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魏尔登·桑顿
欣悉金隄教授的中译本《尤利西斯》即将问世。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文学成就,广大读者可以因此读到英语文学丰富遗产中一部最伟大的小说了。
几年来,我有幸和金定期会面,谈论翻译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我们的讨论大部分涉及原文的许多细节——有时涉及非常微小的细节——也谈论乔伊斯小说中比较重大的方面,还有翻译理论的各种问题。我曾津津有味地拜读过金关于《尤利西斯》的意义和翻译的论文,受益匪浅。
尽管我不懂中文,但是我可以证明金隄教授对这本内容庞杂之书的原文和精神,有着细微而深刻的理解。一个在截然不同的文化中生长的人,竟能对这部西方经典著作了如指掌,我对此感到十分惊讶。
我研读这部小说已有多年,而且特别细心地检查了原文,为我的《〈尤利西斯〉的引喻:注释目录》(1968)一书做准备。然而,金从方方面面苦心钻研原文,一次又一次提出了许多我以前从未想到过的问题,使得我们的会面让我既受启迪又感愧疚。有时在我们的讨论中,我对金提出来的某一问题以为微不足道,或者认为是具有西方文化的人一目了然的,到头来却发现他提出了我过去从未想到过的实质性问题!
在两种语言的交流和转变这一令人着迷的过程中,我很高兴一直是一位密切观注者。金的译著能否成为经典的《尤利西斯》中译本,只有时间可以证明。但是,种种征兆是吉祥的,因为在金隄教授身上我们看到一个人难得的兼备条件:精通两种语言,谙熟《尤利西斯》,彻底的投入以及正视翻译上无数挑战的认真态度。我的确很难想象另一种译本能像金的译本那样忠实于乔伊斯虚构的各种目的,不管大的还是小的。
在一九九二年十一月的伦敦《泰晤士报文学增刊》中,约翰·科格雷夫评论《乔伊斯之探》(剑桥大学出版社,1992年)一书时,提到了金隄教授的论文《翻译〈尤利西斯〉:东方与西方》,认为他“对《尤利西斯》中文翻译问题的讨论,突出强调了乔伊斯文体的表达方式。他无疑是为数不多的在翻译中呈现原著面貌的作者之一”。我敢断定,即使对研究这部小说数十载的人来说,他的译本也提供了无以数计的阐释。
一九九三年六月十六日
于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
文心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