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这种纤维的主要成分是植物纤维，还含有少量的树脂以及胶体。我用计算机分析一下样本的具体数据，纤维的平均直径为17微米，纤维比重是0.789克每立方厘米，纤维熔点是420度，十五分钟便可在70度中的水里完全分散。具体数据在这里。”
李继科坐在痕检科的电脑前，递给葛小眉一份检验报告。
葛小眉扫了一眼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完全看不懂，有些尴尬：“李老师，你能不能说得通俗一点。”
“通俗？”李继科想了想，摊开了手：“你给我的样本，纸质松轻、有较好的弹性，吸墨性强，质地饱满，有一定的机械强度，而且不透明性能好。这样说，可以吗？”
葛小眉有些尴尬：“所以呢？”
李继科摊开手：“所以显而易见，这是一种适合于高速轮转机印刷的新闻纸。换句话说，那些印着字迹的碎片是从某份报纸上剪下来的。”
“报纸？能不能知道是从什么报纸上剪下来的。”葛小眉继续追问道。她很清楚，如果能知道报纸的名称就可以推断一直给自己信息提示的神秘人的某些习惯，甚至是神秘人的身份。而且现在媒体信息化普及相当迅速，连不少中年人都放弃了纸质阅读选择电子化的信息流，各种报纸的销量都不高，能买到报纸的地方少之又少。如果是一种特殊刊物的话，她甚至都可以通过锁定报摊的方式，锁定神秘人的活动范围。
李继科笑了笑，转起了钢笔：“我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呢？说不能是敷衍你，可说能我也没有多大把握，而且需要花费很大的人力物力。从理论上来说，一家报社的纸张原料都是一层不变的，而不同纸张原料中的某些重金属含量又不同。只要将市面上的所有报纸一一通过离心机和光谱分析仪，就可以确定这些碎片究竟是从那一种报纸上剪下来的。但霉霉，不是我泼你冷水，警局日常订阅的报纸就有十一二种，光检验这些样本就需要花费半个月的时间，更不要说是市面上的了。”
“这样啊……”葛小眉转念一想，自己不可能大量占用警局的人力物力，一一检验这种事情只能交给管家去做了。
李继科捕捉到葛小眉脸上的闷闷不乐，问道：“可霉霉，你为什么对这些碎片如此关心呢？我记得最近没有案子中出现过报纸之类的碎片。”
“没什么，一个猜谜游戏而已。”葛小眉简短敷衍了句，生怕李继科看出什么。
李继科却撇开话题：“对了，霉霉我对这次的案子还有些不解。需要你这个破案高手指点一下。”
“哪有什么高手，只是运气好而已，我也是误打误撞。”葛小眉面露尴尬。因为两次侦破大案又两次上电视，现在的她成了警局的明星人物。虽说打杂整理资料这类事情再也轮不到她的头上，但去热水房打水都会被关注也让她好不自在。
李继科笑得很开心：“可不能这样说，因为你的出色表现，我们一队终于在二队面前打了次翻身仗。不，是打了两次翻身仗。甚至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跟着队长一路风风火火屡破奇案的感觉。”
“跟着队长，咱田队长么？那队长年轻的时候岂不是很厉害？”葛小眉好奇地问。
“那当然，咱们队长年轻的时候可谓是意气风发，办起案来可谓是雷厉风行，走路都带着风的那种。”李继科仰在座椅的靠枕上，望着天花板，一副沉醉在回忆里的样子。
“啊？走路带风？可现在队长走路也带风啊。”葛小眉不敢想象，田胖风行起来的样子，运动中的橡木酒桶？
“霉霉，注意态度啊。不过，别看现在队长身材发福了，年轻的时候按照现在的说法应该叫小鲜肉。”李继科补充道。
是鲜猪肉吧。
葛小眉在心里笑了笑，没有吭声。
李继科感慨了几声，又坐正了身体，一般正经地问道：“霉霉，言归正传，你是怎么推断出魏麟把遗书写在奖状上的？如果不是戴向东最后承认曾经拿走过一份遗书，我们警方根本查不到魏麟曾经将写着遗书的奖状一分为二。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我……”葛小眉愣住了。这根本不是她发现的事情，如果不是戴向东认罪后坦白了进入办公室做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原来魏麟在一张奖状的背面写了两份遗书。发现这件事情的人不是她，是那个两次给她提供拼字纸条的神秘人。
可她不能这样说有一个神秘人一直走在警方的前面，说出来绝对无人相信。就算有人相信，也会在警队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整个警队会一直围绕她而展开调查。很有可能，到那时她的真实身份就会被人发现。
另外，她也不想说，因为不服气。会推理了不起？会破案了不起？走在她前面，走在警方前面了不起吗？如果不是为了尽快地让事实真相水落石出，她才不要像提线木偶一样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不过，现在回想一下案情的细节，她甚至感觉到了这个神秘人的可怕之处。且不说之前六角形杀人案件中神秘人如何找到真正的案发现场，就说魏麟通过自杀揭露基金会黑幕之事。连第一个进入案发现场的戴向东都没有发现遗书其实是写在奖状上的，而且还有另外一份，但神秘人却直指案情要害，甚至连奖状藏在哪都一清二楚。简直就像一直跟在魏麟身边一样。不，不光是魏麟身边，还有她的身边。
太可怕了。
“霉霉，霉霉，想什么呢，我问你呢？你不会这么吝啬吧，我可是为了你的报纸碎片忙活了一个上午。”
“没，没。哪有什么吝啬。我只是运气好而已，在福利院里误打误撞碰上了而已，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两份遗书。如果知道，一开始就直奔那里了。”
虽然这样解释消除了痕检狂人李继科的怀疑。但想到那个神秘人，葛小眉就浑身不舒服，老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拼字碎片的线索一断，神秘人身上的信息将无从查证。难道要等到下一个案件，下一张神秘纸条？
不，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会留下痕迹。
神秘人为什么对两起案子如此了解，为什么掌握如此多不为人知的证据？
莫非他一直在两起案子中……
葛小眉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