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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大的前进与局限

第四十四号通告一发出,中共中央负责人就陆续启程前往莫斯科,去参加准备在那里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

六大从6月18日至7月11日,连续进行了24天。会上有许多报告和讨论,最重要的是政治报告和讨论,结束时通过了《政治决议案》等决议,选举产生了新的中央委员会。经过比较充分的讨论,大会对中国革命的一系列根本问题取得了比较一致的认识,其中主要是三个问题:

第一,中国革命的性质、任务和前途

现时中国革命的性质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这在过去早已提出,本来不是一个新问题。到了大革命失败后,“革命的阶段深入到土地革命。因此,革命的转变时期到来。一般人的认识,对于革命转变认识又都缺乏,所以就把土地革命认为社会革命,占领工厂也认为社会革命。这种观念的结果,就产生没收一切土地的口号和其他一切超过革命阶段的观点”。 六大上代表们对这个问题没有发生严重的争论,但认识上仍取得一个重大的进展,弄清了“应以革命任务来决定革命性质,而不是以革命动力来决定革命性质,这个问题还是一个新的问题”。 还有一点也需要注意:六大在批判罗米纳兹的“不断革命论”时,没有否定中国革命的非资本主义前途,这对以后中国革命的发展是有积极意义的。

第二,对中国革命形势的估计

这是当时争论得最为激烈的问题。六大前夜,“中国代表曾争论到斯大林同志面前。斯大林同志说,现在的形势不是高潮,是低潮。李立三同志则说:现在还是高潮,因为各地还存在工人、农民的斗争。斯大林同志说,在低潮时也有几个浪花”。 斯大林还明确地说“革命高潮是将来的事,而不是眼前的事”。 六大政治报告的讨论中,对这个问题继续进行了激烈的争辩,看法仍很分歧。瞿秋白总结时还想从字义上把“高潮”和“高涨”分开。他说:“高涨、低落是表示动状的名词,高潮与停顿是表示静状的名词。”在他看来,“高涨”同“走向高潮”是一个意思,但“同志们既然弄不清楚,就不用这些名词”。 有些代表的发言很明确,如王若飞说:“‘八七’以来中央对于现时斗争形势的估量是不正确的”,“现在斗争的形势绝不能说是高涨,只能说是革命是向前进展”。 周恩来的态度也很明朗,他说:“从敌人一致进攻我们得到胜利,和我们发展的不平衡——以地方言,南部与中部北部的不同,以阶级言,农民发展与城市沉闷不相配合——来看,当然我们不能说是革命的高潮。”“我们虽然不能说是高潮,的确也说不到高涨,但我们相信革命是前进,是向高涨或高潮方面的前进。” 布哈林在总结时也着重谈了这个问题。他说得更直截了当:“不要忘记我们现在是被人打败了。现在还没有什么新的革命高涨。”“现在对于中国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中国党不看见许多失败以后的低落。” 最后,大会通过的《政治决议案》明确地写道:“现时的形势,一般说来是没有广泛的群众的革命高潮,中国革命运动发展底速度是不平衡的,亦就是现时形势的特征。” 这就使党内长期存在的争论得出了一个明确的符合实际的结论,这是六大取得的重大成果。

第三,中国革命现时的任务和策略

对形势作出恰当的估计,目的是为现时的中国革命规定正确的路线和策略方针。如果认定中国革命潮流是“一直高涨”的,结论自然只能是实行“总暴动”的策略方针。六大在这个问题上也取得巨大的进展。瞿秋白在结论中说:“一切组织政治任务集中于争取群众以准备暴动。” 布哈林在结论中说:“从前我们的政策是说明天暴动,而现在我们说明天在全国范围内还不能暴动。我们要开始准备我们的力量。到了我们力量准备好了的时候,到那时候我们再暴动。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在全国各处都不能有个别的暴动。” 大会的《政治决议案》明确规定“现在第一个革命浪潮已经因为历次失败而过去了,而新的浪潮还没有到来,反革命的势力还超过工农,党底总路线是争取群众”,并且提出了“消除极左倾向”的问题,指明“最主要的危险倾向就是盲动主义和命令主义,他们都是使党脱离群众的”。 把党的工作中心从千方百计地组织暴动,转变到从事长期的艰苦的群众工作,以争取群众作为首要任务,把“左倾”作为主要危险来反对。这也可说是党的工作中一次战略重点转移,对六大后整个工作的转变和复兴起着巨大的指导作用。

六大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一次有着重大意义的全国代表大会。延安整风时周恩来说过:“总体说来,‘六大’关于革命的性质、动力、前途、形势和策略方针等问题的决定基本上是对的,所以说‘六大’的路线基本上是对的。” 由于这些决定是党的全国代表大会的决议,不只是哪一个人的主张,它所产生的影响特别巨大,从而在一系列带根本性的问题上澄清了党内长期存在的错误认识,对统一全党思想、推进中国革命起了积极作用。这是六大的巨大历史功绩。

当然,六大也有它的缺点,主要是:第一,还是把城市工作放在中心地位,没有认识到中国革命的特点是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第二,继续把民族资产阶级看作革命的敌人,对中间阶级的作用、反动势力内部的矛盾也缺乏正确的估计和政策。这些都产生过消极的影响。

但是,对这些问题也需要采取分析的态度:第一,这些问题都早已存在,并不是六大提出来的,六大只是还没有能加以解决。周恩来说过:“依据当时的实际情况与理论水平,要求六大产生一个以无产阶级为领导、以乡村作中心的思想是不可能的。当时虽然有了农民游击战争,但我们这种经验还不够,还在摸索。”“在历史上无论中外都找不到农村包围城市的经验。从我国当时的实际情况来看,正是处在整个农村革命的游击运动非常困难的时期,蒋桂战争还未爆发,想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以乡村作中心是不可能的。”他还说道:“关于把工作中心放在乡村,共产党代表无产阶级来领导农民游击战争,我认为当时毛泽东同志也还没有这些思想,他也还是认为要以城市工作为中心的。” 这些不取决于任何人的主观愿望,需要在长期的实践中,通过正反两方面经验的反复比较,才能逐步取得解决的。第二,六大对这些问题虽未能解决,但认识上比过去还是有所前进的。例如,对红军和农村革命根据地能否存在和发展的问题,六大曾给以确认。毛泽东在1936年曾说道:“不答复中国革命根据地和中国红军能否存在和发展的问题,我们就不能前进一步。1928年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把这个问题又作了一次答复。中国革命运动,从此就有了正确的理论基础。” 可见六大在这方面的认识是前进了一步,而不是后退。对六大的不足的一面,周恩来这样评论:“六大也有毛病,犯了一些错误。但这些错误没有形成路线错误,没有形成宗派主义,虽然一些倾向是有的。这些对以后立三路线、宗派主义的形成是有影响的,但不能负直接责任。” 这个评论是很公允的。 JQc7bV5pzQFcvWqf6hNoispz2Qcg+FAiQ8MWDLUUiHZskQY9alvoJWmnJxDpgi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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