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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望的笔记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穿越?

林致远越想越头痛,脑袋深处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越来越剧烈,眼睛胀痛难耐,视野中的一切都呈现出了淡淡地红色,林致远无法再控制内心的一股强烈的躁动。

他狂叫一声,起身操起一把座椅,咆哮着在客厅了四处摔打,客厅了的家具被砸得稀烂,经过一通发泄之后,林致远感觉心里平静了很多,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把脑袋伸了过去,沁人的冷冽滋味使得他清醒过来。

自己是怎么啦?林致远对自己刚才的那股狂劲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明显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他感觉自己不能老呆在这里,越来越感到这不是梦境,他必须出去,寻找食物,寻找其他的人查探事情的真相。

走到客厅的时候,当楼梯下方的一丝异常引起了他的注意,原本挡住楼梯间的一堵小酒柜与楼梯底缘贴合得并不紧密,露出了一条大约一厘米宽的缝隙,似乎没有闭合到位。

林致远心里一动,抓住酒柜缝隙处,用力往外一拉,“咯吱咯吱”的一阵缺乏润滑的轴承摩擦声响起,酒柜缓缓地被他拉开,露出了一道向下的楼梯。

还有个地下室?林致远操起地上一根砸开的椅子腿,慢慢地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一转角,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副尸骸倒在楼梯底部,尸体早已彻底腐败,破烂的衣服裹着一副骨架,尸骸趴在地上,旁边放着一把不知什么型号的手枪,惨白的左手伸向前方,右手斜撑在胸口,右腿一蜷缩在身前,左腿伸直,看样子,这幅身体直到临死前,都在努力向前爬行,也不知他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林致远正准备慢慢从尸骸身边绕过去,尸骸颈部一抹红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在尸骸身前蹲了下去,那是一条红绳,中间串着几个珠子,又是那条项链?林致远小心翼翼将红绳从骷髅脖子上取了下来。

红绳下端挂着千足金镶嵌的棱形黑色水晶,中间还有一块小小的深蓝色晶体,就是那个和自己挂的一模一样的吊坠!上次是被埋在坟墓旁边,这次却挂着这死者的脖子上。难道这项链就是这死者的?这死者是谁?这次为什么他没有被人埋在草坪的坟堆里,却出现在这里?

林致远想破脑袋也找不到答案,但是隐隐约约之间,他脑海深处浮现出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

他轻轻地又将项链挂回了尸骸的颈部,转身走进了地下室,地下室里摆着几个工作台,几台电脑,还有冰箱、显微镜、小型离心机、灭菌锅、移液枪等等,以林致远的专业,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小型的医用微生物实验室。

林致远随手拉开冰箱,一股冷气冒了出来。居然还有电?林致远看着冰箱连接的UPS电源和向屋外线束,估计是采用外接太阳能电池作为备用电源,冰箱里应该是保存着很重要的东西。

冰箱里有一个小巧的箱子,林致远拿出箱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露出一支小巧玻璃管,玻璃管两段密封,里面是深蓝色的半透明水剂,上面贴着一个红色标签——五四一。

林致远感觉脑袋又是一阵一阵的刺痛,心脏再次砰砰砰狂跳起来,眼睛胀痛难耐,在淡红的视野下,心情越来越焦躁。

林致远迅速把东西放回了冰箱。其他设施都没有电力供应,电脑无法开启查看,林致远恼怒的一把将电脑扫落在地上,双手撑在工作台上喘着粗气,桌边一个不锈钢盘子下压着的一个笔记本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手一挥,把盆子扫飞到了墙角,拿起笔记本翻阅起来。随着笔记本一页页的翻动,林致远的心像灌满了沉重的冷铅,越来越沉,直至无底深渊。

二零三七年,四月二十日,雨。

今天受到军方紧急征召,实验室里发现许多生物工程、基因学、医学等方面的著名专家,是否与近期多地爆发疑似狂犬病例有关?

……

二零三七年,四月二十一日,阴。

根据军方通报,病例越来越多,很肯定这不是狂犬病,患者病症发作极为迅速,通常在一小时内即表现神智不清、极度焦躁的症状,具有强烈的攻击性,被患者咬伤或者抓伤,极大概率会感染病毒。

病毒呈全球性突然爆发的态势,越是繁华、人口密集的地区疫情越严重。从研究室接收的患者血液中发现病毒,令人震惊的是,病毒不是破坏细胞,而是促使细胞向另一个形态转变。

……

二零三七年,四月二十三日,阴。

我发誓,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病毒,感染者的体貌特征在短短地几天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是返祖现象,还是变异?说实话,我们都有极度不安的感觉。外界消息传来,世界各国已经陷入一片混乱,国家已经进入戒严状态。

……

二零三七年,四月二十五日,阴。

我很悲伤,实验体攻击了实验人员,包括五名专家、七名战士在内,一十六人死亡,只有刘教授幸免于难,但也受到重伤,并在短时间内表现感染症状。

……

二零三七年,四月二十六日,晴。

刘教授的体貌特征开始发生变化,我们不得不做了一个极度残酷的决定,刘教授被实施安乐死。到目前为止,我们对病毒束手无策,我们能做的,只能是给他一个体面的死亡方式,大家情绪极度低落。

……

二零三七年,四月三十日,晴。

全球各国史无前例地联合起来展开对病毒的研究,我们取得了一些进展,不过,还有时间留给我们吗?外面的局势已经极度严重了,威尔森教授非常沮丧,他认为这是上帝对人类肆意妄为的惩罚。

