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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初见

自从看过慧玉的作文之后,慧珍真的变了很多,连胡大叔也说慧珍又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其实慧珍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以前自己心里想的总是关于家里的事,现在难得享受自己的生活,整个人确实是舒坦了很多,这不,今天出门的时候慧珍就带上了自己的画册,打算中午休息的时候给胡大叔画幅画像呢!

来到县城,慧珍在老地方见到了胡大叔。胡大叔问慧珍:“慧珍,吃了早饭了吗?”

慧珍从胡大叔的板车上拿出一个淡黄色麻袋,笑着说:“吃过了,胡大叔,你呢?”

胡大叔拉起板车准备向街道那边走过去,慧珍跟在胡大叔身边:“我自然是吃过了,今天我们可有得忙了,不多吃点东西,怎么好做事呢!”

慧珍不明白胡大叔的意思,便带着疑惑问道:“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吗?不是像平时一样捡废品吗!”

胡大叔伸出一只手,指着前面的那条街说:“我们到那条街去捡废品,今天那条街有几家酒店举办筵席,应该会有很多东西可以回收,今天收获肯定比平时多很多!”

慧珍听说今天会有很多收获,显得很兴奋,她帮着胡大叔推着板车,说:“那好,我们快点过去吧,不然让别人捡走了!”说着,慧珍更加用力地推着板车,阿黄也跟在旁边带劲地叫了几声。

胡大叔看见慧珍心急的样子,逗趣着说:“慧珍,你也不用这么心急,筵席一般要等到下午才会开席嘛,等筵席完了我们才好捡废品。”

慧珍摸摸自己的脑袋,傻笑了一声,说:“也是喔,还是胡大叔想得周到!”

说完,两个人便继续闲聊着,朝着前方的街道走过去。

上午的活儿并不多,两个人也没有捡到多少废品,眼看着太阳已经升到了正空,慧珍便和胡大叔准备去旁边的公园找个地方先歇歇脚,顺便吃个午饭。现在已经是深秋,天气凉爽了很多,这对慧珍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再也不用忍受夏天那暴烈的阳光了。秋天的天空是宝石一样的湛蓝色,干干净净,没有一片云彩;公园里的也换了一番模样,那些阔叶树的叶子都变成了黄色,有的已经在地上落下厚厚的一层枯叶,有的正在秋风的呼唤下随风飘舞;公园里有很多像松树、香樟等常绿树木,因此即使是秋天也没有显得太过萧瑟。

慧珍和胡大叔找好了一个地方,把板车停放在一边,板车上放着一些麻袋和刚刚捡到的废品,在板车的左边手柄上,系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慧珍带出来的画册和画笔。胡大叔问慧珍要吃些什么,自己去公园旁边的小摊上买,慧珍说还是和之前一样,胡大叔吃什么自己就吃什么,自己不挑食的,还让胡大叔别忘了给阿黄带上一碗稀饭,慧珍自己则在公园里面看着这些东西。自从慧珍与胡大叔认识后,两个人也就形成了这样的默契,在中午休息的时候,一个人看着板车,另一个人去买吃的,两人轮流换班,而今天正好是该胡大叔去买午餐了。而且现在的生活情况也比当年好了很多,慧珍也不用每天从家里带几个馒头就当是午餐了。

看着胡大叔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处,慧珍便坐在板车旁边,耐心等着胡大叔回来。一个人的时候肯定会有点无聊的,阿黄也跑到旁边的草坪上去玩了,慧珍便转着脑袋四下张望,突然,慧珍看到在左边的一个花坛里,生长着正在盛开的各色菊花。慧珍很兴奋,她从板车上取出自己的画册和画笔,走到花坛旁边仔细观察,忍不住赞叹这些菊花开得真是漂亮。最小的是那种鲜黄色的菊花,花瓣像太阳花的花瓣一样,呈放射状散开,这种菊花的花瓣比较薄,层数也不是很多,显得不太突出;生长在小黄菊旁边的是一种花型更大的白色菊花,花瓣呈现出条状向外伸展,在花瓣的末端又以一定的弧度向上卷曲,这种菊花花瓣肉质很厚,因此整朵花也就显得非常饱满;最大的要数一旁淡紫色的菊花了,这种菊花除了颜色和大小与刚才的白色菊花不一样以外,其他方面并没有很大的差别。

