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慧珍就已经醒来了，一边给家人准备早餐，一边完成给鸡喂食等杂物，觉得所有的事情差不多都安排好了，慧珍才走出前院，顺便把前院的门给虚掩上，接着便朝着村口的地方奔过去，因为慧珍和王大姐约定一大清早就在这里集合。慧珍并没有带很多东西，只是带了一双白色的粗布手套和背了一个青色粗布缝制而成的背包，背包里面装着的是几个用来装垃圾的大麻袋以及一些水和馒头。

慧珍到了村口便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番，可就是没有看到王大姐的身影，慧珍以为是自己来得太晚，导致错过了王大姐的便车，心里不免开始责怪起自己来。就在这时，慧珍听到远方响起了一阵机车轰鸣的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把清晨的寂静驱赶得无影无踪。再靠近一些，慧珍便看清了那是王大姐的机车，便高高举起右手左右摆动，向王大姐打招呼。王大姐也是个爽快耿直的人，看到慧珍热情地和自己打招呼，便也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以更大的幅度挥动手臂，同时嘴里大喊：“慧珍！慧珍！”

机车终于停在了村口，王大姐伸出右手把慧珍拉到机车后面。这是一辆老式的拖拉机，前面开车的正是王大姐的丈夫汪大哥，由于长期风吹日晒，夫妻两个的皮肤都已经晒得黝黑，王大姐戴着一顶圆边的黄色草帽，浓密的头发全都用一根黑色橡皮筋扎在脑后，身上穿了一件青白色的纱质汗衫。车后面除了两个人坐着的地方，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时令蔬菜，像黄瓜，番茄等等。

慧珍平时和王大姐其实并没有太多交流，但不知怎的，却觉得和王大姐坐在一起丝毫没有拘束的感觉。拖拉机相比于客车自然显得有些缓慢，中间不说说话还真是有点无聊。机车的轰鸣声有点大，慧珍提高了嗓子问王大姐：“王大姐，真的很感谢你肯让我搭你们的便车。”

王大姐没有反应过来，用她那浑厚的嗓音说：“什么？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说大点声吧！”也许是平时卖菜需要大喊的缘故，王大姐的声音之大真是让慧珍大吃一惊。

慧珍以为自己刚才的嗓音已经够大了，没想到与王大姐相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于是慧珍再次提高了声音，用很大的力气喊出来：“王大姐，我说谢谢你让我搭便车！”

这下子王大姐才挺清楚慧珍的话，连忙说：“这有什么好谢的，都是一个村里的人，搭个便车嘛。反正以前我一个人坐在车上也无聊，现在可好了，有你陪我聊天，也就没那么寂寞了。”

慧珍很喜欢王大姐这样爽直的性格，感觉和她聊起天来就像老朋友一样，完全不觉得拘束。慧珍想更多地了解王大姐，便接着问道：“王大姐，你们每天都这样拖着一车菜去县城卖吗？”

“是啊！我们承包了一片地专门种植蔬菜，如果不及时卖掉的话，菜烂掉了我们可就损失大了。”王大姐一和别人谈起自己的生意就会滔滔不绝，“做我们这个不容易啊，每天起早摸黑的，也赚不了几个钱，没办法，也没有别的手艺，干不了别的事。”

慧珍听见王大姐这么说，便笑道：“王大姐，你这工作也挺好的，我们还羡慕不来呢！”

慧珍家的事在村子里早就传开了，王大姐自然也知道一二，王大姐还知道慧珍之前学习成绩很好，也挺为眼前的这个女孩可惜的，她说：“那慧珍你去县城做什么呢？”

慧珍已经决定了，任何人问起自己在县城做的事，就说在一间服装厂做事，虽然不情愿欺骗眼前这位淳朴的大姐，但她也只能说：“就在服装厂做做衣服，打打杂，本来那边有地方住的，不过你也知道，姑姑和弟弟妹妹都需要人照顾，所以还要每天回家，所以才这么麻烦王大姐你了。”

王大姐依旧用她那独特的大嗓门说：“瞧你说的话，大姐都不把你当外人了，你还这么客气，还有啊，别再王大姐、王大姐地叫了，听着怪别扭的，就叫我桃姐吧，其实我也才而是八九岁，也没大你们很多。”

