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有人呛声回去:“鹿承夜,你少来,寒碜谁呢,这里就属你最小。”说话的人是江肆南,相对于鹿承夜身上的嬉皮劲,他便显得成熟阳刚许多。
那方正要回话,这边一直沉默的白衣男人接到一个电话,刚摁下免提键,里面子弹一样的声音轰炸而来:“止修!你今天是不是又没去相亲?自己说说,这都是第几个了。每次都放人女孩子的鸽子,你莫非想让奶奶一辈子抱不到重孙?你今年都28了。”
这边对呛完,话筒里就传来另一阵刺耳的怒火声,声音大得连他身旁另外两个男人都听见了。
他们幸灾乐祸的看好戏。
“孙儿,我真是命苦啊,这么大年纪连个孙媳妇影都没见到!奶奶不管啊,只给你一个月时间,你没结婚的话,奶奶就不认你了!这次是认真的!”
话音落完,电话就被那方无情的挂断了。
“哈哈,白少,你又被催婚了?”鹿承夜毫不客气的笑出声。
在三人之中其中,唯独习惯沉默的男人便是白止修。他人如其名,翩翩英俊颜白如玉,行为修养的恰止,对何事都保持三分冷峻的态度。
他只是听二人打趣着,眉目像是被俄罗斯最冷的温度凝固,已经瘫痪,没有半点表情。
“你干脆就听奶奶的话,去相亲得了,反正你也没有女朋友,怕什么啊!”江肆南旁敲侧鼓着。
白止修长睫冷眸瞥了他一眼,淡淡:“提醒你一句,已有女朋友的人,也别太幸灾乐祸。”他话里指江肆南呢。
鹿承夜朝白止修邪勾一抹笑意,继而说:“肆南说得对,你干脆直接找个人扯证得了,反正结婚还不是联姻。”他一边说一边端起倒满威士忌的酒杯,爽快喝着。
谁知他本是随口一说,结果却换来白止修的仔细斟酌,半天他幽幽吞吐:“恩,的确是个办法。”
这个白止修他是在赞同他吗?
“噗……”鹿承夜一口酒液立马喷涌而出,瞬间瞪大了他的那双桃花眼:“喂!大哥,我随便说说啊!”
此时此刻,在何七七这间包厢内,正在上演着一场浪漫的告白大戏,临到毕业许多暗生的情芽就会原貌毕露,大家都借着这个最后的机会,袒露心底那点肺腑之言。
起哄的声音弥漫了整个包厢。
“在一起!在一起!”
这样的场面何七七是不感冒的,她显得略微有些无趣,毕竟主角不是她。况且刚才在云芳斋喝了太多纯伏特加,有些内急……何七七不由得与林雅告之一声,便昏昏沉沉的走出包厢去洗手间。
酒精这会开始正式起作用,微醺的醉意淋透每根神经,她觉得自己走路都是飘的,仿佛生在云端之巅,像一场梦境。何七七没有想到这幅连路都走不好的迷糊模样,再一次自然而然的被某三个男人目睹了。
鹿承夜透过菱形玻璃窗盯着何七七看,觉得好像有些眼熟,看仔细后才认清是谁,他对二人说:“这不是何七七吗,何家小公主啊。”话间他推搡着白止修,挑起弯弯墨眉调侃意味十足:“你奶奶没让她与你相亲?”
此话换来白止修的冷漠,他冰冰扫视了鹿承夜一眼,懒的理会。不过面嫌却心正直,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玻璃窗外那抹摇摇晃晃的人影探去。
“这么一看这何七七,长得挺漂亮的啊,脸蛋白里透红的。不过可惜呀,我一向只喜欢萌妹子,何七七还是太高冷了。”江肆南也在旁侧插科打诨。
何七七长着标准的瓜子脸,五官偏御姐范,咋一看给人的感觉都是高冷,女神之类的,反正与萌,可爱之类搭不上边。
然而这方他们口中高冷女神范的某人却差点大意的闯进男厕,还好撞上恰巧方便出来的男士,顿悟的及时,又连忙转头奔向对面那间。
何七七绝对是喝完酒就断片的人,这才刚坐在马桶上,就靠着墙晕乎乎的睡着了。
酒吧街宛若另一座夜未央的不眠王国,尽管时间指针从九到整,仍旧喧闹不息,在豪华VIP包厢这边,江肆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的小女友打来查岗,嘱咐他早些回去。江肆南决定先行一步。
江肆南虽先走,但鹿承夜显然还余兴未尽,仿佛就着方才的话题想继续深究下去,白止修可是一个清淡的人,拿起沙发上那件阿玛尼裁剪修身的黑西装外套,搭在手腕上。
“告辞。”言毕,徒留某人独自留在包厢。
他是不喜欢娱乐场所这身腥气的,踱步向洗手间,想整理一番。
这方的何七七经过一轮呼呼大睡后,从马桶座上醒来,当她摇摇晃晃扶着墙沿走出来时,一不小心与整理完毕的白止修撞个正着。何七七本身已经断片了,这一撞没有站稳,直径扑进了白止修的怀里,他被迫抱了个满怀!
强烈的范思哲香水气味丝丝扣扣入侵鼻息,这味道很好闻,带有淡淡呛人却又迷离的烟草味。但再怎么让人蛊惑,何七七也分得清她落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她赶紧将那人推开,半眯着核桃色的眼睛,含糊不清的说道:“谁啊!竟敢占本小姐的便宜。”说着又抱起拳头拿出看家本领的姿态嘿嘿两下:“告诉你,我可是很厉害的!”
白止修绕有些兴趣的看着她,瞧她的模样应该是大家闺秀一样冰清玉洁的姑娘,可说出来的话和摆出的架子倒像个女汉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长相和性子大有不同的人,可谓人不可貌相。
只见何七七这时候正醉的酣畅,雪白的脸颊上染了两朵红晕,一双杏仁褐眼无辜的有些像森林里未经世事的小白兔,却又带着几分倔强。
白止修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鹿承夜的话,他把那双长眸细细打量面前的女生,单凭外貌来说是他喜欢的那一款,性格好像也没有一般小女生的娇柔拙作,但又不失可爱。