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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很安静，陈周这会儿还没有注意到，从他们走进这间接待室开始，似乎展厅内刺耳的音乐以及鼎沸的人声就渐渐消失。而且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说是针落闻声也不为过。
很显然，展厅内临时搭建的简易板房并不具备这堪比狼堡与之外的隔音效果。
“好。”刘德福轻笑，随即道：“我们公司最近在推一款新车，到店价格十一万九，加上运费税款，我们就算它十二万三。但是因为车长的战略考虑，强制我们必须最多卖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也就是说，每辆车我们公司最少要亏接近两万。我们的任务是三百台，也就是说，我们要亏上六百万。如果我能能卖到五百台，厂家会给我们购车款直接抹掉两百万，也就是说要八百万。但是我们公司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全年一千台。对了，即便我们卖掉了一千台，厂家最多也只会补那个两百万。所以，随便算算，我们这家4S店全年下来在这一款车上，至少要亏个一千六百多万。要知道，我们公司平时哪怕是负利润营销，通常最多也只可以全年做到亏损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绝不能过十万。”
“刘店长啊，现在是推销的时候？”努力从刘德福眼神中挣脱出来的陈周虚着眼问刘德福。
“呵，看来你仙缘不浅啊，竟然这么快就挣脱出来了。”刘德福所闻非所答。
李白却是若有所思，片刻后道：“那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厂家会在别的车型上给予你们独家待遇？”
“跟李白老弟你这种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那好，我先出去卖车冲业绩，空了电话约。”刘德福说着，站起来率先离开了。
眼见刘德福走了，陈周回头看李白，有些小情绪的问：“这就是你说的神不错？！不帮我们也就算了，还他吗那么多的废话！耽误时间，草！”
“唉，我想可能是不错的已经不能再不错了。”李白叹了口气，如实说道。
眼见李白的情绪好像是有些低落，陈周就安慰李白：“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对了，它他吗就不是人！我们一开就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求神上。我们这就回去，从每个受害人入手，一点一点的查，不行我再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哥，试着让他给咱们点支持。”
李白一愣，就道：“呃，我想你理解错了。我刚才那句话并不是嘲讽，而是实打实的感慨这朋友的良苦用心。”
李白说着，拿起桌子上刘德福“遗落”的眼镜揣在口袋里，随后对陈周道：“走吧，咱们的时间应该是不多了。”
呃，这下陈周又蒙比了。李白的逻辑，他没懂。但不管他懂不懂，此时的他都被李白拉着就出了会展中心。
回到了车上，李白将刘德福“不小心”“遗落”的眼镜拿出来。
“诶，我说李白老弟啊。这你可就小家子气了。它虽然不帮我们，但是咱们也没必要搞偷他眼镜这种恶作剧啊。”
李白看了他一眼道：“其实你今天应该带你那两个跟班来的。”
“为什么带他们？”陈周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开这种不好笑也不着调的玩笑了好吗？”
“如果你把他们带来了，你就不会显得这么蠢了。”李白也不管陈周说了什么，就是自顾自地说道。
被李白这么一说，陈周在不忿的同时，难免也有些心虚。于是他决定先不反驳，先听听李白会说出什么来。
眼看陈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李白叹了口气道：“来，现在你好好回忆一下刘德福的话。”
“他哔哔了那么多，我知道是哪句啊？！”陈周明显仍是不忿。
“唉，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算了，现在也没时间嘲讽你了。直接跟你说了吧。其实刘德福一共也就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关于他的神职，类似一个拥有神奇APP的街道主任，知晓所辖地界的一切事情。但是，他举了三个例子，并说那是他不能知道的。”李白说着，但是眼看陈周越听越迷糊，就叹了口气，继续道：“那我就简单概率一下吧。首先，他说有其他的神在此地，可以对土地屏蔽自己的行踪。第二个例子，婴儿降生，但是刘德福不知道这个婴儿以后是正是邪。第三，如果一个人死了，却跟超脱于他的存在产生了联系，那么他也就不知道了。现在听明白了吗？”
陈周脑子里虽然已经有了些许感触，但还是没能透彻理解，就舔着脸问李白：“只要你再给多我点提示，我很快就能猜到你在说什么了。”
于是李白翻了一个突破天际的白眼作为回应，随即对陈周道：“在此地有一个大神在保一个婴儿的降生，而这个婴儿又跟一个超级大势力有所联系。而且，极有可能如果要让那个婴儿顺利降生，就要死大量的人！”
“卧槽！”
“卧槽！”
“卧槽！”
陈周用三个大声的卧槽，表达了内心的震惊。随即他追问李白：“诶呀你还真别说，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懂了。你们之间的对话好深奥！难道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往自己脸上贴金贴的开心吗？还特么提示？我那特么的是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你了好吗？”李白先是撇嘴，随即正色道：“至于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就像他自己说的，有些事儿是他绝不能知道的，嗯，这话也得往深里听。应该是有些话，是他即便知道，也没办法透露的。”
“透露了能咋的？还能犯天条了？！”陈周不屑。
“你总是瞎瘠薄感慨，却还都能通过瞎瘠薄感慨感慨出大实话这点，我也是服了。”李白又一次叹息说道。
其实陈周刚说完，自己也就有了这个感觉了，于是表情不免有些讪讪。
“诶，对了，那刘德福第二个故事在说什么？就是那个亏本卖车的那个。你给翻译一下呗。”陈周因为尴尬，于是转移了话题。
“偶尔动动脑子，不丢人啊。”李白从车里拿出了一根烟，点上抽了起来。而后一边抽，一边说道：“他说的公司，应该代表着天庭，或者不管叫什么都好的神组织。他说的厂家则代表着那个非天庭的超级大势力，如果按照最简单的逻辑，应该是释教了。他之前也说了，目前不该死的人已经有九万一千了，再加上他两次提到公司会亏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嗯，这就应该是将要死亡的总人数。而天庭在保证这个婴儿降生之后，将会从释教那里得到另一份更大的利益。”
陈周听的眼睛睁大的老大，嘴更是不自觉地张开。
李白却是平静的看着他，道：“现在知道我什么看起来情绪低落了吗？正是因为我们要管的事儿，是要直接和两大神话阵营肛正面啊！”
因为，事情过大。所以李白也是愿意留给陈周更多地震惊时间，一边让他用来震惊，一边让他自己权衡利弊。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周才满脸苦笑着对李白说：“虽然我下面要说的话，可能看起来会比我之前说的要更傻，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万一我们能为那些还没死却要死的人做点什么呢？”
坦白说，以李白对于陈周的了解程度来说，陈周已经很难给李白带来惊喜了。但是此时陈周的表现，却还是在李白的意料之外。
一个也许都不能说是好的警察的正义感和使命感竟然能够做到这样。或许，这就是人道兴，神魔皆隐藏的一个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