慧珍更加喜欢王大姐了，便随口叫到：“桃姐，像你这么好的人真是很少见了，遇到你们真是太幸运了。”

王大姐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说：“对嘛。这就听着顺耳多了，对了，慧珍，我们每天可能有一些没卖完的菜，我们夫妻两个人也吃不完，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回去，不然丢了可真是糟蹋了。”

慧珍很是欣喜，连忙答应：“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多谢还来不及呢……”

就这样，在和王大姐的谈话中，车子已经到了县城。王大姐问慧珍在哪里工作，好把慧珍送过去，慧珍自然是忙声拒绝王大姐的好意，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就下车了，王大姐说，回去的时候他们会在车站那里等着慧珍，慧珍再次表示感谢之后，便挥着手目送着王大姐夫妇远去，直到前面那个转弯的路口，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慧珍才开始准备自己的工作。

慧珍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粗布围裙，简单地套在身上，双手反向伸到后背把绳子系好，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大麻袋，准备用来装废品。慧珍四处寻找可以回收的垃圾，但她还是有意避开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县里的高中，无论是被老师还是被曾经的同学看到自己在这里捡废品，对于慧珍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另一个地方就是菜市场了，因为王大姐夫妇正在那里卖菜，要是被他们看到的话那到时候肯定会有更多人知道，慧珍绝对不想让人们知道她在捡废品，因此菜市场也必须回避。

慧珍拖着大麻袋走到繁华的街道，期望在这里能够捡到更多的塑料水瓶。街道上人潮拥挤，各种穿着流行服装的青年男女穿行在其中，虽然慧珍在县里上了一段时间的学，但是由于平时都在学校住宿，空余时间也都在用来复习或者画画，因此基本上没有来过这边，此刻，见到各种商店林立的街道，她的心中还是充满了好奇。街道两旁没隔多远就放置着两个连接在一起的垃圾桶，左边的垃圾桶是黄色的，应该是用来放其他垃圾的；右边的垃圾桶是绿色的，垃圾桶表面还有一个循环回收的标志，是用来投放可回收垃圾的。慧珍心想原来现在连垃圾桶都做的这么人性化，这样自己收集可回收的垃圾也方便了很多。

慧珍把手伸进绿色的垃圾桶，在里面努力摸索翻找，找到一个瓶子后慧珍就像找到宝贝一样兴奋，连忙把瓶子的盖子拧开，把里面多余的水给倒干净，然后再用脚把瓶子踩扁，接着再把瓶盖给盖上。这是慧珍从其他卖废品的大爷那里学来的，这样既可以减轻重量，也能节省不少空间。就这样，慧珍拖着麻袋在街道上走着，心里很高兴，毕竟多捡一个瓶子就意味着多一分钱，可是这也引来了行人异样的目光。当慧珍经过行人身边的时候，人们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稍稍避开她，尽量离她远一些，有些人甚至还嫌弃地用手捂着鼻子，刻意加快脚步，从慧珍的身边逃离开来。慧珍早就预料会有这种遭遇，因此她也没有去多想，只是尽量低着头走路，不去理会这些轻蔑的眼光，可事实上，在慧珍心里，却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由于是第一次出来捡废品，行人的藐视还是会在慧珍心中激起一些羞愧感，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想着弟弟妹妹，想着用自己的双手给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

临近中午，慧珍的袋子已经装了一大半了，慧珍想着先把这些瓶子卖了再继续捡也好，于是便朝着废品站走去。当然这个废品站可不是学校旁边的那个了，而是在县城南边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慧珍走了一些时候才到达目的地。收废品的大叔大概五十来岁，身上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工作服，带着一顶黄褐色的草帽正在整理废品，见到慧珍来了，他也没说什么话，仍旧在做着自己的事。

慧珍走近一些，大声对大叔喊道：“大叔，卖空瓶子了！”

大叔这才停下手里的活儿，带领慧珍走到一个磅秤旁边，示意慧珍把东西放上去。

“大叔，现在空瓶子的价钱怎么样？”慧珍想找些话。

可是大叔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磅秤上显示的重量，然后从工作服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计算器，迅速按着上面的小键。等到算完了，大叔便把计算器拿到慧珍的面前，让慧珍看看上面的数字。慧珍还没来得及看清，计算器马上就被大叔收进了口袋，只见大叔从另一个裤袋里掏出一大把褶皱的零钱，迅速地抽出几张纸币，交到慧珍手里，接着大叔便又回到自己工作的地方，继续整理成堆的垃圾。

