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奥兹仙境可爱的小女王奥兹玛公主失踪了。她整个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无论是她的子民,还是她最亲密的朋友们,大家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这事是多萝茜第一个发现的。多萝茜是一个来自美国堪萨斯州的小姑娘,眼下住在奥兹玛皇宫里一间上等套房里。奥兹玛非常喜欢多萝茜,希望她留在身边,这样她们就能朝夕相处,常常见面了。
在奥兹仙境的皇宫里,从外面大千世界来的小姑娘可不止一个。除了多萝茜,还有贝琪•鲍宾和特洛特。贝琪是落难时被奥兹玛救回来的,特洛特是和她的好伙伴比尔船长一起受邀到这个神奇的仙境落户的。三个小姑娘在宫中各有住处,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多萝茜在奥兹仙境住得时间最长,还被封为了公主,众人里就数她跟小女王最亲,也只有她可以随意出入奥兹玛的皇家起居室。
贝琪比多萝茜大一岁,特洛特则比多萝茜小一岁,不过三人年纪相差无几,很能玩得到一起。一天早上,她们在多萝茜的房间里聊天,贝琪提议说要不要结伴同游芒奇金邦国,那可是奥兹玛领地上的四大邦国之一。
“我还没去过那里呢,”贝琪说,“不过听稻草人说,那是全奥兹最漂亮的地方。”
“我也想去。”特洛特附和道。
“行,”多萝茜说,“我去问问奥兹玛。没准儿她还会让我们带上锯木马和红马车。要能那样旅行,可比全程徒步舒服多了。奥兹国这么大,要走个遍,不累死才怪。”
说着,她便跳起来,穿过富丽堂皇的走廊,来到二楼前区的皇家套房。这套房宽敞气派,占了半个楼面。只见奥兹玛的贴身侍女洁丽加正坐在小小的前厅里,忙着手里的针线活儿,“奥兹玛起来了吗?”多萝茜问道。
“我不知道,亲爱的,”洁丽加回答说,“今天早上我还没听她发过话。她也没让伺候着沐浴、用餐,按说,早过了平常的点儿了。”
“奇怪!”多萝茜喊道。
洁丽加应道:“是啊,不过她出不了什么事。奥兹仙境的人死不了。更何况,奥兹玛自己的法力这么高强,又没有冤家对头。所以我也没去担心。但话说回来,她闷声不响的,的确有点儿不寻常。”
多萝茜思忖着说:“也许她睡过头了,也有可能她正忙着看书,要不然就是在研究新的魔法好帮助别人。”
“都有可能,”洁丽加答道,“所以我没敢进去打扰。不过,您可不一样,贵为公主,又跟女王情同手足,您进去吧,相信奥兹玛不会介意的。”
“她当然不会了。”多萝茜说着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里一切如常。她又走进奥兹玛的会客室,拨开了一块绣满了纯金珠子的厚实帘布,来到奥兹女王的卧室。象牙镶金床上并没有人,房间里也没有人,就连奥兹玛的影子都没看见。多萝茜心里虽然纳闷,但也不替朋友担心。她从会客室一路找到其余房间,什么盥洗室、衣帽间,甚至连皇家起居室隔壁的觐见厅也通通去过了,可还是一无所获。
于是,她回到前厅,对侍女洁丽加说:“奥兹玛不在屋里,她一定是出去了。”
“问题是,我没看到她出去啊,”洁丽加说,“莫非她把自己隐身了?”
“我也不知道,总之她不在里面。”多萝茜的语气很严肃。
“那我们赶紧去找吧。”侍女这会儿显然有点儿慌了。于是两人匆匆忙忙上了走廊。迎面跳过来一个怪模怪样的姑娘,差点儿把多萝茜绊倒了。
“等一等,碎布头!”多萝茜叫住那姑娘,“你今天早上看见过奥兹玛吗?”
“没!”那古怪的姑娘说着,跳上前来,“昨天晚上,我和唔知狠狠打了一架。那家伙的方爪子把我的两颗眼珠子都扯掉了。害得我只好先把眼珠子收在衣兜儿里,当了一晚上瞎子。今天早上,亮纽扣带我去找艾姆婶婶,让她帮忙缝上去。所以,五分钟之前,我才刚刚恢复了视力,你想我怎么可能见过奥兹玛呢?”
“好吧,碎布头。”多萝茜说着,好奇地打量着缝在碎布头脸上的两颗圆圆的黑纽扣,这就是她的眼珠子了。
对第一次见到碎布头的人来说,稀奇的可不单单是她的眼珠子。大家一般管她叫“拼布娃娃”,因为她的身体和四肢都来自于一条色彩艳丽的拼布被子。制作她的人将被子裁剪成合适的形状,再塞进棉花撑起来了身体。她的脑袋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制成的,被牢牢缝在肩膀上。头发是用一团棕色纱线做的,鼻子是把脸上的布挤出一个小圆包的形状,再用一根细绳绕上一圈固定住了。嘴巴的做工相当考究,先在嘴部位置割出一道口子,缝上红色丝绸做内衬,再加上两排珍珠当牙齿、一小块红色绒布当舌头。
长相怪异也就罢了,最怪异的地方是这个姑娘居然是活的,而且活得有声有色,反正在无奇不有的奥兹仙境里,她的活力毫不亚于任何一个怪人。总的来说,碎布头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尽管为人轻浮了点儿,情绪波动了点儿,还整天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干些异想天开的事。她完全安静不下来,不是蹦蹦跳、翻跟斗,就是爬树什么的,顽皮得不行。
“我有事要找奥兹玛商量,”多萝茜说,“她不在自己屋里。”
“我跟你一起去吧,”碎布头说,“我的眼睛比你的亮,眼神自然也比你好。”
“这可不见得,”多萝茜回答说,“不过既然你想去,就一起来吧。”
就这样,她俩把偌大的宫殿找了个遍,甚至大老远地跑到了翡翠城的边边角角,可是她们连奥兹玛的影子都没看见。多萝茜忧心忡忡地回去找贝琪、特洛特。以前奥兹玛从没不告而别过,她外出总会跟朋友打个招呼,带上些皇家侍卫随行,所以这才叫三个小姑娘更加担心。最可怕的是,在谁也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多萝茜连忙去问稻草人、小滴答、邋遢鬼、亮纽扣、比尔船长以及智慧超群、法力高强的大法师,但他们都说,自从昨晚奥兹玛回房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昨晚也没听她说起要去哪里呀。”特洛特说。
“是呀,所以才觉得不对劲,”多萝茜说,“奥兹玛无论做什么,一般都会事前告诉我们一声。”
“要不去问问魔图吧?”贝琪提议道,“我们一下子就能知道她在哪儿了。”
“言之有理!”多萝茜喊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于是,三个小姑娘急匆匆地去了奥兹玛的房间,魔图就挂在她屋里。那可是奥兹玛的镇殿之宝。一方灰蓝色的画布裱在硕大的金框中,不断交替呈现着各种场景和画面。无论你想知道世界上的任何人正在哪里干什么,只要往魔图跟前一站,就能得偿所愿。所以,姑娘们坚信,只要有魔图,找到奥兹玛自然不在话下。
多萝茜走到挂魔图的地方,拉开遮盖魔图的厚缎幕布,她顿时傻了眼。身旁的两个小伙伴也没料到这一出,都“啊”的叫出声来。
只见帷幕背后的墙面上空荡荡的——魔图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