欣赏完菊花,慧珍便在旁边的水泥地上坐下,开始挥动自己的画笔,仔细描画着眼前美丽的花朵。慧珍时而看一眼菊花,时而注视着自己的画纸,专心致志地勾勒出菊花的外形,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慧珍每次画画的时候,旁边任何事情似乎都打扰不到她,她的视线一直在纸张和所画对象之间转换,直到画完最后一笔,慧珍才会对着天空高高举起自己的作品,凝神地欣赏几分钟。

正在慧珍欣赏刚刚画好的菊花的时候,胡大叔从右边过来了,看见慧珍手里拿着画册,胡大叔便问慧珍,是不是刚才又画画了。慧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然后把画册递给胡大叔,让胡大叔看看自己刚才画的东西。胡大叔说夸奖慧珍画得不错,说把菊花的神韵画得很灵动,同时胡大叔也为慧珍可惜,说要是慧珍能够好好学习画画的话,一定能够画出更多的好作品。慧珍却笑着对胡大叔说,自己也只是随便画画而已,看见胡大叔手里提着的肉包子和稀饭,慧珍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便收起画册,催促着胡大叔坐下一起吃东西。

慧珍首先把一碗稀饭平放在地上,然后把自己的肉包子撕开,把里面包的肉拿出来放在阿黄的稀饭里面,之后再搅拌开来,阿黄自然是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用舌头不停地把稀饭往嘴里送进去。胡大叔看着阿黄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便开玩笑地对阿黄说:“阿黄啊,你看慧珍对你也真是够好了,宁愿自己吃包子皮也要把里面的肉给你吃,说起来这些年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钱,你以后可要好好报答慧珍啊!”

慧珍见胡大叔说笑,便对胡大叔说:“胡大叔,你说这么多阿黄也听不懂,你还是快点吃东西吧,不然都放凉了!”

胡大叔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下巴上的胡须随着咀嚼的动作一上一下,慧珍看到胡大叔吃东西的模样,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为何不可以替胡大叔画一张画像呢?有了这个想法,慧珍便准备行动了,她迅速地吃完自己的午餐,然后又在前方不远处的公共厕所里面把手洗干净,接着,慧珍来到胡大叔跟前,见胡大叔正好吃完了午餐,便对胡大叔说:“胡大叔,我来给你画张画像怎么样?”

胡大叔有点吃惊,他擦着嘴边沾上的稀粥,对慧珍说:“我一个老人家有什么好画的,你呀,要画也应该画那些小伙子对吧!”说着,胡大叔用手指了指一旁经过的几个小伙。

慧珍见胡大叔没同意,便继续央求道:“胡大叔,你就帮帮忙吧,在我心中,胡大叔比那些小伙好多了。反正你等会儿也要在这休息嘛,我在一旁画你就可以了。”

胡大叔本来还想推辞的,结果看到慧珍那期待的眼神,便也只好答应慧珍,他说:“好吧好吧,不过胡大叔虽然长得不好看,你也不能把胡大叔画得太丑喔。”说完,胡大叔和慧珍都忍不住笑了。

胡大叔找到一颗粗壮的香樟树,在树下垫了一个麻袋,然后坐在麻袋上,背靠着树干,头微微仰起,便闭上眼睛休息了,阿黄也跑到胡大叔身边躺下睡觉。慧珍觉得这个画面实在太美了,便找好一个合适的角度,开始画了起来,这一次,慧珍画得格外用心,比刚刚画菊花的时候更加小心仔细,生怕出一点差错。树叶在慧珍身边飘落,慧珍完全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在她眼里,胡大叔成了唯一的景色。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胡大叔也睡醒了,他伸了一个懒腰,正准备站起来,结果慧珍大喊一声“别动!”胡大叔便只好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他问慧珍:“怎么样,还没有画好吗?”

慧珍说:“再等一会儿,胡大叔,就快好了!”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慧珍脸上突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收起画笔,把画册拿在手上,准备走过来把画作拿给胡大叔看,结果因为蹲得太久,脚也麻了,在站起来的那一刻双腿一软,便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阿黄见慧珍摔倒了,赶快跑到慧珍身边,用脑袋蹭着慧珍的身体,声音嗷叫,胡大叔也赶忙来到慧珍身边,双手扶着慧珍的左胳膊,关心地问:“没事吧,慧珍?”