慧珍看着手里的零钱，心里觉得十分激动，这是自己赚的第一笔钱，虽然数目不多，但只要自己节省一点，至少弟弟妹妹的学费是不成问题了。慧珍把瓶子倒在地上，收好麻袋，接着对那位大叔说：“大叔，谢谢啦！”

大叔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慧珍挥了挥手，便继续捆扎硬质纸皮。慧珍微笑着走出废品回收站，在高兴之余不免在心中猜测，这位大叔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呢？难道他不会说话，又或者是他不想说话？慧珍猜不透，只好作罢。

在街道上又捡了一会空瓶子，慧珍觉得有些累了，抬头看看天空，才发现已经到了正午。慧珍来到前面的休闲公园，找到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休息，慧珍放下手里的麻袋，脱下手套，用公园里的水龙头洗了洗手，又把脸上给冲洗一遍，便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一阵风从远处吹过来，慧珍觉得十分舒服，虽然已经戴了帽子，也在脸上裹了一层毛巾，但还是无法阻挡太阳的炽热。慧珍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小腿，心里有些可惜，要是能有个放置空瓶的地方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每次麻袋装满了就去卖掉瓶子，多走那么多路，而且也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来捡瓶子，但是在县城里人生地不熟，她也只能想想罢了。

慧珍从包里拿出一个干巴巴的馒头，开始津津有味地啃起来，也许是因为太饿了，她竟然觉得这馒头是如此的香甜，吃过馒头之后，慧珍又拿出一瓶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她不敢喝得太多，毕竟下午还有这么长的时间，现在喝了到时候就只能忍受口渴了。慧珍靠在一棵大树旁闭上眼睛打算稍微休息一下，结果刚刚休息没多久，就听见一阵小朋友的哭声，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一个五六岁小男孩出现在了前面的拐角处。

小男孩一边沿着公园的卵石路走着，一边用双手揉着满是眼泪的眼睛，张着嘴在嚎啕大哭，嘴里不时地叫唤着爸爸。慧珍隐隐约约中听到了小男孩的叫唤，猜到小男孩应该是和爸爸走散了，又不忍心看着小男孩继续哭泣，于是慧珍走到小男孩的身边，蹲在他跟前，心疼地问：“小朋友，怎么啦？是不是和爸爸走丢了？不要怕，姐姐帮你找爸爸好吗？”

小男孩看到慧珍微笑的脸，突然止住了哭声，抽噎这说：“姐姐，爸爸说给我买吃的，然后……然后就不见了！”

慧珍伸过手帮小男孩擦拭眼角的泪水，安慰着说：“没事儿的，爸爸肯定正在到处找你呢，不用担心，你先不要乱跑了，我们一起在这里等爸爸，好不好？”

小男孩终于平静了下来，说：“可是，姐姐，爸爸找不到我怎么办？”

慧珍笑道：“怎么会呢？爸爸最疼你了，一定会马上来找到你的。小朋友，姐姐讲故事给你听，好吗？”

听到慧珍要给自己讲故事，小男孩马上跳了起来，欢快地鼓着掌，说：“好啊好啊，我要听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慧珍看到小男孩这么高兴，便开始讲起了故事：“好，那我们就讲王子和公主。从前，有一个公主，她住在一栋美丽的城堡里面……”小男孩听得十分入神，完全忘记了爸爸的事，而慧珍则一边讲着，一边留意着小男孩的爸爸有没有来到附近，“……后来王子来到城堡下，听见城堡里面传出的美妙歌声，王子就这样被歌声深深吸引住了，他在猜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唱出这么动听的歌声呢？于是……”

“小豪……小豪……”

慧珍正准备继续讲下去，突然从小男孩过来的方向传来这样的叫喊声，慧珍停下来，问小男孩：“小朋友，你是不是叫小豪啊？”

小男孩“嗯”了一声，接着也听到了爸爸的叫声，便大声回应：“爸爸，爸爸，我在这里！”

