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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们像认识了好久的朋友一样,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忽然,我发现靠楼梯的窗外有一个像草一样的影子在晃动。

我眨眨眼,仔细一看,发现不是草,确切地说是一朵花,在随风摆动。不对,它好像在和着音乐的节奏摆动。太神奇了!我不由得站了起来,挥手叫着:“你们快看!快看呀!”

“什么?”几个人瞪大了眼,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什么呀,一棵草而已!”陶嫣然鄙视地白了我一眼。

“不是呀!你没发现它随着音乐在跳舞?”我揉揉眼,往前走想再看清楚点儿。在月光的映照下,我很清楚地辨认出那是一朵蝴蝶兰!一朵紫色的蝴蝶兰,花瓣间露出丝丝白色和丝丝金色。

我深深嗅了嗅,仿佛能闻到一种似兰草非梅花的特殊香味。

“是蝴蝶兰!你没看见花瓣吗?你闻闻,还有香味呢!它还点头了。”我大叫着,激动不已。

“真的是朵蝴蝶兰,怎么长到塔上来了?”小熊凑过来,好奇地望着它。

“花怎么会跳舞,一定是风吹的!菲菲,你是眼花了,还是诗兴大发啊?”陶嫣然抓着机会打击我。

我嘟了嘟嘴,蝴蝶兰明明在跳舞嘛。

我不服气,转身把音乐刚停止的八音盒重新打开。

在八音盒微弱的光芒中,我看见墙上好像有一幅画飞快地闪过。

“看呀!那是什么?”我又叫起来。

“在哪里?”小熊和陶嫣然都凑了过来。

两人什么都没看见,好奇地回头望着我。

我眨眨眼,真的有幅画,而且画上似乎有双眼睛对着我眨了眨。心“咚”的一声,好像掉入了深渊,我被吓到了!

“我……我……我不会中邪了吧?它又对我眨眼了!呜呜……”我惊慌地自言自语。

“看你紧张的!白塔建造了很久了,塔沿边累积的泥土里藏着各种种子,自然就会发芽了。你想想,好多古塔边都长着草,是吧?”小熊发现我有些异常,连忙安慰我。

“她是不是忽然间诗兴大发啊?”陶嫣然的话引起了一阵笑声。

我没有笑,望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柒晓暮。

他一直看着那株蝴蝶兰,见我们闹得厉害,才回头望着我,他的眼神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你看见了吗?你看那个地方!”我跑过去拉着他的手,指着我刚才看见画的地方,“你看是不是有幅会眨眼的画?”

“别害怕。”柒晓暮笑了,摸出一个打火机,“啪”地打开了。

“你有打火机!刚才干吗不拿出来?”陶嫣然大叫着一把抢过打火机。

“出来……出来……”

声音在塔里空洞地回响着,她吓了一跳,放低声音:“让我们摸黑走了那么长的路!”

“拿出来让老师发现我们吗?”柒晓暮好笑地望着她。

陶嫣然撇撇嘴。

“真的有画!”我叫起来,奔过去,用手抚摸着墙壁,原来是壁画,壁画上的人物和真人差不多大小,手执团扇亭亭玉立。虽然有些看不太清楚,但是画中人那双灵动的眼睛栩栩如生,清晰可见。

说到画,小熊自然是最感兴趣的。

他凑了过来,看看那幅模糊的画,又望望我。

“嗯!是仕女图。可惜看不清楚了。不过我怎么觉得看起来像你呢?特别是那双眼睛。”

“讨厌啦!打趣我!我眼神不错吧?”此刻心情大好,我拍拍小熊的肩膀,转身继续看那株蝴蝶兰。

“菲菲!真的,画里的人很像你。”小熊看着画并没有回头。

我趴在窗边,望着那株蝴蝶兰发呆:“这株花看起来很熟悉!”