慧珍也没想到自己双腿都麻了,她搀扶着胡大叔的胳膊,尝试着站起来,嘴里说着:“没事儿,胡大叔,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腿麻了,刚才蹲得太久了。”

胡大叔见慧珍没事,长舒了一口气说:“你看你,光顾着画画,腿麻了都不知道,现在画完了吗?”

慧珍正好想把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交给胡大叔,便说:“画好了,这不正想那给你看吗!”说着,慧珍把手里的画册递给胡大叔,“快瞧,看看画得怎么样?”

胡大叔从慧珍手里接过画册,仔细欣赏起来,之间画册上画着一个靠着树干睡觉的中年男人,男人的眼睛微闭着,脸上一片祥和。胡大叔露出了少见的笑容,说:“画得还真不错啊,慧珍你真有两下子,只不过有个地方画得不太像!”

慧珍听胡大叔这么说,便赶紧向胡大叔询问:“那个地方没画好?我再改改看。”

没想到胡大叔突然笑出声来,指着画纸上男人的脸说:“你看你给他画了这么多皱纹,难道我有这么老吗?”

慧珍见胡大叔在和自己开玩笑,又看了看画纸,又看了看胡大叔的脸,便回答说:“确实是呢,胡大叔在慧珍心里应该年轻多了!”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胡大叔把木板车拉出来,准备和慧珍去到上午那条街捡废品。慧珍把画册拿在手里,还在目不转睛地欣赏,胡大叔问慧珍:“慧珍,你中午都没休息,不累吗,等会儿可是要忙活半天的。”

慧珍一边跟在板车旁边,一边看着画册说:“没事的,胡大叔,画完画之后我倒觉得精神更好了!我们快点过去吧,今天一定会大丰收的。”

就这样,慧珍和胡大叔走到了公园门口,阿黄也跟在旁边。慧珍用手臂把画册夹在身体右侧,低着头对一旁的阿黄说:“阿黄,今天我们可有得做了,看来你也要辛苦一点了!”

阿黄没有应声,只是朝着公园出口旁边的人群看着。慧珍见阿黄不理睬自己,便也朝着那边看过去,之间公园门口有几个人停在那里,好像在看着什么东西。慧珍有些好奇,便加快脚步走到更近一点的地方,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街头画家在公园门口画画。慧珍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她赶紧跑到那里,想看个究竟。只见一个穿着绿色衬衫的男子背对着慧珍,坐在一把小折叠椅上作画,他前面是一个用木制支架架着的画板。男子右手拿着一只蘸着绿色油彩的画笔在画板上轻轻点涂,慧珍朝着男子面朝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男子画的正是公园前方的那片树林。慧珍仔细对比着男子的画和眼前的风景,她突然觉得油画是这么神奇的一种东西,虽然画出来的只是景色的轮廓,但是其中的神韵却一点没有缺失。

慧珍抱着自己的画册看得入迷,胡大叔知道慧珍对画画情有独钟,也没有过来催促慧珍,只是把板车停在一角耐心等待。旁边围观的人都只是看一眼就离开了,唯有慧珍一直痴痴地站在那里,画画的男子带着一顶黑色相间的花格帽子,慧珍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因此慧珍慢慢走到男子的侧面,希望看看能够画出如此精美画作的人究竟长什么样,但慧珍又不敢站得太靠前,她怕对方发现自己正在看他。

还没看到他的脸之前,慧珍就已经在心中猜想他的模样。从男子挺拔背影来看来看,他的年纪应该不会太大,但在慧珍的印象中,这种街头画家也不太可能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因此慧珍估计他应该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慧珍还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在书上看到过许多著名画家的画像,那些画家都是蓬头垢面、留着一撮大胡子的形象,因此慧珍猜想这名男子应该也是差不多。

终于,慧珍换了一个位置之后,从侧面看清了男子的脸,结果发现与自己刚刚在脑海中勾勒出来的形象迥然不同。眼前坐着的是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尽管戴着帽子,慧珍还是看到了帽子下那双清澈的眼睛和那一张干净的脸庞,男子神情专注地画着画,高挺的鼻子让整张脸显得十分立体,紧闭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像是对自己的画作很满意。慧珍看着眼前的男子,感觉自己的脸上越来越烫,她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但就是控制不住多看他几眼。

