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打算如何行了去?”
赵云乃是个极有主见之人,饶是公孙明说得个豪情四溢,他也并未随之起舞,而是谨慎地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子龙问得好,某欲谋天下,须得先谋幽州,此事十日内必可成定局,待得幽州初定,某会先修内政,以固民心,再以数良策图富足,筑巢引凤,广揽天下贤才,对外则假意交好袁绍,诱其南下攻曹,以袁绍多谋而寡断之性情,断非曹操之对手,必会铩羽而归,经此一败,袁绍纵使能苟活,命亦不久矣,其数子必起争端,到那时,某便可趁势席卷翼、并二州,以三州之地与曹操争雄,若胜,则北方定矣,而后以北而攻南,当先取关中,定汉中,继取益州,而后练水师,顺江而下,无论荆襄或是江东,若无长江之天险,断难挡我北方精锐之锋芒,如此,天下必定无虞也,子龙乃某之股肱,将来多有建树之处,留名青史又有何难哉?”
刚穿越来之际,赵云也问过同样的问题,是时,公孙明心中没啥底气,所言所述自然是虚幻的成分居多,而今么,有了数场大胜垫底,公孙明指点起江山来,自然是有的放矢,完全经得起推敲。
“主公雄才,云叹服。”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若是在连番大胜之前,公孙明说出这等话语,赵云只会将其当成夸夸其谈之辈,可眼下公孙明大势已然初成,且所料无有不中者,赵云自然不会以为公孙明是在浮夸,至此,投刘备之心也就彻底烟消云散了去。
“说易行难,自古以来莫不如是,某虽有凌云之志,然,终归须得从头做起,一步步行了去,方能修得正果,今,能得子龙相助,某可省力不少,实三生之幸也。”
这一见赵云彻底归了心,公孙明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就算是落了地,言语间眼角竟是就此湿润了起来。
“云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赵云原本还担心公孙明会好高骛远,可这一听其如此谨慎,又是如此看重自己,赵云心下里知遇之情顿时便大起了。
“子龙兄不必如此,某相信你我际遇必成千古佳话,且行且看了去也罢,不说这个了,某请子龙与叔父留下要谈的便是广招贤才之事,今,颍川诸贤才大半皆落入曹操彀中,难有着力处,唯荆襄之地尚有大批贤才尚在观望天下,个中又以卧龙凤雏以及徐庶为最,若不早谋,却恐被他人收拢了去,某打算尽早派出人手赶赴荆襄,以显诚意,不知子龙兄与叔父可知我幽州有何人可堪为说客的?”
公孙明一伸手,便即将赵云扶了起来,好生安抚了其一句之后,也自不曾再多言罗唣,紧着便转入了正题。
“卧龙凤雏?此何许人哉?”
公孙明说得倒是畅快,可公孙范却是茫然不知所以,没旁的,此际所谓的卧龙凤雏根本没啥名气,公孙范压根儿就不曾听闻过这等样人。
“哦,是小侄疏忽了,卧龙指的是高卧隆中的诸葛亮,字孔明,而凤雏指的是庞统,字士元,二者在荆襄名士中齐名,皆有王佐之才,号称得一可安天下,至于徐庶么,本是颍川人,只因素来瞧不上曹操之奸诈为人,不肯为其效力,故而避居荆襄,此三人皆与荆州名士司马水镜关系莫逆,但消派去之人能说动水镜先生,便可寻得三人之踪迹,依某之见,又当着重说服庞统与徐庶为上,至于诸葛孔明么,能得之固然大佳,若不能,也就罢了,不必强求。”
听得公孙范如此问法,公孙明这才想起卧龙凤雏之名眼下并未传到北方,这便紧着将欲招揽之三人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番。
“哦?既是卧龙排在第一,明儿为何又不着重于其,莫非个中别有缘由么?”
有了公孙明这么番介绍,公孙范倒是听明白了三人之来历,可心底里却又不免起了疑惑,愣是搞不懂公孙明为何不看好延请诸葛亮之前景。
“叔父有所不知,庞统虽有大才,惜乎面貌丑陋,虽出仕刘表处,却根本不得信重,不得已,只能隐于官场之中,然,其一腔抱负却是不甘寂寞,若以国士待之,延揽不难,至于徐庶么,目下正自待价而沽,某只消给其去封信,点破平天下之关窍,以其之智,定会有所抉择,此二者延揽皆不算太难,唯独诸葛孔明其人崖岸自高,又一心要光复汉室,恐非某之同路人也,虽有绝世之才,怕是难为某所用啊,将来或许还会是某之平生大敌也。”
公孙明穿越至今虽尚不足一个月,可从收罗来的情报分析,他已知自己所处的世界似乎更接近于三国演义而不是真实的三国时空,至于为何会如此,他也不甚了了,正因为此,在对时下名人的个性分析,他自然是倾向于演义中之所述,是故,对一心要光复汉室的诸葛孔明,公孙明自是没太多的信心能将之收拢在手。
“原来如此,唔,听贤侄这么一说,为叔倒是想起了一人,我渤海郡从事薛逸雄辩滔滔,口才奇佳,为人善机变,当可一用。”
尽管对所谓的卧龙凤雏之才尚有疑虑,可公孙范对其侄之才却是有着绝对的信心,而今公孙明既是决意要延揽庞统与徐庶,公孙范自是不会横加拦阻,略一思忖,便即提出了个说客之人选。
“那好,就请叔父尽快将薛从事请了来,待小侄与其细谈之后再做定夺好了。”
要想延请贤才,说客的人选无疑是个关键,哪怕是公孙范所荐,公孙明也自不敢轻易将重任就这么托付了出去,终归是须得面谈上一番,确定了其可堪大用才成。
“贤侄放心便是了,某这就着人去章武传其来见。”
公孙范本就已甘居公孙明之下,自然是事事都以公孙明之意见为圭臬,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表明了支持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