“废话!蝴蝶兰都那个样子!学校花坛里一大片!”陶嫣然陪着小熊就着打火机的光看画,听我这样说,又抢白我。

这次我没理会她。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株蝴蝶兰,它真的随着八音盒的音乐在跳舞,仿佛我们是很早就熟悉的朋友一般在和我打招呼。

刹那间,我居然想爬过去把它摘下来,保护着。

“是不是很想要?”一直站在我身旁的柒晓暮忽然说话了。

“嗯!”我望着近在咫尺的蝴蝶兰,重重地点头。

“我手长,让我来吧,正好给你做生日礼物!”说着他已经爬上了窗台,一伸手就摘到了花。

忽然,他急促地叫道:“快关上打火机!有人来了!”

小熊立刻关了打火机,塔内顿时一片黑暗。

果然几道光扫了过来。

“快进来!”我拉住蹲在窗户边上的柒晓暮。

他轻轻推开我,跳了下来。

只听见“咚”的一声,接着又是几声,吓了我们一跳。

当我适应了突然的黑暗,能够隐约看见人影时,却只看见小熊和陶嫣然,柒晓暮不见了。

“柒晓暮……”我一惊,叫了起来。刚才不会是他摔倒弄出的声响吧?

果然,楼梯下方传来他的呻吟声,原来他刚才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我们几个慌忙跑下去,只见他坐在楼梯转弯处,朝我们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举起手里的那株蝴蝶兰递给我:“给你的!”

我拿着那株依然完好的蝴蝶兰,一股幽香沁入心脾,清淡的气味十分熟悉,淡淡的甜,淡淡的安静,让人沉浸其中……

“很独特的花,不是吗?”柒晓暮甩甩手,笑着站起来,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

我望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原本平静的心湖被扰乱了,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我低下头,不敢再直视他。

“你没事吧?”小熊再次打开打火机,低头看看柒晓暮的脚。

“没事,大概扭了脚,刚才太黑了。还是别开打火机了吧,以免被发现!”柒晓暮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轮廓分明,十分俊朗。

“我们该回去了,也好看看你的脚。”小熊温和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说着他扶起了柒晓暮。

我看着手里的蝴蝶兰,又看着一拐一拐下楼梯的柒晓暮,内心充满说不出来的抱歉。而想起在塔顶看见的那幅画和那双灵动的眼睛,我又疑惑起来。

直到快到达塔底了,我才觉得手里空空的——我忘记拿八音盒了。自从见了那幅画和这株蝴蝶兰,我就有点儿心不在焉,我怎么可以忘记拿小熊送给我的八音盒呢?

我呆呆地望着小熊。

我有些害怕独自回去,犹豫地望着楼梯不说话。

“你们先走吧。我去取,一会儿来找你们。”小熊拍拍我的肩膀,留下一句“菲菲小心点儿”,消失在黑暗里。

可是直到回到宿舍,我依然没有看见小熊回来。这一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无眠。

因为柒晓暮摔伤了,这几天我常常陪他去换药。我很愧疚,那天如果不是我想要那株蝴蝶兰,他就不会摔伤了。甚至,我时常想起他递给我花时那灿烂的笑容,仿佛星星落在他的双眸里,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明亮的眼睛。而那株蝴蝶兰被我养在宿舍的花盆里,茁壮成长。

这段时间,我很少见到表姐陶嫣然和小熊,他们似乎在偷偷筹划着什么秘密的事情。

我趴在教室窗户边,托着下巴望着窗外飞过的树叶,发现有些叶子枯黄了,有的发红,有的却还带着淡绿色,色彩斑斓,非常梦幻,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点儿诗意,秋天的脚步悄悄临近了。

接连几天都没见到小熊,我觉得有点儿惆怅,还有些淡淡的说不出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我忽然想起那些言情小说里矫情的词句,我怀疑自己在思春……

思春?多么奇怪的字眼,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又在傻笑……你是不是和小熊一样,中了白塔的毒?”陶嫣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瞪大眼睛望望我,又顺着我的视线望向窗外飞舞的树叶。