也许是察觉到有人一直在偷看自己,年轻的画家朝着慧珍的方向看过来,看到慧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便对慧珍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这微笑就像一缕阳光撒到慧珍的心里,慧珍的心跳骤然加速,不知所措,整个脸都羞得通红,样子十分窘迫。

年轻画家看到慧珍的样子,觉得很是奇怪,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脸疑惑地看着慧珍。

慧珍见年轻画家看着自己,更加觉得不好意思。此刻的慧珍,其实真的很想开口和年轻画家说句话,就算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但是慧珍尝试了几次,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勇气说出一个字。为了避开眼前的尴尬场面,慧珍转过身去,准备逃开。

可刚没走几步,慧珍就听到背后年轻画家那充满磁性的声音:“狗狗,别淘气,都要把颜料弄洒了!”

慧珍这才注意到,刚刚一直跟在身边的阿黄不见了,她停住脚步,转过身,发现阿黄正在年轻画家放置颜料的地方乱窜,这一下可把慧珍急坏了。她一方面怕阿黄把年轻画家的东西给打乱了,另一方面又怕自己走过去之后年轻画家的目光再次停留在自己身上,但眼看着年轻画家手足无措的样子,慧珍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大声喝道:“阿黄!别调皮,过来!”

阿黄听见慧珍的喊声,拉耸着脑袋摇着尾巴乖乖地走到慧珍身边,轻声哼了几声,好像是在认错。慧珍尽量控制住自己狂乱的心跳,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走到年轻画家面前,她怕年轻画家看到自己胀红的脸,便把头底底地埋在胸口,两只手紧紧地把自己的画册抱在胸口。

憋了好半天,慧珍终于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对……对不起!”

年轻画家没有出声,只是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慧珍。慧珍以为年轻画家生气了,又或者他是一个高傲的人,只好把头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慧珍低头看到了自己的衣服,才发现今天的衣服上沾染了好多污渍,特别是袖口的地方,因为早上在早餐店旁边的垃圾桶里面翻找废品的缘故,已经沾上了两三块黄褐色的油污,慧珍为了掩饰身上的污渍,又赶紧拿着画册,把双手放到背后,但是她也知道,这样做是徒劳的,年轻画家肯定已经看到了那肮脏的污渍。

慧珍心里如小鹿乱撞一般难以平静下来。她知道,在这个年轻画家面前自己根本没有勇气抬起头,因为光从着装上来看,对方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在这条街上捡废品的穿着脏乱的女子,而他,是一个干干净净有着艺术细胞的街头画家。慧珍越想越觉得丢脸,尽管还没有得到年轻画家的答复,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转过身,准备和阿黄离开,也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在转身的一刹那,画册一不小心从慧珍手里滑落下来,摊开在地上,而摊开的那一页正好是刚刚慧珍给胡大叔画的画像。

慧珍弯下腰准备将画册捡起来,谁知道自己的手刚刚触碰到画册,年轻画家的手也正好伸过来,结果自然而然地碰到了慧珍的手。慧珍感觉年轻画家手上有一股电流似的,浑身为之一颤,她猛地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胸口,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揉搓。

年轻画家捡起慧珍的画册,仔细地盯着慧珍画的画,深邃的眼睛充满智慧,就好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

胡大叔见慧珍一直没有过来,以为慧珍遇到了麻烦,便朝着慧珍这里走过来。看到年轻画家拿着慧珍的画作在欣赏,胡大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问慧珍:“怎么了,慧珍?”

听见有人在说话,年轻画家便抬起头,朝着胡大叔看过去,他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又看看画册,又抬起头看看胡大叔,然后年轻画家开心地笑了,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年轻画家又往前翻了翻,一边翻看一边点着头,嘴里小声说着:“画得不错,画的不错!”

慧珍听见年轻画家夸自己的作品,心里自然是异常兴奋。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画画毕竟只是一种兴趣,又没有专门学习过,而对方是一个专业的画家,说不定自己的画作在他的眼里就像是小孩子胡乱的涂鸦。

慧珍在年轻画家面前很不自信,她一把从年轻画家的手里夺过画册,然后飞快地跑出了公园,阿黄也跟着慧珍一边叫着一边跑了出去。胡大叔看到慧珍这样慌张,以为年轻画家让慧珍受了委屈,便瞪了年轻画家一眼,接着拉起自己的板车,走了出去。

年轻画家对这突如其来的怒视有些莫名其妙,他看着慧珍他们远去的背影,会心地笑了,接着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完成自己的画作。

慧珍跑出公园,确定年轻画家看不到自己了才停下来,发现胡大叔不在自己身边,慧珍便抱着画册在一旁等候。不一会儿,胡大叔跟了上来,看见慧珍的脸还是通红,他忍不住问慧珍:“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个年轻人欺负你?”