不一会，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就出现在了慧珍面前，男子一看见小男孩，立马把他抱了起来，亲了亲小男孩的脸颊：“爸爸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乱跑吗？可把爸爸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男孩咯咯笑了笑，便对爸爸说：“爸爸，刚才这位姐姐要我在这里等你，她还给我讲故事呢？”说着，小男孩朝着慧珍看过去，“姐姐，你还没把故事讲完呢？”

小男孩的爸爸跟着孩子看过去，这才注意到慧珍，慧珍报以微笑示意，但看到慧珍身旁的垃圾和有些脏乱的围裙，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些不快的神色，他不愿再多看慧珍一眼，便再次把视线转移到孩子脸上：“爸爸经常跟你说，不要和陌生人讲话，要是被骗了可怎么办？”接着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有吃她给的东西吧？很容易吃坏肚子的！”

慧珍也听到了男子的话，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委屈，但又能怎么样呢？毕竟自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在学校上课的慧珍了。

男子抱着小男孩转身离开，还不忘对小男孩说：“所以爸爸一直要你好好学习，不然你看看，将来就只能像她这样出来捡垃圾了！”

虽然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慧珍还是清楚地听到了，男子的这句话就像刺刀一样扎在慧珍的心里，让慧珍倍受打击。慧珍很想告诉他，不是自己不想读书，是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了，她也想像以前一样每天早早地到教室去学习，也想在下课的时候和同学们有说有笑，更想每次放假的时候回到家里告诉姑姑自己考试考得不错。可现在，一切都成了回忆，她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弟弟妹妹身上，只要弟弟妹妹过得好，自己再苦也值得。

休息了没多久，慧珍便又出发去街道上捡空瓶。就在前面一个街角，慧珍发现了一个大一点的垃圾桶，走过去才发现，里面有很多饮料瓶子，慧珍心里大喜，匆忙戴上手套便开始把里面的空瓶一一捡到袋子里。也许是太过兴奋，慧珍根本没有注意到垃圾中还没有熄灭的烟头，结果一下子被烟头给烫到了，慧珍感觉到大拇指有些疼痛，便收回手，才发现原来手套都已经被烟头给烫出了一个洞。慧珍小心翼翼地脱下手套，仔细观察自己的手指，庆幸的是只是大拇指被烫出了一个水泡，晚上回家用针给挑破就好了，并不会有什么大碍。有了刚才的教训，慧珍再次戴上手套捡瓶子的时候就更加小心了，尽量避开垃圾中可能没有熄灭的烟头和各种玻璃碎屑。

太阳已经朝着西边移动了一大段距离，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慧珍从裤袋里掏出一个表带已经断开的电子手表，仔细看了看，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钟的光景了，而她之前和王大姐约好六点钟在车站那里碰面。慧珍赶紧把袋子拖到废品站，做完了今天最后一笔交易之后，她握着手心里的钱飞快地朝着车站跑过去。

来到车站，还不见王大姐夫妇，慧珍便找了一个石阶坐下来。在坐下来的那一刻，慧珍才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发酸发软，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慧珍一边揉着自己的脚踝和膝盖，一边时不时地拿出电子表看时间，这块电子表已经用了大概有两年了，是当初慧珍考上重点高中的时候姑姑买给她的。慧珍又把手伸进上衣的口袋，从里面把零零散散的零钱全部摊在并紧的大腿上，然后根据纸币大小把钱一张一张地摊开抚平，最后慧珍惊喜地发现，今天居然卖了十二块钱的空瓶子。慧珍把钱紧紧地攒在手上，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她为自己今天的收获感到满意，同时又憧憬着明天能够捡到更多的瓶子，卖更多的钱。

就在慧珍憧憬未来的当儿，熟悉的拖拉机的轰鸣声在她的耳边响起，王大姐招呼着慧珍坐到车上来。由于蔬菜都已经卖的所剩无几了，车上的空间相比来的时候就大了很多，王大姐看着慧珍充满笑容的脸，觉得慧珍今天应该工作得不错，便说：“慧珍，看你高兴的样子，今天第一天工作应该还挺顺利吧？”

“是啊，还挺不错的，就是累了点，不过习惯就好了。桃姐今天看来也是生意不错吧？”慧珍反问道。

王大姐拿起旁边的草帽朝着自己脸上扇风，说：“是啊，今天生意还挺好的，买菜的人很多，就只剩这些个菜了。慧珍你要的话就拿回去吧！”