“别瞎说。”我拨开她挡着我视线的手。

“真的。传说那个白塔有魔法般的力量,让人着魔……”她猛然想起这是白塔高中禁止议论的话题,于是凑到我耳边,神秘地低声告诉我,“小熊这段时间在图书馆查白塔的一切资料,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对了,小熊他们班上来了个和你长得很像的漂亮女生。”

“真的?”我抬头对上她的眼睛,若有所思地咬了咬唇。从白塔探险归来的第二天,小熊带着黑眼圈出现在我面前,神色疲惫地把八音盒还给我,我问他怎么了,他却什么都不说……接下来我就很少看到他了。难道和那个新来的女生有关系?而且陶嫣然从来不承认我漂亮,怎么会夸赞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生漂亮呢?

想着,我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冲向小熊的教室。

小熊的教室在走廊尽头,此时正值中午,大多数同学都在休息。我急急地冲往小熊的教室门口,还隔了数米的距离,就看见小熊侧对着我,正在和一个长发女生说话。

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手里拿着琴谱,挺拔地立在那里。

他永远站得那么直。

“小熊!”我开心地挥动了一下手臂,跑了过去。

小熊回头看见我,露出温暖的笑容:“来得正好!正说你呢!”

“我?”我满脸疑问,假装生气地笑着推推他,“背后说我坏话?看我不打你!”

“这么大了,还顽皮。”小熊眯起桃花眼,看向身旁那个长发女生,“你看看人家,那才像个女孩子呢。”

他那关注的眼神和赞赏的口吻,让我不由得嘟起嘴,细细打量起那位长裙子长头发的女孩来。

看清楚她的模样后,我惊呆了。

“你,你……”我有些口吃,摸摸头,简直手足无措。我记得老妈说过生小孩太辛苦了,只生了我一个,所以我并没有兄弟姐妹。

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居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我们是双胞胎。

我忍不住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摸摸她的脸,因为我怀疑她整容了,并且是照着我的样子整出来的。不过我发现,她的皮肤比我的还好。

她乖巧地站在那里,用那双含笑的眼睛静静地望着我,眼神非常温柔。

“啊……”我大叫一声,吓得她受惊地向小熊靠了过去。

“为什么你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你是谁?你是谁啊?”我连声质问。

“我就说嘛,她肯定会是这样的反应!怎么样,还是吓了你一跳吧?”小熊上前一步,护着那个女孩,然后才转过头轻声数落我,“你看你,长得像有什么不好?那么大惊小怪、大呼小叫的。看看人家,多淑女呀。”

我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再次打量那个女孩子,她的五官虽然和我很像,其实细看还是有区别的。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一汪秋水,让人心跳加快;柔和的脸庞带着温柔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一头黑亮如上等绸缎的长发更是让我羡慕不已。

我揉揉只到肩膀的头发,回想着小熊刚才的话,他的意思是我不如那个女孩?哼,喜新厌旧的家伙!我心里好像有团火快要烧起来了,脸颊变得红彤彤的。

“快别这样说,你看她都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这时候,那个女孩居然温柔地拉起我的手,微笑着对我说,“就在刚才,他还夸你呢。说你聪明、可爱、耿直,还有……”

“是吗?”我讪讪地笑了笑,不好再发作了。我发现她的手是那么的细腻,应该就是小说里写的“纤纤玉手”吧。

“呵呵。”小熊笑了,这才想起给我介绍那个女孩,“菲菲,来,我给你介绍,这是夏舞。”

“我叫夏舞,很高兴认识你。我刚转学过来。”夏舞说完,转过头看了看小熊,两人相视而笑。

我发现,他们像认识了好久的朋友一样,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我撇撇嘴,从夏舞手中抽出我的手,却忽然发现在他们身后的窗台上,种着一排蝴蝶兰,和我在白塔里拿回来的那株一模一样。

