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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菩提记(下)

很明显,陈周迫切的想要结束这种折磨人的对话。

“诶,正好我现在就有事儿得找陈哥帮忙!”

话没说完的陈周很不小心的咬到了舌头,嘴里泛着血腥味,心里骂着草泥马,差点将那句“泥垢了!”不小心念出声来。

“呃,咳咳,那,有事儿,老弟,你说。”简单的一句话,被陈周断了几处给念出来。很显然,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颇不宁静。

“陈哥你看你多大人了还能让吐沫给呛了。”李白说着,还上前给陈周拍了拍后背。

“咳咳咳咳咳!咳咳!”

效果很明显,首先是疼,然后陈周觉得差点没把肺给拍出来。

“是这样的,老弟这个人呢,就好个交情……”李白开口。

这句你说过了!

捂着胸口,陈周痛苦的想着。

“所以陈哥你带人过来帮我制服这三个闹事的混混,作为老弟,我得承这个情。”

不用,真的不用,请你务必忘了这件事儿。最好把视频也一起删了。

继续捂胸的陈周,依旧痛苦的想着。

“但,人情这个东西呢,总是要还的。”

陈周心头一紧,知道肉戏来了。

“看见兄弟这家馆子了吗?”

我刚从里面出来,谢谢!

“咱所里有多少人?”李白突然发问。

“算上协警,二十三个。你问这干嘛?”顺嘴回答之后,陈周警惕的问道。

“二十几个,嗯,能做的过来。”李白念叨,而后大手道:“那么,以后贵所的工作餐,就由我们店承包了!”

“什么?!你,你……”陈周没忍住,惊叫了出来。

“陈哥你这是啥意思,瞧不起我是不?!”李白又不高兴了。顺手拍了陈周一下。

“咳咳,不是,不是,我,咳咳,这个……”

“你瞅你个熊样?你们工作餐标准多少?”

“24,呃……”

“这数多不吉利!呃,这能够吃吗?加一块,凑25吧。”

“嘶……”

如果你能在侮辱我智商的时候稍微过一下脑子,我将对此感激不尽。

卧槽,你这很明显是随便找个理由硬讹一块啊!

“你说你这嘶嘶哈哈的,倒是给个痛快话啊?!怎么着?不给面儿?看不起我?逼我掏手机?上B站?本周热点?”

“这,不是老弟,把所里的工作餐承包给你,也不是不行。但这个饭钱怎么个结法……”

虽然听不太懂李白后面说的是什么,但领会到精神的陈周还是怂了。

“嗨,这都不叫事儿。当然是你先预付喽。”

陈周惨淡一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他吗幽默。

从饭馆出来,陈周先回派出所,两名随行警察开车跟着救护车去医院。

“嘿,那小子可真是硬茬子,陈指导今儿算是给熊尿了炕了。”

“谁(sei)说不是呢,我记得去年他小舅子就想接工作餐这块来的。那他都没舍得。因为这个和他媳妇可没少打喽。”

“啧,算算得不老少钱呢吧?”

“算那么远干嘛?就今儿这医药费你寻思能少了?”

“也是,毕竟不是能见光的玩意,走不了所里的账。”

“那个……”

“有事儿说啊。”

“你说咱以后还拿这钱吗?”

“呃,要不,就不拿了吧?”

“嗯,紧吧点,但过的安心。”

回到小店,李白见老喇嘛正拿着扫把扫地上的碎玻璃。

“哪敢让您干活?放着我来。”李白快步过去,伸手接过扫把。

“脏,扫,干净。”老喇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白,道:“都一样。”

李白笑,道:“跟您聊天,让我有一种写一篇《论把一句普通的句子拆开,独字、颠倒念出来,就会产生禅机》论文的冲动。”

也不知道喇嘛听没听明白,反正他笑,道:“你,小孩,心思,太重,不好。”

说着,老喇嘛从大臂处顺下来一串珠子,递到李白的手里,然后又指了指李白的心,道:“它,这里,安宁,扎西德勒。”

珠子的材质和颜色都很花,除了老旧,看不出多么值钱的样子。握在手里,温温凉凉。李白很喜欢。

“谢谢,但我不能要。我不信佛,斑花提,放在我这,太浪费了。”

李白说着双手递回,也别问他这个身负二十万巨债的苦逼少年,是如何识得这稀罕东西的。

老和尚还笑,不接,用放佛标准极了的普通话对李白说:“无妨,我信佛,你信我便可。”

李白老喇嘛的身影在城市斑驳的灯火中渐行渐远,猛地,老喇嘛站定,一朵无限接近于真实的巨大莲花猛然炸开,老喇嘛若有所悟片刻后,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抬起手,落下,整落在那只正在用硕大脑袋蹭他僧袍的狮子头上,摸了摸,然后骑上狮子,狮子兴奋的一蹿,越上巨大莲花。便消失在天际。

站在小店门口的李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抖了抖手腕上的珠串,转身回屋。

小店简陋却有简陋的好处,倒了的桌椅立起来就好,脏了的水泥地擦擦也就干净了,至于啤酒瓶子,自己送去废品收购站,能给五分钱一只,这还得说是碰上了有良心的老板。

换句话说,别看场面狼藉,但今晚小店的经济损失也就是一包红塔山。

啧,这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小店很破,但不脏。

撑桌子的内角铁,凳子腿,锈蚀之上却没有灰尘。这风格很像李白和他师傅以前住过的那些房子,虽然破旧简陋,但在隐秘之处也是纤尘不染。

智者观察入微,见纤尘而增烦恼,则思,则惘,是愚也。

躺在炕席上乾虚子这般说过。然后下一句是:

我徒李白,为师在上炕之前,见炕沿下方有烟熏火痕,徒儿快给为师清除干净。先用刷子,不行就上层洋灰儿。和灰儿的时候小心点,别脏了院子。

“啧,老登儿。”

“那么,纸笔在哪里呢?”李白神经病般的碎碎念着,然后直奔简陋的吧台。从那儿翻出一个小本子,李白就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二十+人数的工作餐,没有详细的计划,根本玩不转。 GQlhlyWGj3+FFyTFrFmyds+o0xirNQN422n/2JZcQ3Zvxsf4IiDJOGOi5KVlZ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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