所有人的情绪都非常低落,但我们都在争分夺秒地工作。第三百五十八组、第三百六十九组合第三百七十七组试剂显示出了对病毒的抑制作用,下一步实验重点关注。

……

二零三七年,五月五日,阴。

第五百二十三号试剂可明显杀灭病毒,但对人体细胞会产生难以修复的损害,第五百三十三号试剂只能短暂抑制病毒,无法杀灭。第五百四十一号试剂表现奇特,他并没有杀灭病毒,似乎促使病毒向另一方向发展,持续观察。

……

二零三七年五月十日,阴

局势完全失去控制,因感染病毒导致的变异体已经毁灭了我们的社会秩序,世界末日,不,应该说是人类末日真的来临了吗?欧洲多个国家的实验室已经失去了与我们的联络。

外界电力供应出现问题,军方已有开始组织民众向人烟稀少的山区撤退。我已经基本确定病毒来源,但是,真相令我不寒而栗,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向公众公布。

……

二零三七年五月十三日,晴

撤离行动逐步开展,值得庆幸的是,感染体不喜欢在白天空旷的环境中活动,特别是在晴朗的白天,在阳光照射到的空旷处安全系数很高,这是撤离人烟稠密的城市的极好时机,但白天空旷环境下并不能保证绝对安全,已有数起感染者白天攻击空旷环境下民众的报告。

……

二零三七年五月十七日,阴

第六百零三批次试剂可以有效杀灭病毒,确定该试剂可作为疫苗。病毒的起源及传播途径已经确定,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有资料已交付最后一批撤离人员,但是我不愿意走,虽然不是我导致的后果,但是我认为我有责任,我无法面对失去亲人的人们,无法面对这个世界,我需要替亲人赎罪。

二零三七年五月十九日,阴

我回到了我的住所,我的心之所在。面对这个残破的世界,我必须做得更多。第五百四十一号试剂的结果令我非常意外,它并没有直接杀死病毒,似乎促使病毒向另一面转变。

我重新制取了一管试剂存放在冰箱,需要做进一步的实验确定其效果。变异体血液已经消耗完毕,需要去重新获取,我知道这危险性很大,但,我责无旁贷。

如果我没有回来,发现此笔记的人有机会请将试剂交给医疗部门。另外再一次提醒后来者,请不要饮用未烧开的水,病毒已经扩散至我们的饮水系统,饮用未烧开的水有很大概率感染病毒,一旦出现心率加快、血压升高、眼球充血、行为兴奋、狂躁,极有可能为感染病毒,需要迅速隔离并注射疫苗,感染者会在一小时内被病毒彻底破坏大脑和细胞组织,进入不可逆转状态。

日记到了这里就停止了记录,林致远看到这里,全身冷汗一下冒了出来,他焦躁地环顾四周,对面墙上有一面镜子,他跌跌撞撞走了过去,将挡路的仪器设备全部甩得四处乱滚。

拿起镜子,在淡红的视野下,镜子里的人嘴巴大张喘着粗气,眼球鼓凸,血红一片,整个脸部血管像树藤一样凸起,格外恐怖。

林致远用力甩掉镜子,连滚带爬走到冰箱前面,用力打开冰箱,在里面使劲扒拉着,可是冰箱里除了那个小箱子,再也没有了其他东西,没有他想要找的六零三批次试剂疫苗。林致远半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脑袋越来越迷糊。

冰箱里冒出的丝丝冷气给了他一丝清明,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林致远一咬牙,摸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支注射器,一手拿着五四一号试剂,颤抖着手想将针管插进试剂管里,可是手抖动得太厉害了,一连几次都没有戳中。林致远脑子里轰隆隆乱成一片,眼神也开始慢慢失去焦距。他使劲一咬牙,拿着注射器往自己大腿上用力一戳。

“啊……”粗大的针管足足扎进去了七八厘米,一阵剧烈的刺痛从大腿上涌来,在这剧痛的刺激下,林致远勉强凝了一下神,抓住注射器对准试剂用力扎了进去,还好,这次没有扎偏,在越来越血红的视野中,针管成了重影,他勉强拉住针管抽出药剂,下意识地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啊——!啊——”一道身影像野兽一般佝偻着身子,愤怒地咆哮着,抓住身边的任何东西使劲往地上砸,破坏着地下室里的一切,砸碎了一切可以砸碎的东西……

林致远使劲眨了眨眼,失去焦距的朦胧视野慢慢地恢复了清晰,“嘶……”双手一阵阵剧烈的刺痛向他袭来,手掌布满了一道道血红的伤痕,鲜红的血丝不断从伤口溢出,实验室里一片狼藉,工作台翻倒在墙角,冰箱、电脑都成了零件,满地是都是碎玻璃渣。

林致远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恐怕是我已经失去了神智造成的破坏吧。”林致远不由得一阵后怕,万一自己注射药剂的行动再慢点,后果不堪设想。

笔记本躺在废品堆里,林致远弯腰把它捡起来,拍掉上面沾染的灰尘,重新翻越了一遍,八月二日的记录之后就没有了内容,林致远捏紧页缘的拇指微微一松,剩下的空白页面哗啦啦的快速翻动着,突然,接近末页的时候,一副图画一闪而过,林致远停下翻动,将页面重新往回翻转,一副女子的素描赫然出现在林致远眼前。

瓜子脸的女孩长发披肩,一袭长裙,嫣然微笑着,眼睛像弯弯的月牙儿,脸颊浅浅的酒窝让人沉醉,她一手撑着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儿伸向前方,仿佛想要牵着你的手,这不就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女孩的吗?素描边上写着一行小字,林致远感觉格外的熟悉。

“你在天堂沐浴着圣洁的光芒,而我,将永远在地狱守望。林致远二零三七年五月十九日。” Mwzxr2/ijwOidyfaJ+c6LMmbUaSiuNNXL4BT3ifAIjZVtTpOhHskf3tE/svTgP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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