风吹过,那些蝴蝶兰居然整齐地向我点头。

我惊讶地眨眨眼,想看清楚,只见蝴蝶兰的叶子居然像人拱手作揖一样弯了弯。

不是吧?我吓得躲在了小熊身后。当我再次探出头想看个究竟的时候,蝴蝶兰却没了动静。

“怎么了?”小熊和夏舞顺着我的视线,疑惑地望过去。

“那……那……那边有一排蝴……蝴蝶兰。”我有些口吃。

“一直都有啊。”小熊和夏舞困惑地看着我。

“我知道。但是……刚才它们在……在点头。”我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个字几乎在嗓子里打转。

小熊眯着桃花眼,带着些许痴迷,凝视着夏舞,还笑着说了句让我无奈的话:“她最近学诗,常常诗兴大发。”

“我才没有……”可惜我这句话也被小熊和夏舞的对话湮没了。

“想不到你还学国画,要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很少能沉下心来学这个呢。你刚才说你会弹古筝和琵琶,改天我一定要领教领教。”

“呵呵,我哪里能跟你比呢。我一来就听说白塔高中有个绘画天才和钢琴天才,十岁就拿了全国青少年钢琴比赛金奖,十二岁就举办了个人画展。我早就期待认识你了。”夏舞谦虚地说。

“真的……”小熊似乎有些飘飘然。

我第一次被人忽视,而且是被如此彻底地忽视!

最重要的是,居然是被小熊忽视!

“啊……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跺着脚,鼓着腮帮子,怒视着小熊。

可是,这个家伙居然还是眯着那双让人羡慕的桃花眼,出神地望着夏舞。

她不就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吗?而且我对她也很好奇呀,为什么两人都不理我?完全当我不存在一样。如果是平常,见我生气,小熊肯定会来安慰我,说不定还会买红豆冰激凌给我吃,呜呜……

臭小熊!

我使劲一跺脚,委屈地咬着唇,转身就跑,刚转弯就撞上了陶嫣然。

“哎呀……菲菲?你怎么了?”等她问完,我已经跑出了好远。

“菲菲……”她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叫着,终于在白塔前面的草坪上追上了我。

我气喘吁吁地望着高高的白塔,门已经修好了,白塔又恢复了原状,静静地立在那里。

“累死我了,菲菲!我刚才还没说完呢……”陶嫣然大口喘息着,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你再跑我可不告诉你了。”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忍不住催促她:“你还知道什么?快说呀!”

“我是想告诉你,那个漂亮女生叫夏舞。经过大家的一致评选,她已经被推选为我们白塔高中的三大校花之首。汇报完毕!”陶嫣然一口气说完后,得意地望着我。

“完了?”没有我想知道的东西,我早知道她就喜欢这些无聊的八卦。

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夏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和我长得那么像?而小熊为什么对她那么着迷?想着,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你知道小熊去图书馆查什么吗?”

“找白塔的传说呀。不是跟你说过暂时没找到什么吗?”陶嫣然吃着巧克力,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幅会眨眼的壁画,和那株我明明看见在跳舞的蝴蝶兰。难不成我中邪了?

中邪?我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

“还有,”陶嫣然说着又摸出一块巧克力,掰开,递了一半给我,边吃边说,“白塔高中三大校花中,有长得跟你一样的夏舞,却没有你,你说奇怪不?真不公平!是吧?你不吃吗?”

我有些好笑,摇着头推开她的手,鄙视地望望她本来就略微肥胖的身材:“不吃!你也别吃那么多甜食,长胖了可没有人要啦。”

这可是我老妈常常教育我的话。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想起老爸老妈出去旅游好久了,也应该回来了吧。

我忍不住摸出手机,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爸爸,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

“是呀,我想你们呢。”

……

“什么?今天到家?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气呼呼地挂断电话,他们老是这样,留张纸条就忽然失踪了,然后又忽然回家了。我甚至怀疑我是他们捡来的,特别是看见了夏舞后,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

