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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从那次比赛之后,信鸽便开始了定期的训练,而且训练的难度和强度每日递增。比如,它们每天离家的距离要增加40~50公里,而且方向还会不断地变化,目的是让这批信鸽把纽约周围250公里的每个角落都摸得清清楚楚。训练很艰苦,也很严格。有的鸽子意志不够坚定,有的鸽子体格不够强健,有的鸽子可能临时会生病、受伤或发生意外,这些都不符合优秀信鸽的要求,最终,它们都被残酷地淘汰了。于是,最初的五十只鸽子只剩下了二十只。

这二十只鸽子有着宽阔的胸脯、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翅膀,这些可以保证它们敏捷地飞行,并达到规定的飞行高度。它们的颜色多是白色、蓝色或棕色。虽然它们在外形上没有统一的标志,但都有着钻石般明亮的眼睛和最纯正的信鸽血统。在这些优秀的信鸽中,阿诺克斯几乎每次比赛都会取得最好的成绩。所有鸽子的腿上都戴着银白色的徽章,休息时,它们并没有什么差别,然而一旦飞上天空,阿诺克斯总是表现得卓尔不群。鸽笼打开的一瞬间,它总是第一个飞出去。等到达能够避开一切干扰的高度后,它就可以迅速判断回去的方向。

虽然比利很不看好角箱,但是这只大蓝鸽也成了鸽队的一员。不过角箱从来没得过第一,它往往因为在路上贪玩儿了,所以很晚才回来。有时,它甚至比其他鸽子要晚好几个小时。

此时,作为鸽队的成员,神圣的徽章已经戴在了角箱的腿上。比利像往常一样瞧不起它,觉得它与阿诺克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它的主人却很支持它,“捷足者未必先登,最优秀的信鸽在一开始的时候往往出头最慢。还是给它一次机会吧!”

可是,一年后,阿诺克斯在一次意外事件中创下了纪录,而角箱依然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海上飞行是信鸽训练中最艰难的一关,在海上得不到丝毫像地上界标那样的帮助,而在浓雾里飞行又是海上飞行中最难的。因为浓雾会完全遮住太阳,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导向的东西,信鸽的记忆、听觉、视觉都不起作用了。它们只剩下一样东西——天生敏锐的方位感。这时,如果信鸽害怕挑战,这种方位感就不会再起作用了。因此,它们那扬起的高贵的翅膀之间,必须要有一颗小而刚强的心,以此来保持自己敏锐的方位感。

在训练过程中,阿诺克斯与它的两个队友曾一道登上了一条开往欧洲的轮船。训练者本想等轮船驶到看不到陆地的时候就把它们放飞,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却打乱了他们的放飞计划。十个小时后,海上的雾越来越浓了。不巧的是,轮船的发动机出了毛病,无法前进,只能鸣笛求援。无奈雾太大,轮船与外界根本联系不上,人们都绝望了。突然,一个船员急中生智,想到用信鸽来传达信息。“星背”首先入选了。这个船员将求助信息写在防水纸上,把纸卷起来绑在星背的身上,然后将星背抛上天空。它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人们等了半个小时,没有任何音讯。接着,角箱身上也被绑上了求助信。角箱飞了起来,却又很快地飞了回来,落在轮船的缆索上。它一副恐惧的样子,没人能让它再次起飞。于是,它身上的信被取下来,那信上写着:

星期二早上10点,在距纽约338公里的海上,我们的发动机出了故障,无法前进。目前,我们正在浓雾里漫无目的地漂流。请速派一艘拖船前来营救。我们正在鸣笛,每60秒一次,一声长后接一声短。

船长

第三只鸽子也被带了出来。这只鸽子看起来又小又瘦,脚踝上标着名字:阿诺克斯。这些在船员眼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有那个捉着它的船员注意到:阿诺克斯的心脏跳动得稳健有力,不像刚才那两只鸽子那么慌张。

船员把从角箱身上取下的那封信重新卷起来,绑到阿诺克斯的身上,并将它抛向空中。阿诺克斯先围着轮船飞了一圈儿,接着越飞越高,最终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在茫茫的海面上,阿诺克斯失去了全部感官的功能,只能依靠自己的本能。这种本能非常强大,能够打败一切阻挠它前进的恐惧心理。现在,它飞得快速而准确,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半点儿迟疑。放飞还不到一分钟,它就如光束一般,飞向了它出生的鸽房,那是世界上唯一能让它觉得安心的地方。船上的人们很快就得救了。

在浓雾里飞过338公里,阿诺克斯只用了4小时40分钟!这真是一次完美的纪录。这一纪录不仅载入了信鸽俱乐部的名单,还被权威人士用橡皮章和墨水盖在它的右翅上。而第一次放飞的鸽子——星背,却一直杳(yăo)无音信,显然是死在海里了。 +iOYN1VjdhSLJ9BipYdDdG1LQaPzzWIdAXgyTvr8GImMTCEwFVxWdFwLZa6og3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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