦急起来。
他翻看了地图,自己所处的位置位于拉斯维加斯西南六十公里处,米哈伊尔设置核弹地点的正南方三十公里,而黄沅君她们此时所处的位置在拉斯维加斯南方十多公里处,与自己相距有近百公里远。
自己身体再强悍,速度再快,那也只适用于短距冲刺,只是身体获得强化,并不是超人,还做不到几十分钟就能够越过崎岖不平的丘陵冲到上百公里远的地方。
怎么办?按照现在这种情况,那三个倒霉的家伙死后,寄生者很快就会追上她们。
一边翻看着卫星照片和地图,林致远的脑袋高速运转起来。
他的目光的高速从地图上划过,卫星图片上,拉斯维加斯东南一百多公里的地方,几条长长的混凝土跑道引起了林致远的注意。
“放下我,你自己走吧,”艾格尼丝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在黄沅君的搀扶下,拖着左腿艰难的在崎岖不平的山坡上蹒跚而行。
身后的枪声已经停歇,那三个被寄生者不停不歇连续追了十多个小时的倒霉蛋恐怕是已经死了。
“那三个家伙太可恨了,明知自己无法逃脱,还要把追兵向我们这里引。”黄沅君气喘吁吁地说道。
拉斯维加斯的寄生者发生异动的时候,艾格尼丝敏锐地意识到了危险,立刻带着黄沅君冲出拉斯维加斯机场。
拉斯维加斯已经陷入了血雨腥风之中。
作为一个纸醉金迷的奢靡都市,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都市,酒精跟食物一样,是很多人必不可少的物品,因此未被寄生的人相对而言也更多。
双方的搏杀也更加的惨烈。
林致远他们在寄生者暴动后第一时间通过互联网、通信网络向全世界发送了警告,在初始阶段被莫名其妙的攻击打晕头后,幸存的人类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敌人是谁,于是接下来的抵抗更加激烈,也更加残酷。
寄生者有组织有目的,实力明显碾压幸存者,绝望的人们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惜用各种方式来做最后的抗争。
点燃建筑物将自己与追兵一起葬身火海,汽油浇透全身抱着最近的寄生者点上火,关紧门窗打开煤气开关,等待寄生者闯入后化为一团火球……
甚至天知道几个大胡子阿拉博人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炸药,驾驶着一辆卡车在满是车辆残骸的街道上艰难前进一段距离后,面对团团围过来的寄生者,高喊几句口号后,一场剧烈的爆炸将整个街区夷为平地。
剧烈的爆炸让掀起满头的碎片,砸在车顶砰砰乱响,天窗也被一块混凝土碎块砸出了网状密密麻麻的裂痕。
相对于黄沅君苍白的脸色,艾格尼丝瞟了一眼后视镜中翻腾而起的火球与烟柱,淡定地说道:“坐稳了,我们要飙车啦。”
艾格尼丝加大了油门,沉重的越野车咆哮着将堵在路中间的寄生者撞得横七竖八。
从拉斯维加斯逃出来后,她们发现情况并不容乐观。
州际公路上,由于情绪紧张,一辆房车和一辆卡车在撞在一起,后面十多辆汽车刹车不及时,也都撞成了一堆,将公路路面堵死了。
大伙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勉强将路面清理出一条车道,但是通行速度也慢得急人,短短的时间,近千辆车辆就堵在了五六百米长的区域内。
拉斯维加斯的方向,隐约有枪声和爆炸声传来,而且似乎在逐渐靠近。
“那帮寄生者在追杀我们。”艾格尼丝断定地说道,望着将双向车道都已经占满的车辆,整整半个小时才挪动了不到一百米。
新加入堵车行列的车越来越少,看来寄生者已经截断了逃离拉斯维加斯的道路。
她伸手拿起放在后座上的行李:“我们下车,步行离开这里,堵在这儿太危险了。”
艾格尼丝的判断是正确的,不过还是慢了一点。
两人刚走下公路路基不到二十米,一阵密集的爆炸声从远而近,瞬间将整个车队笼罩在火海之中,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黄沅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沅君被一阵急促的呼喊和摇晃惊醒,她晕晕乎乎地坐起来,发现艾格尼丝拿着一根木棍站在一旁,她的左腿膝盖上方,扎着一块大约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白色布条,布条上浸出了殷红的血迹。
“寄生者的飞机投掷了集束炸弹,我被一块碎片扎伤了。”艾格尼丝淡淡地说道:“我们得离开这儿。”公路上,焦黑扭曲的尸体,熊熊燃烧着的车辆残骸,一阵风吹来,令人反胃的恶臭充斥在鼻腔之中。
强忍着恶心的感觉,甚至中途吐了好几次,黄沅君和艾格尼丝在车队残骸中找了一些未被烧毁的食物、武器,踏上了向约定地点的旅途。
一路上,她们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零散的寄生者,总得来说还算是比较顺畅,没有遇到什么很大的麻烦,可是没想到遇到了三个倒霉的家伙。
那三个人是从正北方而来,身后跟着乌泱泱一大片寄生者,看起来三个人已经被寄生者追了很长一段时间,远远望去个个都是有气无力的模样。
戈壁滩上难得碰到什么人,这三个家伙也看到了前方一千米外的黄沅君两人,也许是出于想让她们吸引寄生者的注意力,也许从纯粹就是遇到同为幸存者本能的抱团反应,这三个家伙居然径直向着黄沅君两人走来。
当然,他们最终没有追上黄沅君他们,就死在了寄生者的枪口下,可是也让那帮寄生者盯上了她们。
艾格尼丝腿受伤了,无法快速行动,身后寄生者与她们的距离正在慢慢地缩短,望着黄沅君搀扶着她满脸汗水的辛苦模样,艾格尼丝苦笑着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走不了,我帮你拖一下时间,你能不能逃脱,就看上帝是不是眷顾你。”
黄沅君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喘着粗气,加大了力气将她往斜坎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