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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展中心距离市区较远，等李白和陈周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仲夏，正午（是的，在中华大地上，十二点是真实正午的地方跟一点半是真实正午的地方差不多一样多，神不神奇？），但无论是李白和陈周都没感觉到燥热，反而都觉得空气中是泛着浓重的荫凉。
那是在此时此刻以及接下来的此时此刻不间断的不该死的人死了而带来的诡异且恐怖的空气在作祟。
车展很热闹，人很多。
许是并没有人瞄准本次车展炒作，所以车模小姐姐身上的衣服清凉是清凉，却也没有到澡堂子级那么过分。
国产车的展厅在很后面，等李白和陈周闯过人群和几间打听来到刘德福所在的展厅位置的时候，人已经不是很多了。
没用李白打电话，刘德福就迎了过来。
很明显，是作为神的刘德福感知到了什么，啧，和神做朋友在便利程度和省话费上还是值得称道。
“虽然来看国产车的人不多，但这边展厅拢音，还是很吵。我们去接待室说吧。”迎上来的刘德福，顶着他那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对两人说道。
“好，这位是陈周。陈……”李白就要给介绍。
“我知道，陈所长嘛。”刘德福打断李白，顺势就将两人往接待间带。
李白和陈周互相看了一眼，忍住疑问，跟着刘德福来在了属于这家国产车品牌在本次车展上的接待室。
让着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了，刘德福又给两人面前摆上了矿泉水，才道：“看得出来，你们是想先问我为什么会认识陈周，并且知道他刚刚成为了所长？”
“其实，如果可能的话，我更想让你告诉我下一期乐透出什么码。”李白诚恳的吐槽。
“呵，有机会我介绍本地横财神给你认识，这种事情你该拜托他。”刘德福笑着说道：“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位陈警官的名字以及刚刚升任所长也并没有那么神奇，因为这只是我的本职工作。”
眼见两人眼中仍然有疑惑，刘德福就继续解释道：“跟你们就不说的那么玄乎了。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每一个土地都有一个APP，那个APP会不定时的更新其所在辖地发生的种种事情；有涉及凡间的，有涉及鬼神的，有涉及妖精的等等等等，繁杂且无具细。对了，街道办事处这个概念你们理解吧？比如一个妖精得到成神了，那么作为它所在地区的土地就要给天庭提供其资料。又比如一个哪个老鬼在此处停留时间过长了，那么土地也有责任将情况报告给阴曹。再比如哪个派出所换所长了，土地也会在第一时间掌握情况。所以，我或许要比这位陈警官都先知道，他升官了这件事情。”
“卧槽，你说的是你就会知道，没说你要去了解，因果律啊！”李白在瞬间就抓到了刘德福话中的重点，并为之称奇。
“其实你这么理解虽然与真实状况有差别，但也不能说是错。”刘德福点头道。
“那么，也就说，只是是在你辖地发生的事情，理论上你全都知道是吧？”李白满怀期待的追问刘德福。
然而，刘德福并没有很快就给出答复，先是扶了扶眼镜，随即露出了多少有些复杂的笑容道：“理论上来说，是的。但实际的情况，也就是我说我像是街道办事处的原因了。具体来说，街道办事处虽然有大量辖区信息，但却也不是辖区内的全部信息。当然了，因为有那款APP的存在，土地掌握信息的方式当然高效，信息量也会大很多，但是，也仍然会有很多信息在APP上会被遮盖，且我不能具体掌握的事情。说的再简单一点吧？如果某些神道人物正在此地，又不想让我知道的话，那APP就会被遮盖。我会知道此时此刻在我辖区内诞生了一个婴儿，但是我却没办法知道他以后是位极人臣还是杀人放火。以及，如果我辖地内的一个人死了的话，我当然会知道他是因何而死，但是一旦他的死跟一个超脱了一个土地能权范围的存在扯上关系的话？那我就不会知道，如果我还想知道，就要利用大数据分析和猜测了。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我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就比如，你们过来找我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
“嗯，这位土地……”陈周的这声称呼叫的很别扭。
“别，刘德福就行。”刘德福摆手，示意陈周直接叫名字。
“那好，刘店长。既然死人的事情您知道，那你也就知道这几天不该死的人一共死了多少了？”陈周问道。
“嗯，这个我知道，截止到目前一共九万一。”土地公刘德福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果然，一个人在天地甄选之下一旦成了神，人的生死就已经全然看淡，很难在它们的心中留下波澜。
刘德福可以毫无波澜，但是陈周不行，首先他即便踏入了仙道，他首先也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警察。所以只听这个数字，陈周的眼睛当即就红了。
三分之一是惊的，三分之一是悯的，还有三分之一就是气的！
于是，在情急之下，陈周就追问道：“莫名其妙死了这么多人，难道你们神就不管管吗？”
“管管？我大概还能回忆起你目前的心境。算起来，你踏入仙道也有我早些年留下的机缘在里面，唉，想听我说个闲事儿吗？”刘德福摘下眼镜，看着陈周反问道。
即便只是摘下了眼镜，但刘德福真个人的气质却是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版的变化。不说别的，只是他的那道眼神，就已经是极其的澄澈与深邃，似乎凡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永陷其中，无法自拔。
陈周已经傻了。李白却像没事儿人似的对刘德福道：“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