每次都这样!我越想越气。

我迅速请了假,气呼呼地冲进家门,怒气却很快被老妈热情的拥抱融化了。

“我的宝贝!快让妈妈看看!嗯!又高了点儿,瘦了点儿,更漂亮了!越来越像你奶奶年轻时的样子了。”

等她倾诉完之后,我迅速离开她的怀抱,在他们的旅行包里翻着带给我的礼物。

“天哪!”我翻出一件似麻非麻的中世纪风格白色长裙,样式十分简单,除了腰间那条我可以肯定是白丝缎的腰带外,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面料,颜色白得如同天上的云,触摸起来非常轻柔,在手指间滑过,仿佛春风般轻盈。

“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吧?”老妈收拾着东西,回头瞟了我一眼。

“喜欢……是睡衣吧?质量很好啊,像羽毛一样柔软!”说着,我迅速回屋,动作麻利地换上了它,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

长长的裙摆刚及脚踝,腰上居然有一圈乳黄色的花边,做工很精致。我转着圈来回欣赏着。

“睡衣?不,不是,那是……嗯……你猜猜吧?”老妈每次都这样,拿回来的礼物都有稀奇古怪的理由,我没有一次猜对用途的,所以一听见她这样说,我立刻扫兴地准备脱下来。

“别动!”老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顶长长的假发,套在我头上,“如果你留长发,一定很好看,不信你自己看!像不像精灵一般漂亮?你爸爸的曾祖爷爷很会画画,有一次画了他的九妹……”

我没有听见老妈后面唠叨了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目瞪口呆!

除了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和丰富的表情外,那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长发飘飘的夏舞!我都差点儿认不出自己了。

“你怎么了?”老妈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老妈!学校里有个人跟我长得好像亲姐妹,除了头发很长,性格不同,五官真的一模一样!而且我一看见她,就感觉很怪异!我是不是有个孪生姐妹被你们扔了?送人了?”我拉着老妈盘问,真希望她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哦?”老妈意外地望了望老爸,两人用目光交流了一下。

“怎么可能!我们就你一个宝贝。”老爸肯定地回答。

“那或许是家里的亲戚?表姐妹什么的?”说到亲戚,我忽然疑惑起来,除了表姐陶嫣然,我从来没见过我们家有什么亲戚,这不是很奇怪吗?

“老爸……”我笑嘻嘻地凑近老爸,想套出话来。

“又来了。都说过了,你爷爷奶奶去世得早,就留你老爸一根独苗。嫣然的妈妈其实是你爸爸曾经帮助过的人,两人后来认了亲戚,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你老妈家的情况也一样,一脉单传。真是的,越大越像小孩子,一边玩去!”老妈说着把我推开,秋风扫落叶一般卷起屋子里的东西,拉着老爸进了他们的卧室,“啪”的一声,关上门。

“怎么这样啊……”我生气地扯下头上的假发,用力扯了扯那件柔软的白色长裙,居然没扯破,真奇怪。

就在我拉扯着想脱下长裙的时候,老妈“哗”的一声拉开门,丢出一句话:“那裙子贵着呢!别弄坏了!可以防身的!人家精灵都穿那个!而且那是你的生日礼物!提前给你了!”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卧室门又“啪”的一声关上了。

“生日礼物?哼!”我气呼呼地脱下衣服。老妈就是这样,迷恋着《魔戒》里那个精灵王子和精灵公主,称他们是无敌帅哥和美女,是她的偶像。她还常常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回来,也不看看实用不实用。

郁闷!要是往常我早跑去找小熊了,可是,一想起今天去找他时,他和夏舞亲密谈话的样子,我就打消了念头。

我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夏舞的那双眼睛,还有会跳舞的蝴蝶兰。

甚至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是老爸的声音:“不能告诉她,精灵始终不是人类!有了情感的精灵什么都不是!让她做个平凡的普通人会更快乐!”

该不会老妈又看了《哈利・波特》,和老爸一起开始幻想了吧?