慧珍见胡大叔误会了年轻画家,便连忙解释道:“没有,胡大叔,你可别乱想,是我自己不小心把画册弄掉了,人家好心帮我捡起来!”

胡大叔这才恍然大悟,但他马上又想到了自己刚才对年轻画家的态度,便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哎,你不早说,弄得我还以为他欺负你,刚才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人家一眼,这下可真是错怪好人了。”

慧珍听胡大叔说刚才瞪了年轻画家,便责怪胡大叔说:“胡大叔,你真是的,这下子可把别人弄委屈了。”

看到慧珍紧张的样子,又看看慧珍通红的脸,胡大叔好像发现了什么事情,凑到慧珍耳边得意地问:“你瞧你,又不认识别人,还这么紧张别人,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慧珍的脸又一下子羞红了,她迈开步子往前走着,解释道:“胡大叔,你又瞎说了,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喜欢上别人呢?”

可胡大叔依然不依不挠,他追问道:“那你的脸还红得像个苹果?”

慧珍被胡大叔问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转移话题说:“别说这个了,我们赶快过去吧,胡大叔,你不是说过,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吗?再不去就晚了!”

胡大叔这才想起今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因此也就不再为难慧珍,他拉起板车,和慧珍还有阿黄朝着先前那条街赶过去。

确实像胡大叔所说,今天的活简直就多得做不完,但即使任务繁重,慧珍却始终好像心不在焉似的。她一边捡着废品,一边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时不时傻笑几下,脑袋里全是年轻画家的样子。

晚上回到家,慧珍的心情也比往日更加好,慧玉也看出了姐姐的变化,便问慧珍因为什么事这么高兴。慧珍自然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今天遇到了年轻画家,只好说是因为今天和胡大叔捡到了很多废品,卖了比平时更多的钱,所以才这么高兴。慧玉自然是相信姐姐的话,还提醒慧珍要注意身体,不要过度劳累,慧珍见慧玉这么疼惜自己,心里更加高兴了。

躺在床上,慧珍根本无法入睡,她激动得心情仍然没有丝毫减退。窗外皎洁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清亮的月光顺着窗花玻璃流进屋里,慧珍起身走到柜子旁边,拿出画册,翻到今天完成的作品那一页,借着月光仔细地欣赏着。今天中午在公园门口发生的一幕幕又出现在自己眼前,慧珍心想,要是明天还能够再遇见年轻画家那该多好啊,只是既然别人是街头画家,总不能固定在一个地方,想到这里,慧珍不免觉得有些失落。

眼看自己睡意全无,慧珍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何不趁着自己还记得年轻画家把他的模样画下来?说做就做,慧珍把画册翻开到最后一页,开始在脑海中回想年轻画家微笑的模样,一笔一笔地画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慧珍终于凭着想象画完了这幅作品,慧珍想在旁边写上年轻画家的名字,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想到这里,慧珍又有些沮丧,就算知道对方的名字又怎么样,自己只是一个捡废品,和年轻画家始终难以有交集,能够和对方说上话都已经有点痴心妄想了。

慧珍又躺在床上,心里有些矛盾,她想认识那个年轻画家,但是又怕对方嫌弃自己,如此一来弄得自己更加心烦意乱。慧珍心想,不如就和自己玩个游戏吧,猜猜年轻画家的名字,也许猜着猜着睡意就来了。慧珍想到的第一个名字是“俊秋”,因为自己是在秋天遇见他的,但转念一想,好像觉得不太合适,慧珍便猜想会不会叫“艺涛”呢,因为他浑身充满了艺术细胞……

就这样,慧珍带着甜蜜的猜想进入了梦乡…… TiK4IBFiqaf+8rqmxltvTzKwXRkjTEDzeRf2D+Q+GMDIWtUnWrGxS++0+Bn/W2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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