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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董莞气呼呼的在派出所值班，李白坐在车上奔赴现场，同车的，正是包含陈周在内的昨天晚上到小店野蛮执法的三个人。
“李白小兄弟啊，你现在给老哥我交个底，那个犯罪嫌疑人会很邪门对不对？”就跟李白一起坐在后面的陈周忍不住打听。
“啧，你这问题不够具体啊。邪门这个东西又没有什么尺度，所以我实在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除非有个参照物，比如比我如何这样。”李白一边在脑子里思索着事情，一边明显是在敷衍陈周。
听李白这么说，陈周不自觉的就联想到了自他招惹了李白之后的种种，打了一个寒颤顺着问李白：“那就比你如何？”
“笑话，我堂堂质朴纯洁好少年，怎么能和那些邪门歪道相提并论？！比节操，我至少甩他们几条街。”李白大言不惭道。
陈周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嘟囔道：“那还是人吗，岂不是牲口？”
此时坐在前面的两名警员也感到唏嘘，昨天还是对手，今天似乎成了战友。世界上事儿果然这么散乱，难以说的清楚。
片刻后，警车到了一个小区。
杨佳图显然在门口等了一阵子了，满头大汗外加脸色煞白，就连开车门的手都有些抖了。
“现在什么情况？”陈周问杨佳图。
“那个人很可疑，就在一间空置毛坯房里。”杨佳图说着顺手指向小区里的一个位置。
几个人条件反射，顺着杨佳图手指的方向看去，这就是一个下意识动作，一般人自然是看不到什么特别。
但李白，却不是一般人。
那是一栋普通的住宅楼，但在五层的位置却有大量的暗红色浓雾，其中更有七张女子的脸孔在随着红雾吞吐翻滚。
那女人脸孔没有前后，或者说前后都是脸，没有脖子或者其他，就只是脸，翻滚，表情呈现种种极短情绪的变换，虽然是白天，虽然有阳光，但越是这样，就越有一种肆无忌惮的诡异崩坏。
“杨警官，你说那个可疑的人是外国人吧？”李白转头问杨佳图。
“你怎么知道？而且你怎么在这？”惊魂未定的杨佳图有些蒙。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详细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陈周哪里肯让两人叙旧，就打断杨佳图问道。
“是，陈指导。今天我在小区物业的配合下，挨家挨户的做摸排。走到三号楼五层的时候，看到502的门开了。物业说那是未装修的毛坯房，应该是锁着的，现在打开，可能是锁头坏了。可我觉得有些可疑，就打开门一看，谁知道一开门整看到一个装束古怪的外籍男子在里面。”
“然后呢？”陈周暗看了李白一眼，随即连忙追问。
“然后，然后那个人就看了我们一眼，陪同我的物业人员直接就倒在地上了，我也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锤了一下，紧接着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我就跌跌撞撞的退出来了。”杨佳图仍是心有余悸的说着，只是说道自己退出来，神色中不免带出了羞愧。
“你就没再进去？”陈周生气道。
“陈指导，我，我退出来之后，门就关了。然后我就死活都打不开了。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后来无论怎么样，我都没办法从楼梯走上五楼，腿脚根本不听使唤……”杨佳图越说越羞愧，越说声音越小。
“我看你他吗就是被吓破胆了！”陈周愤怒的骂道：“还有，你帽子上的帽徽是怎么回事？”
“是！什么？警徽？”杨佳图说着，伸手就将帽子摘了下来，然后他就傻眼了，那钛合金的帽徽竟然出现了明显的蛛网状裂痕。动作稍一大，更是碎裂开来。
众人都是一惊，看互相的脸上，都开始出现了迟疑。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李白自然清楚，杨佳图之所以没像那名物业人员一样被留在房间里，就是因为那帽徽代替他承担了五楼那位国际友人的手段。
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大国象征，哪怕是工业产品，同样在虚无层面上拥有一定的力量。
从陈周口述时候的念头，到看到照片后的猜测，再到亲眼见到这浓重的红雾以及里面翻腾的女人脸。李白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五楼那位国际友人定是一个修者。
只不过他修的不是仙，而是西方圣庭体系，至于他的修炼方法，则是吞噬蕴藏着堕落处女灵魂的全部鲜血，然后达成他在圣庭裁判所里的职位。
李白之所以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他这十几年来每晚做那含糊不清的梦。在那绵延了十数年的梦中，他不仅掌握自己的修炼体系，一并也获知了不少其他的修炼体系，用以触类旁通。
好在那血雾中只有七张女子脸孔，这也就意味着，五楼的那位“国际友人”刚刚才摸进了他那套体系的门槛。这其实也正解释了，为什么他会留在作案现场如此近的地方，皆因他刚刚进入体系，需要他消化和巩固。
“跟着我可以进去。但进去会有危险，去不去，决定权在你们。另外，这一次真没有手机在暗中摄像。”李白说着，率先想着血雾仍然翻腾的地方走去。
是的，他没有要求陈周他们一定跟上自己。
“不行，我跟你过去。”陈周的声音，意外的想起。
“警察的责任是对付坏人，不怕告诉你，楼上这主刚刚超出了人得范畴。”到了这会儿，李白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当成精神病的事儿了。
“你错了，警察的职责是保护老百姓。虽然在这点上，我一直做的不好。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如果是为了公义、职责，我的胆子似乎也大了不少。”陈周说着，紧跟在了李白的身后。
李白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看到陈周的帽徽，闪过了光亮。
是啊，一个外国人在本国杀人，惹怒了国家意志。又加上陈周本身的天良未泯，勇气加持，就这么被激发出来了。
其实李白也一样，如果说一开始他关注这件事儿是因为好奇，因为愤慨。那么一旦亲眼看到了，他的正道修炼体系自然就会对邪道修炼体系产生排斥，如果李白视而不见的话，他的修炼道路就会受到影响，换句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念头不通达。
跟着一起过来的两名警员见到这一幕，也是不再迟疑，跟上了自己的指导员和李白。至于帽徽崩碎的杨佳图，则被留下来，等待后续支援以及疏导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