慧珍也不推辞了，从里面挑了几个茄子和黄瓜，放进自己的背包里面，接着对王大姐说：“真是谢谢桃姐了。既不嫌弃我搭便车，还送菜给我，慧珍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

见到慧珍又说起了客套话，王大姐便逗趣道：“慧珍，都说了不要这么见外，既然你叫我桃姐，我也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姐姐给妹妹送菜吃，难道还要说谢谢吗？”说完，王大姐又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慧珍觉得很感动，只能用感激的眼神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内心感受。

突然，王大姐问：“慧珍，你在服装厂工作，怎么把自己的衣服给弄脏了？”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慧珍有些窘迫，虽然在卖完最后一袋瓶子之后，慧珍在公园的洗手间里面把手上脸上都清洗了一遍，却没想到衣服上也沾上了一些污渍慧珍只好掩饰道：“喔喔……可能是今天吃饭的时候弄的吧，厂里的食堂人那么多，可能不小心碰到了。”

王大姐这才不再追问。

回到镇里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七点钟，天色也黑了起来。在村口告别了王大姐夫妇之后，慧珍便朝着家里赶回去。来到家门口，慧珍发现家里的灯光正亮着，便轻轻推开了前院的木门，走到房屋门口的时候，慧珍听见厨房里传来慧珠的声音。

“慧宝、慧玉，你们快点帮我把菜给洗了。”

慧珍没有走进厨房，只是把王大姐送给自己的才放在厨房门口，然后朝着厨房里面说：“慧珠，我带了一些菜放在门外，你先把菜给理出来，我先去洗个澡。”

听见姐姐回来了，慧珠连忙应声。慧珍来到姑姑的房间，简单问候了一下姑姑，便去洗澡了，她怕等会慧珠他们看到自己衣服上的污渍也会像王大姐一样问同样的问题。

洗完澡之后，慧珍又出来帮助慧珠处理厨房的事，慧珠也很懂事，知道姐姐今天肯定累着了，便要姐姐去陪姑姑说会话，厨房这边自己可以应付。慧珍来到姑姑的房间，把今天的经历大部分向姑姑说了，包括王大姐夫妇和收废品的沉默大叔等，当然，有些不开心的事情，慧珍也就略过了。慧珍今天赚的钱递到姑姑手里，笑着说：“姑姑，你看我今天赚的钱。”

姑姑结果慧珍的钱，手明显颤抖起来，她看着慧珍的脸，心疼地说：“今天累着了吧？等会吃完饭早点休息吧。”

就在这时，慧珠在堂屋里喊道：“开饭了。”

接着慧珠便来到姑姑的房间，和慧珍一起把姑姑搀扶到饭桌前坐下，慧宝和慧玉则在一旁摆放碗筷。在吃饭的时候，慧珠发觉姐姐拿筷子的姿势有些不对劲，便问道：“大姐，你的手怎么啦？”

慧珍想掩饰，便说：“没什么，就是今天工作得手有点累了。”

可慧珠却不相信，她放下碗筷，把慧珍的手拿在手里摊开，才发现原来姐姐的大拇指上起了一个水泡，慧珠对着慧珍受伤的拇指轻轻吹了几下，说：“大姐，怎么会把手指弄伤了呢？”

慧珍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但是姑姑看到慧珍拇指上的水泡便已经猜到是烟头烫的，姑姑为慧珍开脱：“兴许是倒茶的时候不小心被开水烫了吧，慧珍你也太不小心了，下次要注意了。等会吃完饭去我房间涂点药油。”

慧珍见到姑姑为自己解围，忙声答应着姑姑。

慧珠听到姑姑这么说，自然是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吃过晚饭，慧珍和慧珍又把姑姑送到房间。慧珍打了一盆水，进到姑姑的房间帮忙擦洗身子，同时两个人也趁着这点时间聊了一会。慧珠则主动收拾碗筷，催促慧宝慧玉快点洗澡，基本上把之前慧珍的职务都给包下来了。

慧珍看到慧珠这么懂事，心里头暗自为有个这么好的妹妹而高兴。夜晚，慧珍躺在床上，简单地想了想明天的事之后，便在疲惫感的侵袭下昏昏睡去…… 2jKYprRfp6GIYRsAKbnflCFEtfsb61eQa/kMrH3/iznORJaUvCEVWUjDPJQgJQ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