唉!不要想那么多!但是越告诉自己不要想,却越想得多,以至于到了半夜,我还是没睡着。

呜呜……我居然会失眠!

不要想了!我把头埋进软软的鹅毛枕头里。

“亲爱的宝贝,快快入睡……”忽然,一股甜甜的味道沁入我的五脏六腑,柔柔的歌声如同孩提时的儿歌,在我耳边萦绕,催促我进入梦乡。梦里真的有金黄头发、碧蓝眼睛的会飞的精灵,很美很美。

第二天,阳光明媚。

我早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那个夏舞不就是和我长得像吗,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我干吗那么计较啊。除非……哈哈,按照老妈的话,除非我在吃醋!那是不可能的!

“老妈,我才没有呢!”我红着脸笑着推开老妈。哼!哪有这样当人家妈妈的,居然打趣自己的女儿。

“好了,那你有空就去找小熊谈谈吧,不要再闹别扭了。”老妈不放心地叮嘱着。

“嗯,知道了。”我嘟着嘴回答。算了,看在小熊和我相识了这么多年的分上,看在八音盒的分上,我决定原谅他了。

课间休息时,我愉快地走进了小熊的教室。

虽然大家都在吵闹着,长发的夏舞和小熊却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带笑容,低声交谈着什么。小熊不时眯起那双让全校女生着迷的桃花眼。而夏舞时不时抿着嘴笑,嘴角的梨涡时隐时现,惹得人心痒痒的。

小熊可从来不跟人这样说笑,虽然他平时也挺随和的,但对别人他总是随和中带着一种礼貌的疏远。

我忘记了原谅他的打算,赌气转身离开他们的教室。

一、二、三……

我默数着。但是小熊没有像以前那样追过来。

呜呜,他真的忽视了我。

心底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惆怅,我失落地回到自己的教室,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

一直到放学,陶嫣然拉着我回到宿舍,背起她的大包,我才想起今天是周末。

每个周末,陶嫣然总是背一大包衣物回家让她妈妈洗,真是个懒惰的姑娘啊!我不由得又想起小熊那个家伙,他最怕蜘蛛,也怕洗衣服。有一次我好不容易说服他洗袜子,结果从袜子里掉出一只大蜘蛛,他再也不肯洗衣服了,还买了个洗衣机放在宿舍里,并且理直气壮地说:“洗衣机的发明就是为了让人节约时间,从辛苦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做脑力劳动。”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笑了。

平时小熊都会在学校大门口那个大喷泉边等我。因为他家有车来接,我可以坐顺风车。

可是,快到大喷泉时,我看见了一个长发飘飘的背影,和一旁手舞足蹈的小熊。

我愣住了。

陶嫣然在一旁撇着嘴,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含糊地说:“上课坐一起,放学还在一起,真是惹眼呀。不过,他们看起来蛮般配的,是吧?菲菲?”

我惆怅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菲菲?”等她回过神来,我早已转身往宿舍走去。

我今天不想和他们一起回家了。

尽管这么多年来,我和小熊都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

当我忍不住再次回头看时,除了不知所措的陶嫣然,小熊和夏舞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我气恼地冲到校门口一看,小熊家那辆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第一次觉得心酸,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落了下来,而且越落越快。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一旁的陶嫣然见状,慌乱起来,赶紧找出面巾纸,安慰我说:“菲菲,别哭了。他们走了还有我呢。再说了,小熊认识你十六年了,认识夏舞不过几天而已,感情不可能比你和小熊的深厚,对吧?”

我擦着眼泪,言不由衷地说:“我只是因为没坐上车生气而已。”其实,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小熊现在老是忽视我,还扔下我和别的女生一起回家。我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涩涩的,不想说话,也不想理任何人。

我没再理会陶嫣然,失魂落魄地往家走。 CsfmtC/6KxFJx0T93LYBaCgkeYmOpkQHvGhdJ2sqoJN1hpvaRN7umcztx/V2SkG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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