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红外线图像显示的正是前方街道的实时画面,十一个小点正在向另一侧三十多个亮点快速靠近中。
街道中,林致远已经听到了王翔宇冲锋的呼喊。
与生化人玩肉搏战,这些夏华军人是在送死。
林致远立刻将武器界面对准了生化人的方向。
王翔宇紧握着手中上着刺刀的步枪,拼命向生化人冲去。
他对于肉搏战击退生化人完全没有报一点希望,只是想着不能就这么白白死在无人机下,临死前,最好能够捅生化人一刀。
无人机机翼下,两枚小直径炸弹从挂架上脱落下来,同时机枪吊舱火光一闪。
完了,一瞬间,王翔宇脑海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王翔宇的脑袋失去了作用。
两枚炸弹直接在生化人中炸开,十二点七毫米的大口径机枪子弹直接把一个生化人的上身打成了碎片。
在生化人四散开来的时候,无人机转了个弯,然后机头往下一倾,无人机直直地栽向了地面,轰的一声巨响,挂载的炸弹瞬间爆炸,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林致远惋惜地收起了手环的全息投影界面,没有办法,手环发射无线电信号的强度有限,传输了不了多远的距离,无人机飞出了控制范围,失去了控制坠毁了。
生化人的无人机出故障了,居然攻击了自己人,这一波攻击下,只剩下了十七八生化人活了下来。
剩下的生化人看着坠毁的无人机,嚯地转过身来,望着王翔宇等人的眼神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嘶嗷……”生化人集体仰天发出了愤怒地咆哮,一挥手中的长刀,向着王翔宇等人冲了过来。
他们将意外遭受无人机攻击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王翔宇他们的身上。
该来的总是要来,王翔宇左腿前屈,右腿微微后退,握紧了手中的步枪。
“杀!”生化人挥下长刀的同时,王翔宇挺身突刺。
“铮……”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长刀狠狠地磕在了步枪枪身上,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枪身传来,王翔宇感觉双手猛地一颤,双手虎口一阵剧痛,步枪被横荡开,几乎脱手而出。
生化人狞笑一声,踏前一步,持刀的右手反手又是一刀。
王翔宇闭上了眼睛。
呜——一声慑耳的呼啸声急掠而来,生化人强行收住砍向王翔宇的长刀,将刀身竖在了胸前。
叮……一道回旋的寒光劲射而来,直接将竖起的长刀劈成两段,余势未歇,生化人的颈项处像喷泉似的,猛地喷溅出褐色的血液。
笃的一声,一把长刀钉在了墙壁上,刀柄仍在不住地颤动。
生化人扑倒在了王翔宇的脚下,抽搐了几下,就此寂然不动。
王翔宇顺着长刀飞过来的方向望去,一个年轻男子一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街边狂奔而来,顺手接起一根从地上挑起的钢筋,三两步就跳进了战团之中。
一声闷响,一个生化人被他横着抽了出去,紧接着腾空一个鞭腿,将另一个生化人踢得栽了个跟头,顺手抓着一个即将被生化人长刀砍中的战士一把退开,顺势斜身塌肩撞进了生化人的怀中,将这个生化人撞得腾空而起,重重地拍击在墙面上狂吐血沫。
一个首领模样的生化人在与林致远对抗了几下,被一记过肩摔狠狠扔出去六七米后,半蹲在地上盯着林致远犹疑不定地望了几秒,仰头嘶吼了一声。
剩下的生化人立刻退出了战团,迅速击中到了一起,鼻孔不住地快速噏动着,眼神紧盯着林致远。
他们想干什么?林致远同样不明白这群生化人的意图。
领头的生化人一边扭着被林致远扭伤的胳膊,一边低声对着周围的生化人嘶鸣着。
王翔宇他们这些侥幸生还的人紧张地盯着生化人的举动,不知道他们又在准备什么阴谋诡计。这伙生化人躲到了十多米的地方,王翔宇这些普通人根本听不清楚嘶吼的声音。
但是林致远听清楚了,却陷入了更大的迷惑之中。
这群生化人低声嘶吼,用英语相互交流着。
“这也是纯净者?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纯净者。”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真的,从心底感到畏惧。”
“到底听谁的?纯净者要求我们干掉那个老头,而这个纯净者却阻止我们?”
“这个纯净者让我感到了更强大的压力,他既然阻止我们,那我们就听他的,我们走。”
这伙生化人带着一种对上位者的恐惧看着林致远,忽然转身向来路快速离开。
这就走了?死死纠缠了他们好几天的生化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了?王翔宇等人仍紧端着上着刺刀的步枪,站在街道中间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他们的确来了一个强援,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十七八个生化人一起上的话,这个帮手也会吃不消吧?何况他们手中还有枪,尽管子弹不多,也足够让人喝一壶的。
生化人的背影全部消失在了废墟之中,从不会畏惧的生化人真的就这么走了。
扑腾一下,王翔宇一屁股坐在了满是尘土的街道上,步枪仍在了一边,双手撑在地上喘着粗气。
没有人笑话他,仅剩的几个战士全部都坐倒下来,甚至有几个已经躺在了地上,几秒时间就打起了呼噜。
太累了,他们真的是太累了。
三天三夜,在生化人的追杀下,几乎没有闭眼,一直都是精神高度紧张地战斗、逃亡、战斗、逃亡,现在突然松懈下来,才感觉到了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极端疲惫。
听着林致远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微闭着眼的王翔宇深深呼吸了两口气,睁开眼睛勉强笑了一下,吃力地抬起了右手。
“你好,我是夏华陆军,王翔宇。”
“林致远。”林致远和王翔宇握了下手。
王翔宇勉强和林致远握手之后,看着林致远的眼睛血丝密布,眼皮不住地眯合着,一副随时要耷拉下来的样子,带着歉意嘶哑着嗓子低声说道:“抱歉,我需要先休息一下,是在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他已经躺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